第5章 楊柳依依
燭光照在她臉上,容貌顯得更加艷麗,陸原卻只覺背脊發(fā)涼。
他后退了兩步,問道:“你想做什么?”
“公子既已得知依依身份,又何必多此一問?”柳依依柔聲道。
陸原又驚又怕:“你到底在說什么,我聽不明白。”
柳依依輕嘆一聲:“那日無意間被公子看到我肩上蓮花,便知道身份已露,只是公子那日裝醉裝的太像,倒把我瞞過去了,后來我?guī)状卧囂剑佣疾宦镀凭`,實(shí)在是令我佩服。”
陸原只覺這女子說不出的詭異,想要破門而逃,但陸雨瞳還在書房,他怎能獨(dú)自逃離。
柳依依又道:“聽說公子過幾日便要離開寧國縣,莫不是以為這樣就能擺脫我了?”
陸原大聲道:“我真的不懂你在說什么?!?p> 想到自己莫名其妙來到這個(gè)世界,死了說不定還能回到原來世界,他膽氣漸壯,喝問道:
“你到底想做什么?”
柳依依微笑道:“原先我是想等公子幫我辦完事,再給公子一個(gè)痛快?,F(xiàn)如今既然公子不合作,便先讓你吃點(diǎn)苦頭,再取你性命?!?p> “不許你殺我哥哥!”
就在這時(shí),陸雨瞳突然從書房中奔了出來,擋在陸原身前。
柳依依秀眉微顰:“他對你不好,又何必為他求情?”
陸雨瞳只是瞪著她,也不答話。
柳依依淡淡道:“看你面上,便給他個(gè)痛快。他死后,我自會收你入教中,將你撫養(yǎng)長大?!?p> 話音一落,她身形微晃,閃到陸原身前,匕首直指他咽喉。
“鐺”的一聲,一枚梅花鏢擊在匕首上,不過勁力不足,只將匕首微微震偏了些。
不過又有另一枚梅花鏢向柳依依咽喉射來,她匕首回轉(zhuǎn),將暗器擊飛。
這時(shí),一名勁裝大漢從窗外躍了進(jìn)來,站在陸原身后。
看起來是來救自己的,陸原又驚又喜,拉著陸雨瞳急退幾步,躲在漢子身后。
柳依依也不阻攔,目視著陸原道:“原來你是以自己為餌,想要捉我,好膽略,好謀算,倒有些舍不得殺你了?!?p> 陸原完全聽不懂她在說什么,張了張嘴,又閉了回去。
柳依依斜了一眼勁裝大漢,問道:“你是寧國候府中人?”
那大漢如臨大敵的盯著她,未做回應(yīng)。
柳依依心想:“他們既有防備,必有援軍,寧國候府中魏峰和聶子仁皆非易與之輩,不如先行撤退,再做計(jì)較?!?p> 嫵媚的白了一眼陸原,她輕笑道:“我還會再來找你的。”
說著,推開大門,幾個(gè)縱躍,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陸原看著這可怕女子離去,總算松了口氣,不知不覺他和陸雨瞳的手牽在了一起。
他微笑道:“雨瞳,剛才謝謝你救我。”
“沒什么。”陸雨瞳將手抽回,低聲道。
勁裝大漢一直盯著柳依依離去的方向,似乎生怕她返回。
陸原向他拱了拱手道:“多謝兄臺出手相救?!?p> 那大漢依然盯著門外,頭也不回道:“我不過奉侯爺之命而已,你不必謝我?!?p> “不知那女子究竟是何人?”陸原問出了最想知道的事。
大漢瞪了他一眼道:“在我面前還裝個(gè)什么,你小子也是命大,招惹了這魔女,居然還能活到現(xiàn)在?!?p> 這女子是南方諸國中極為可怕的一人,若是有心殺人,這漢子也要交代在此處,對此他十分后怕,對陸原自然沒什么好語氣。
陸原心道:“哪里是我招惹的?!?p> 不過嘴上還是不斷致謝,畢竟性命確實(shí)為對方所救。
大漢擺了擺手道:“我還要回去復(fù)命,不和你啰嗦了?!?p> 他也不等陸原回話,出了門,提氣一躍,出了院落,向候府急行。
大漢名叫孟寬,是候府地下力量“竹衛(wèi)”中“鳳尾竹”的一名成員,武功雖平常,但輕功極好。
一路行至寧國候府,他通稟一聲,很快得見寧國候。
大堂中,寧國候端坐椅上聽他匯報(bào),青袍老者魏峰立于他身后,莊毅和柳昂分列左右。
大漢將柳依依之事詳細(xì)道出,進(jìn)言道:“侯爺,那柳依依是白蓮教圣女,她所在的蕭樂坊杏竹苑很可能是白蓮教據(jù)點(diǎn),想來蕭樂坊中也有許多白蓮黨羽,應(yīng)立即抓捕。”
“此事先不忙。”寧國候擺了擺手,細(xì)細(xì)思索著此事,濃眉漸漸皺起,沉吟道:
“如此說來,陸原之所以露出異狀,是因?yàn)榘咨徺\子的緣故了?!?p> “侯爺,就算如此,他也應(yīng)該將此事如實(shí)告知侯爺才對?!绷旱?。
莊毅挑了挑眉,為陸原出聲辯護(hù)道:“不對,他若將此事告知侯爺,很可能被懷疑與白蓮教勾結(jié),他畢竟認(rèn)識柳依依許久,侯爺很難再信任他?!?p> 寧國候拍了拍扶手,點(diǎn)頭道:“不錯(cuò),他有此擔(dān)憂,情有可原。”
將此事又想了一遍,他嘆息道:
“此子冒著生命危險(xiǎn)與白蓮賊子周旋,只因不愿幫白蓮教救人,背叛本侯。如此忠勇之士,險(xiǎn)些被本侯自毀,唉!”
柳昂尋思著自己已將陸原得罪透了,若他日后得勢,知曉此事,豈肯與自己干休。一不做,二不休,再次進(jìn)言:
“侯爺,就算陸原以前對侯爺忠心,可侯爺已派人免去他的調(diào)派,又派人監(jiān)視他,他既得知,心中必懷怨憤,若是留著此人,將來必定后患無窮。”
寧國候生性最是多疑,聞言眉頭又皺了起來:“這倒是個(gè)問題?!?p> 莊毅吃了一驚,連聲道:“侯爺,既知誤會了陸原,應(yīng)當(dāng)施恩補(bǔ)償才是啊!”
寧國候擺了擺手,道:“子才,本侯所謀事大,不可不小心吶?!?p> 這時(shí),跪在地上的孟寬突然道:“侯爺,因陸原很晚才回家,派去通知他的人并沒有見到他?!?p> “這怎么可能,他們?nèi)绻麤]有見到陸原,回來后為何沒有告知我?!绷杭钡?。
莊毅笑道:“也許他們是打算明天再去通知,這種小事,他們又怎敢打擾令伯兄呢?”
孟寬沉聲道:“小人所言句句屬實(shí),柳大人若不信,盡可以去問?!?p> 寧國候撫須大笑:“看來這是天意,此乃天授此子予我,陸原既有才,又忠心,謀略歙州之事,不如交給他來辦,宗元就先去干幾年郎溪縣尉吧?!?p> 宗元名叫柳旭,字宗元,是柳昂侄子。聽到寧國候安排,柳昂心中一沉,急忙道:
“侯爺,萬萬不可,此人跟隨侯爺不過兩年多,這種大事怎能交托予他?”
寧國候瞥了他一眼,瞇眼道:“怎么,本侯手下,莫非只有你侄子能辦此事嗎?”
柳昂嚇的跪了下去,連聲道:“卑職不敢?!?p> 寧國候扶起他,語重心長道:“令伯,你和子才這么多年來忠心耿耿為我辦事,本侯都記在心中,將來論功行賞,你們都在首列。但本侯要想成大事,還需更多賢才輔助才行,你可千萬不能嫉賢啊。”
柳昂泣聲道:“是卑職糊涂,還請侯爺降罪!”
寧國候拍著他手,好聲寬慰,又對孟寬道:“陸原是否問過你來歷?”
孟寬聽他們談話,便知陸原這小子前程來了,想著自己救過他一命,他將來若是發(fā)達(dá)了,總不會對自己有壞處,答道:“問過,小人說是奉侯爺之命保護(hù)他,陸原聽后非常感動?!?p> 寧國候淡淡道:“沒來由的,本侯為何派你去保護(hù)他?”
孟寬額頭冒出冷汗,道:“他并沒有問。”
“下次如果他問了,你就說本侯有大事想交給他去做,所以才派人保護(hù),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