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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異人生之快穿之旅

五十四、最后的尊嚴

奇異人生之快穿之旅 2019無解 2235 2020-10-25 07:00:00

  路燈下的秦家,大門油漆斑駁,沒有對聯(lián),沒有福字,門邊的雪窩子里還有隱約的幾個圓形紙錢,昭示著這家不久前剛辦了喪事。

  秦家人還帶著熱孝,過年也不能串門拜年,加上黃大仙的事情,他們家很是寂靜了一些日子,只是偶爾傳出刁鳳琴的吼聲,再無激烈的吵架聲,整條街都顯得安靜了許多。

  魯秀芝恨死了秦家人,他們使得她的英雄兒子受了無妄之災,被人議論,影響了名聲。枉她好心好意幫著秦老太太裝殮,卻沒落個好。但也不能罵上門去,只得自認倒霉攤上這么個糟心的鄰居,處處躲著秦家。

  街面上關于黃大仙顯靈的事情,已經(jīng)傳出好幾個版本,活靈活現(xiàn),有說黃大仙附體秦美茹的,要不她怎么會不自量力攀附老山英雄呢;有說黃大仙附體秦美麗,在出殯當日唱念做打大鬧一場,還跳起來打了刁鳳琴一個耳光的......

  更有那好事的,求證到魯秀芝面前去,被她沒好氣地懟了回去,“那么好信兒你去老秦家問問啊,我不知道!”

  黃鼠狼,在東北是個特別的存在,你可以說你不怕黑瞎子,不怕張三(狼),但你一定不能說你不怕黃皮子,那東西最是邪性,還記仇,睚眥必報,一般人家即便有黃鼠狼進家偷雞吃,也不會喊打喊殺,要說著好話恭送黃大仙。

  傳說曾經(jīng)有個人因為黃鼠狼吃了家中的母雞,憤而捕捉,活生生將其剝皮泄恨,誰知第二天那人就不見了蹤影,家中只有一只剝了一半皮毛的黃鼠狼,和滿院子凌亂的黃鼠狼的腳印。人們驚恐不已,再遇類似事情都不敢捕殺,只能供著,死只雞事小,死人就事大了。

  還有一家,在倉房下了老鼠夾子,結果同時還夾死了一只黃鼠狼,嚇得這家老太太立刻跪地磕頭,家里還偷偷擺上了供品。一個月后,老太太的兒子懷里揣著當月工資,下班回家卻找不到一分錢,也說不清丟在哪里了。老太太一拍大腿,到倉房里磕了三個頭,千恩萬謝,說是破財比傷身強多了,這一劫躲過去了!

  人們對未知事物的敬畏,真不是一句兩句破除封建迷信就可以抵銷的。

  建國后,雖然大家都說不信鬼神,但是依然悄悄保留著一些神秘習俗,比如小孩受到驚嚇,家中老人會在水碗里豎起一把筷子,要是筷子直立站住了,便是家中去世的老人太過想念孩子,致使孩子不安生了,就要將筷子撅折,扔到地上,再怒罵幾聲;

  小孩子受了驚嚇,要捋著頭頂念叨幾句“摸摸毛嚇不著”;

  再比如,孩子夜啼,就燒幾張遠途來的蓋過戳的郵票,或者到電線桿上貼上寫有”家有夜哭郎“的紙張,路人念了,孩子就不哭了;

  還有的人家,天黑以后就不抱嬰兒出門了,說小孩子眼睛真亮,能看到大人看不到的東西......

  一些滿族人聚居的地方,甚至還保留著跳大神治病,很多滿族老太太一生不肯吃藥,病得重了就請薩滿來跳大神。

  只能說,科學并不是解釋一切現(xiàn)象的唯一方法。

  沈夢昔對于黃鼠狼的認知,僅限于知道它的毛是用來做狼毫毛筆的,知道它的臭腺可以驅(qū)敵,另外還知道黃鼠狼主要以老鼠為食,并不總是“給雞拜年”。

  至于秦家出殯當日的奇事,以沈夢昔的閱歷和知識還是不能很好地解釋,也沒什么興趣追根問底。

  這會兒開門出來的秦家老三秦美玉,大姐洗了頭發(fā),泔水桶滿了,她出來倒桶。

  齊家房子地基高,大門就比他們家的高出半米來,她在院子里,就看到了魯秀芝急急忙忙推推搡搡的樣子,知道她是聽到了自己家的動靜,防備著大姐呢,心里不由得羞惱。

  趔趔趄趄總算把泔水倒了,她站在寒風里,發(fā)了一會兒呆,才回了家。

  回到屋子里,刁鳳琴正在尖著嗓子罵秦美茹,“成天就知道臭美!大晚上的你洗什么頭發(fā),那么長的頭發(fā),費水還費洗頭膏,你洗那么勤嘎哈,人家還能多看一眼咋的?”

  秦美玉一分鐘都不想在這個家里多待,她今年十七了,家里連一個屬于她自己的抽屜都沒有,姐妹幾人的衣服都混放在一個箱子里,有時候,還得換著穿。

  兩個妹妹還睡在炕琴里,晚上,把炕琴里的被褥拽出來,她們倆就鉆進去睡覺,早上鉆出來,再把被褥放進去。

  她馬上初中畢業(yè)了,就想找個有宿舍的單位,現(xiàn)在待業(yè)的人越來越多,工作不好找。但她寧可到鄉(xiāng)下去,也不愿意在這個家里了。

  刁鳳琴一眼掃到秦美玉,“倒個泔水也那么半天!”

  “上廁所了?!?p>  “懶驢上磨屎尿多!”

  秦美茹在爐子邊,自顧自梳著長發(fā),面無表情。

  經(jīng)過了大年初二那樣一場鬧劇,秦美茹就再沒笑過,她每天低頭上班,低頭下班,再不與人打招呼,也不再偶遇齊保健。

  這是一種天塌地陷般的災難,是被人當眾扒了衣服般的恥辱。——扒衣服的還是她的母親。

  她在家里哭了足足兩天,但過完年,她還是勇敢地走出了家門,褲線依舊筆直,膝蓋依舊不打彎,仿佛那是她最后的尊嚴。

  但內(nèi)心無法控制的顫抖,卻無人知曉。

  小城無隱私,人們對此津津樂道。

  齊保健卻和往常一樣,仿佛不知人們的議論,依然一心工作學習,依然拒不相親。別人問及他腿傷痊愈和有關秦美茹的事情,他都笑而不答。

  隔壁的韓兵卻恰恰相反,他與秦美茹同歲,他們是初中同學,一直對高挑漂亮的秦美茹有著好感,雖然李巧鳳一直嚴加看管,但是根本壓制不了小年輕那萌動的心。

  韓兵高中畢業(yè)后,找了航運站的工作,如今冬季單位清閑,就換成韓兵在門縫盯著秦家大門了,過了初五,各單位都上班了,韓兵知道秦美茹如今最是難過,等秦美茹上班后,他就騎著自行車出去,假裝路過,要用自行車載人家上班,但秦美茹卻都低頭拒絕了,弄得韓兵抓心撓肝的。

  他還買了時興的圍巾手套送給秦美茹,結果被李巧鳳抓了兩次現(xiàn)行。她氣得渾身哆嗦,把兒子揪回家,劈頭蓋臉一巴掌呼到臉上,“我操你八輩兒祖宗啊韓兵!別人家躲瘟神一樣,你還往上湊!你他媽的不要名聲,你爹媽還要臉呢!”

  韓兵已經(jīng)二十一歲了,也上班兩年了,居然還挨耳光,心中極是屈辱,又不能拿母親怎么著,緊抿嘴唇,一聲不吭地摔門而去。

  李巧鳳氣得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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