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年了,十八年了,你們知道這十八年我是怎么過的嗎?”
一座靈氣氤氳,仿似煙霧彌漫的高臺上傳來一道聲音。
下方圍座了至少四五十人。
有白發(fā)蒼蒼的老者,有三四歲的孩童,有血?dú)夥絼偟那嗄?,也有風(fēng)華正茂的少女……
這一刻,他們?nèi)铝耍颊玖似饋?,面面相覷,甚至有些慌亂。
“是怎么過的?”
眾人竊竊私語。
忽然,一個身著淡藍(lán)色長袍的老者站起,沖著高臺上的青年躬身道:“回老祖,您應(yīng)該是無憂無慮,沒有任何煩惱這么過來的?”
“應(yīng)該?”
“無憂無慮?”
“沒有任何煩惱?虧你也說的出口……是個狠人,一把年紀(jì)連自己都騙?!?p> 說著,高臺彌漫的靈氣中出現(xiàn)一道身影,俯瞰眾人。
這是一個極為俊朗的青年,無論是修長而勻稱的身材,還是棱角分明,立體感十足的面龐,都沒有任何瑕疵。
甚至可以說,他超越了眾生對完美的認(rèn)知,重新定義美。
更為驚人的是,他只是站在那里,就給人一種高山仰止,俯瞰四海八荒,一覽眾山小的蓋世之姿。
他叫月中秋。
他們這一家族姓月,世世代代居住在月亮之上。
“這……”
老者面色難看,一時竟是不知該如何應(yīng)對。
他名叫月尋,號稱十五祖,已經(jīng)八千余歲。
所謂十五祖,當(dāng)然是月家第十五代傳人。
而他們口中的老祖,也就是月中秋,也被稱為始祖。
“就說三歲的時候,我要和泥巴玩。結(jié)果被你們發(fā)現(xiàn),愣是弄來一百斤七彩軟金讓我玩,這也叫無憂無慮?這也叫沒有任何煩惱?”
“我……”
“六歲的時候,我和一個小女孩在花園中戲耍,被你們看到。結(jié)果,你們便一口氣找了十八個年齡相仿的小女孩,天天陪我玩,這誰頂?shù)米???p> “這也叫無憂無慮?這也叫沒有任何煩惱?”
月中秋掃了一眼下方十八個各有特色,如天仙般的女子,無奈長嘆。
此時,她們都羞愧的低下了頭。
“……”
“九歲的時候,別的同齡人多半都生活在童年的快樂之中,而你們偏偏要讓我翻閱什么天帝經(jīng)文,什么什么絕世寶典。我這腦子看得懂嗎?嗯?”
“……”
“十二歲的時候,一個模樣俊秀的少年只是說了一句他的長相比我差了一些,你們就連夜把人家的宗門給拆了?!?p> “比我差一些到底怎么了?見不得人嗎?嗯?”
“……”
“十三歲的時候,我說我想喝一瓶紅牛?!?p> “你們喪心病狂到煉化了上千頭各種有紅毛的?!?p> “十四歲……”
“算了,還有很多事我就不說了,你們自己反省吧?!?p> “呼……”
眾人長出一口氣,面面相覷。
每個人都眼神古怪,他們知道老祖又要搞事了,這是慣例。
“老祖又來這一套……”
“今天恐怕是沒了。”
“別,還是再努力一下,免得大祖和二祖他們怪責(zé)下來?!?p> “老祖的脾氣你們又不是不知道,他如此聲情并茂的演我們,我們要是不配合點(diǎn),豈不是不給他面子?”
“說的也對,芙綾,你最后再試試,不行就算了,大不了受些責(zé)罰?!?p> 不知道是這些人跟著月中秋久了,或是被演多了,他們不用開口,不用神識傳音,僅僅是眼神就能交流的暢通無阻。
幾個眼神,一個白衣女子就走了出來,輕聲道:“始祖,還是讓我們十八姐妹侍候您研讀天帝經(jīng)文吧。”
這是一個絕美的女子,秀發(fā)如瀑,身段柔美玲瓏,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嫌少。
如一朵塵世中最清艷的花,有一種清冷別致的誘惑。
“芙綾,你就別逗我了,你們十八個能讓我好好看天帝經(jīng)文?”
月中秋看著堪稱無暇的芙綾,再次搖了搖頭,今日他說什么也不看天帝經(jīng)文了。
說多了都是淚。
這十八個女子陪了他接近十二年。
結(jié)果,現(xiàn)在一個個的修為都在他之上。
雖然他并不是太喜歡枯燥的修煉,但稍微有點(diǎn)血性的人都無法忍受陪讀都考上了狀元,而自己卻年年落榜。
這種滋味俗稱扎心。
眾人臉色難看,不敢頂撞多言。
月中秋見此,心中大喜,趁熱打鐵。
“也不為難你們,老祖我要出去散散心,月大,月二那里我來說。”
除了這位年輕的老祖,整個月亮之上數(shù)百萬之眾,地位最高的便是月大,月二……等人。
不過,他們對這位老祖可以說是言聽計(jì)從,只要有月中秋這句話,他們最起碼不怕受太多責(zé)罰。
“始祖,不要我們十八姐妹相陪嗎?”
月中秋微微皺眉,看了看陪伴自己長大,照顧自己起居飲食的十八女子,堅(jiān)決的搖了搖頭。
開什么玩笑?
好不容易擺脫,還帶著她們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么?
“小尋尋,別動歪心思,也不要召喚小紅,小金,小銀,小白他們。”
月中秋最后警告一句。
騎著赤龍,金鳳,銀凰,麒麟它們出門太不方便了。
月尋嘴角微微抽搐,八千多歲的人了,還被叫小尋尋,也是沒誰了。
話音剛落,月中秋腳下一震,便騰空而去。
“終于出來了,這一招真是百試百靈啊,就是少了幾滴眼淚,那樣的話,演技就爐火純青了。不過,這影帝提名應(yīng)該是穩(wěn)了?!?p> 月中秋即將沖出月家區(qū)域,高興的不自覺的自語出聲。
忽然,他一愣。
自己怎么又說這些奇奇怪怪的話?
從小到大,他腦內(nèi)總是閃現(xiàn)一些模糊的記憶,還有一些連月家那群老古董都沒聽過的詞,比如先前月尋口中的紅牛。
還有一些諸如,房屋銷售,電腦,祖安,德瑪西亞,硬盤,島國……等等不知所云的東西。
“父親去哪兒?”
忽然,一道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月中秋停了下來,整了整衣衫,靜靜站在虛空當(dāng)中。
這種情況,他用腳后跟想都知道是月大,月二那些人來了。
果不其然,一時間,虛空各處一道道身影凝現(xiàn)。
總共十九道身影,全都是月家的嫡系傳人。
他們個個非凡無比,始一出現(xiàn),仿佛十幾個神明降世,鎮(zhèn)壓在天穹之上。
“父親。”
“爺爺。”
“老祖……”
十幾道身影齊齊向著月中秋躬身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