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發(fā)起呆來了,快嘗嘗這點心?!崩习逡娏种獌喊l(fā)起呆來,打趣了一下,將裝著仙貝煎餅的碟子向她那邊推了一下。
林知兒意識回歸,不好意思地笑笑,拿起一塊仙貝嘗了一口:“我剛剛想起了一些事情而已,這點心真好吃?!?p> “好吃就多吃點,在這里別客氣?!?p> 一老一少在悠揚的音樂聲中共度下午茶時光,很是愜意。
“爺爺,您到這個歲數(shù)了,一定經(jīng)歷過不少事情吧。你有沒有遇到過,不敢去做但又有點渴望去做的事情呀”林知兒放下已經(jīng)涼了的茶,問道。
老板朗聲笑了笑:“我就知道你這丫頭有心事,沒想到你居然會來問我這么個老頭子。”他也放下自己手中的茶杯,斂起笑容,緩緩道:“我當然是遇到過,但是恐怕與你的事情是不一樣的了?!?p> 林知兒有點懵,不太能理解老板的意思,只能繼續(xù)聽他說下去。
“我年輕那會,還在打仗呢,雖然你們看電視應該是見過的,可你們沒幾個真正知道有多可怕。飛機在頭頂飛過去的時候啊,隨時都有可能有炸彈掉下來,人命啊,說沒就沒了。
別看爺爺我現(xiàn)在是賣東西的,那會兒啊,我差點就能去當兵了,呵呵。但是啊,我家那老婆子懷著你叔呢,我想扛槍去前線,但是想著萬一我一個命不好,就這么沒了,那他們就沒指望了?!?p> 林知兒聽得入迷,聽老板停了下來,于是問:“那爺爺,您現(xiàn)在后悔嗎?”
老板重新泡了一壺茶,目光流連在手中的茶具上:“哎呀,有什么后不后悔的,能看著你叔出生那也是個好的。就是啊,之后老覺著不甘心,要是也能上戰(zhàn)場保衛(wèi)國家,那多光榮,哈哈哈,說不定還能當上大將軍呢。”
林知兒見老板樂呵呵地吹噓著,自己也情不自禁地笑了開來。
不甘心呀,也許不會后悔,但是會不甘心。一想到那個聚集著燈光的舞臺,心里也總會變得有些躁動。自己其實是不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在八年前就遠離了那個地方?
“丫頭啊,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你還那么年輕,還有很多機會呢。不是還有那句什么話來著,搏一搏,單車變摩托。你渴望去做,就證明你自己心里是想要去做的,至于敢不敢,橫豎你就豁出去吧?!崩习逯v得有些激動了,大掌在空中一揮。
興許是被老板的話感染到了,林知兒內(nèi)心也變得有些澎湃激動。是呀,橫豎也就豁出去吧,自己也不是沒聽過那些冷嘲熱諷,平時在學校聽到的話要比八年前那些難聽多了,她不也是這樣挺過來了嗎?試試吧,姐姐還有齊彥清都不希望她放棄,那她就遂了他們的愿吧。
想通了很多事情,林知兒笑容也多了,站起身,“爺爺,我去挑挑CD?!?p> 離開CD店,坐上了回家的公交車后,她又有點不知所措了。她似乎忘記了她的父母,如果她說她要去參加圣普斯音樂學院的比賽,他們會不會同意呢?
想起他們無情的責怪,心里的澀意蔓延開來?;蛟S與齊彥清的約定注定是一個契機吧,等到不得不說的時候,她再告訴他們吧,
回到學校后,學校也要組織學生們排練方陣了。林知兒在女生算是高挑的,排隊型的時候,不知怎么地,將她拍到了最后面,而且因為人數(shù)的緣故,她是女生中唯一一個多出來的,只能夠孤零零的一個女生與幾個男生站去了最后一排。
林知兒在班里也不招人喜歡,雖然女生們對她的冷淡疏離間接導致了部分男生也看她不順眼,可到底也沒什么仇沒什么怨,也不至于讓男生找她麻煩,只不過在熱熱鬧鬧的人群中顯得比較孤獨而已。
“喂喂,老孫,跟你換個位置唄。”齊彥清趁排練還沒開始,偷偷溜到后面,跟一個胖胖的男生說道。
那個老孫和別人聊得正歡,突然被人打擾了,心里一陣不爽,但見到來人是齊彥清,那股不爽也壓了下去。“哎喲,干嘛要換位置啊?!?p> “中間的位置不好受啊,前后有人夾著,我到后面來比較舒服。”齊彥清這么解釋道。
老孫也不想到中間的位置,撓撓頭,有點為難道:“可是,這么換不太好吧?!?p> “沒什么不好的,反正咱們身高也差不多。就一句話,是不是兄弟?換不換?”齊彥清沒心思打太極,直截了當。
班上的男生一向喜歡與陸堯還有齊彥清這種風云人物交好,聽齊彥清這么講,老孫立馬爽快地讓位置,“成,換吧?!?p> 林知兒對男生這邊不感興趣,心思都被遠處某一個正在排練的班級吸引了,自然也不知道齊彥清已經(jīng)來到她身旁的事情。
齊彥清用手肘懟了懟林知兒,后者突然被人碰了一下,反應特別迅速,回過頭怔怔地看著齊彥清,眨巴了幾下眼睛,才發(fā)現(xiàn)不對勁的地方,“咦?你怎么在這里?剛才那個男生呢?”
“哦,他啊,他顯在最后面太扎眼,纏著我要換位置,我這么好的人,就答應他了。齊彥清說出這句話來,表情沒有一絲不對,一副“我是好人”的模樣,愣是沒讓她看出不對勁的地方。
林知兒確實也信了,而且還覺得換了一個熟人上來讓她輕松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