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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zhàn)國演繹

第三百零六章 警報解除

戰(zhàn)國演繹 清嵐如水 2091 2020-10-12 22:06:20

  王稽為了堵住他的嘴,一見面就來了個先發(fā)制人:

  “鄭將軍,魏軍前天在崗窯強渡,真沒得手?”

  鄭安平搖搖頭:

  “他們只在船上吶喊放箭,大鬧了一夜,并沒登陸,以后一直挺安靜。

  我倒想問問你這邊有沒有敵情?他又怎么過的河?”

  王稽故做驚訝:

  “他們從沒窺探過我的防區(qū),莫非還有其他道路?”

  鄭安平肯定回答:

  “附近絕對沒有。”

  王稽嘆口氣:

  “鄭將軍,這話可就不好說了!

  你我二人奉丞相軍令扼守漳河監(jiān)視信陵君,卻不知他的十萬大軍怎么殺到邯鄲。

  總不能說他們是插翅飛過漳河吧?

  咱們回去如何解釋?

  僅這失職就是死罪,鬧不好還會被懷疑為故意賣放,落個通敵叛國的罪名,更要殃及三族。

  你是魏國人,丞相的兄弟,或許能從輕處理,我一家可是百十余口??!”

  說著不禁唏噓涕泣。

  鄭安平此時并沒考慮將會受到什么處分,而是在細想漏洞出在什么地方。

  他當(dāng)然想不到是王稽搗鬼,只在自己方面找原因,所以百思不得其解。

  鄭安平心中已是非常煩燥,聽王稽又點明自己是“魏國人”更加惱怒:

  “王將軍,鄭某既食奉祿,就與魏國斷絕了任何關(guān)系。

  果然犯了秦法,自當(dāng)一視同仁。

  范丞相也不能庇護,怎會說從輕發(fā)落?”

  王稽嘿嘿冷笑:

  “你可以同魏國斷絕關(guān)系,但身受信陵重恩,若是不報,怎稱俠義君子?

  我這漳河口數(shù)萬軍兵有目共睹,魏軍從沒進犯。

  他的鳥兒也飛不過一個來,誰能給你證明沒出紕漏?”

  鄭安平勃然大怒:

  “聽你的意思,魏軍是從我的防區(qū)過去的了?胡說八道!

  我的軍士也有數(shù)萬雙眼睛,豈能蒙蔽?”

  “你是主將,把部隊調(diào)來調(diào)去,要遮他們的耳目以讓一隙之地還不容易?”

  鄭安平幾乎吐血:

  “你敢懷疑我通敵?”

  “實話實說,不光是我,連范丞相首先想到的是您!

  鄭將軍,王某不希望您真的通敵,否則我也得跟著連坐不是?

  但說不清魏軍過河的原因,恐怕您的嫌疑最大。

  所以我提醒您注意,別等大王問起來,張口結(jié)舌就更壞了。”

  鄭安平一想,他說的也有道理:

  人家這邊沒出岔,自己要是做不出合理的解釋,還真擇不開嫌疑。

  放過信陵君的后果非常嚴重,可能危及范雎,所以義兄才把如此重要的責(zé)任交給自己。

  現(xiàn)在就算能證明自己沒通敵,所造成的損失也無法挽回,終究還是嚴重失職。

  自己還有什么臉面回去見秦王和哥哥?

  他越想越心窄,不禁一聲長嘆:

  “安平身負重托,雖未通敵,然誤軍之罪不可赦!

  請王將軍代奏大王,安平無顏對簿公堂,愿以一死謝國!”

  于是鄭安平拔劍自刎。

  王稽見鄭安平自殺心中大喜,他原本想用話擠兌鄭安平逃跑,現(xiàn)在死無對證,就更可以把責(zé)任都推到這傻小子身上啦。

  不過,對其屬下的官兵還得做些工作:

  “諸位都知道,如果作戰(zhàn)失誤,主將和部下全要受處分。

  現(xiàn)在雖然鄭將軍以死贖罪,卻還不能讓你們得到赦免。”

  秦法嚴酷,鄭安平的部下自然畏懼,一齊哀求王稽:

  “請將軍替我們解釋?!?p>  王稽嘆口氣:

  “論說我與鄭將軍情同兄弟不應(yīng)出此下策,但若顧全他一人的名譽,就得壞你們上萬人的身家性命;

  所以只好,只好把他悄悄埋掉,回去報他失蹤。

  如此,他便有叛國投敵之嫌,你們就不必負責(zé)任了。”

  鄭安平的部下雖然知道這樣冤枉自己的主將未免缺德。

  但要保全自己,就只得昧著良心按王稽所教,回答了廷尉的訊問。

  范雎雖然想到過,但并不能相信鄭安平真的會為“報恩”而背叛自己。

  怎奈王稽和官兵們所反映的情況都傾向于他有“賣路”的可能。

  他又只身出逃,不肯回來辯解,范雎只得自己先把這個責(zé)任擔(dān)起來,白衣跪在宮門外向秦王請罪。

  秦王當(dāng)然非常生氣,下令把鄭安平的家屬全都抓捕入獄。

  但看在往日情分上,對范雎還是法外開恩,還替他找了個開脫的理由:

  “鄭安平雖有叛國之嫌,尚無確鑿證據(jù)。

  范雎革職留任,繼續(xù)處理丞相工作,并積極爭取抓捕鄭安平歸案以戴罪立功。”

  赦免了范雎的“連坐罪”。

  聽到這個消息,王稽長長出了一口氣,可以完全放心了:

  他知道鄭安平永遠也不可能“歸案”,此案就成為永遠不可破解的懸案;

  至于范雎的下臺,他認為“沒事兒”,用不了多久便能官復(fù)原職,他王稽沒給范雎造成任何損失。

  就秦國來說,王稽是邯鄲會戰(zhàn)中的唯一受益者。

  因信陵君的“饋贈”,現(xiàn)已家逾萬金、富比王侯,吃喝玩樂,幾代人享用不盡。

  但他懂得:

  以自己現(xiàn)在的正常收入和從地方官吏的搜刮,還達不到“上榜”的水平。

  一旦陡然暴富,會引起“財產(chǎn)來源不明”的懷疑。

  所以在一段時間內(nèi),他仍然含辛如苦地保持著平常的寒酸相,直到成為“懸案”后他才松了口氣。

  但只是稍稍改善,還不敢大把潑撒地享受。

  然而,他的兒子王小稽卻早就憋不住了。

  老爹發(fā)了大財,還讓自己守著金山喝涼水,真正豈有此理?

  這種日子比窮的時候更難過,每天吃不下、睡不著,簡直是度日如年!

  早也盼,晚也盼,好不容易盼到“警報解除”,樂得他把手伸到王稽的鼻子底下:

  “給我錢!”

  王稽嚇得往后連躲幾步:

  “你要干什么?”

  “我不能總捧著金碗要飯吃!

  身體膚發(fā)受之父母,你的錢當(dāng)然也就是我的錢,我得吃好的、玩盡興,才不枉你養(yǎng)我到世上來一回。

  要不,發(fā)財有啥用?”

  王稽嘆口氣:

  “發(fā)財當(dāng)然是為了享福,可是也得慢慢享,別太過于張狂,會惹人注意。

  錢不是好來的,就得時刻加小心??!”

  可惜王小稽已忘乎所以,根本不理老頭子小心翼翼地諄諄勸導(dǎo)。

  他就好像褪了韁繩的驢蛋子,高興得先在地上打幾個滾兒。

  然后一抖身形騰地躍起,一溜煙兒地撂著蹶子,跑得沒了影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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