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想查什么?”
“云教授,你能幫我查查我身體里的這顆心臟的原主人是誰嗎?”
白筱實紅著眼跑進風里希的時候,云新伊剛剛給子琳子皓兄妹做完定期的體檢。看到她驚慌失措的樣子,云教室立刻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忙叫藍馨怡做好準備。
“看你的樣子,你好像已經(jīng)有了懷疑的對象?”
“我只是猜測。教授,心臟在體外能保存多久?”
“一般只能保存1-2天,風里希目前至少可以保存12個月?!?p> “風里希和圣瑪麗醫(yī)院有合作嗎?”
“你是指哪方面的合作?”
“器官體外保存技術支援?!?p> 云教授沉默了,這不是一個好的信號。如果連風里希都卷入這個事情,不僅是對鐘子期,對鐘局長的影響更是無法估量。
“關于這方面的內(nèi)容,我沒辦法告訴你準確的答案。”
“什么意思?”
“風里希的合作項目把控很嚴,但我們在海外合作的一家醫(yī)療機構,在2年前突然宣布破綻,被另一家一家醫(yī)療機構收購了。”
白筱實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不會是圣瑪麗吧?”
“你知道圣瑪麗醫(yī)院的總公司在哪嗎?”
白筱實竟然忘記調(diào)查圣瑪麗醫(yī)院了!她慌忙地拿出手機,可想了想又收了回去。與其浪費時間在網(wǎng)上篩選資料,或者是被醫(yī)院官網(wǎng)上記載的表面內(nèi)容迷惑,不如直接去問眼前這個一定很了解的云新伊。
云新伊將白筱實帶進自己的辦公室,拿出平板在上面操作一番后,交給白筱實。
圣瑪麗醫(yī)院是一個無國界醫(yī)療組織在國內(nèi)成立的綜合性醫(yī)院。原本無國界組織的宗旨是救助那些沒有能力獲得醫(yī)療資源的人,但到了境內(nèi)竟然變成了只服務于上層人士的私立醫(yī)院。
而與這家醫(yī)院同根同源的,正是6年前給白筱實做手術的,位于普林斯克頓鎮(zhèn)的那家私人醫(yī)院。
原本醫(yī)院被收購,是否有資格繼續(xù)使用風里希的設備,需要總部這邊進行嚴格的資質審核才可以,但申請破產(chǎn)的那家醫(yī)院的董事長為了盡快轉手,而欺騙了風里希。最終所有設備均被騙走。
雖然只有設備,沒有相關技術很難立刻使用,但只要對方的科研人員具有實力,花費時間和精力著重破譯還是有機會正常使用的。
好在相關技術,風里希早已經(jīng)申請了專利,對方想要正規(guī)使用只能修改部分技術??上τ谝粋€成熟的科研公司來說,只要時間足夠,也不是什么難題。
當風里希發(fā)現(xiàn)端倪,通過法律途徑將所有設備追討回來的時候,對方的研究室也已經(jīng)申請了相似的專利。也就是說圣瑪麗極有可能從母公司的實驗室里獲得了使用該項技術的資質。
“12個月……”
聽到這個時限的時候,白筱實感覺整個世界都在跟她開玩笑。不,是在懲罰她,懲罰她的無知,懲罰她的愚蠢,懲罰她的不自愛。
因為她清楚地記得,在水芷珊家里看到的那些化驗報告里看到的東西,絕對不會有錯。
水芷珊是A型血,白筱實也是A型血。
雖然說不是只要血型相同就一定能匹配成功,但并不能完全放棄這樣一個可能性。如果她的猜想應驗,那這將是一個極其可怕的事情。
白筱實感覺整個世界都陷入了一個無聲的世界。
“筱實……筱實……筱實?”
“呃……嗯?”
“你做過兩次手術,應該知道想要檢測要經(jīng)歷怎樣的痛苦。你確定要做嗎?”
“如果這是找到答案的捷徑,我沒有選擇?!?p> 換上手術服,帶上氧氣罩,在藍馨怡逐漸遠去的計數(shù)聲中,白筱實完全陷入了黑暗之中。
黑色的屏幕,白色的儀器,嗡嗡的轟鳴聲,幾雙眼睛都在一眨不眨地盯著。期待已久的檢查結果馬上就要出來了,離真相又會更近一步。
這段時間,陳鈺小組一直在做基因檢測的結果,樣本就是孫錦炎從桃源農(nóng)場,陳恒租借的菜地帶回來的土壤樣本,以及從骨肥制作工廠里帶回來的樣本。
由于骨肥制作需要高溫烘干,出料口和菜地里的樣本已經(jīng)檢測不出有用的基因數(shù)據(jù)。既是個樣本均告無效。這是最后的希望。
叮~
“吻合?!?p> 當陳鈺宣告檢測結果的時候,林青不知道自己是松了一口氣,還是倒吸了一口氣。
這是孫錦炎從骨肥投料口帶回來的骨屑,據(jù)說這個骨屑卡在了投料口的一個縫隙里。
“這兇手也太變態(tài)了吧?!?p> 孫錦炎忍不住向郭立銘旁邊蹭了蹭。
“一部分送到殯儀館,藏到韓明宇的遺體里火化,一部分送去農(nóng)場做成骨肥,這得是多大的仇恨啊。”
郭立銘推了推孫錦炎。
“那你說兇手恨的是韓明宇,還是水芷珊?”
孫錦炎不放棄,粘得更緊了。畢竟這里可是他最最不喜歡的地下4層,看看四周,沒有什么人的“陽氣”會比體格強壯的郭立銘更盛,沒有人的面相比郭立銘更正義——孫錦炎突然瞟到了林青,一個形象在腦中與林青重合,他又偷偷地,慢慢地移到了林青的身邊。
“老郭為什么覺得兇手會恨韓明宇?”
林青不像郭立銘那么“無情”,他沒有推開孫錦炎,孫錦炎樂得緊貼著林青。可開心不過三秒鐘,鐘子期走了進來,徑直走到兩人面前,自然地將孫錦炎擠開了。
“云教授發(fā)來的,我覺得你需要看一看。”
云教授,當然是就是鐘子期的母親,這時候稱呼為教授,顯然是與工作相關的事情。
林青接過平板,快速地掃了一眼。
“樣品什么時候送來?”
林青又將平板遞給了陳鈺。
“藍教授已經(jīng)在路上了,30分鐘后就到。”
“嗯……老郭,剛才那個問題?!?p> “兇手恨水芷珊這個我們大家都看得出來,但韓明宇……從64樓掉下來,十跟手指的指紋都被燒毀了,臨到火化了還混進了別人的骨頭,這不能說不是恨了吧?”
十指指紋用化學藥劑燒毀,隊里的人一開始以為是為了阻礙警方查找死者的身份,但現(xiàn)在一提,的確可以向仇恨的方面去想。
“老郭,小炎,你們倆負責調(diào)查韓明宇和水芷珊之間的聯(lián)系。藍馨悅、徐淼,你們倆負責調(diào)查水芷珊的男性關系,結婚前的也要查?!?p> 領到任務后,孫錦炎迫不及待地沖了出去,藍馨悅本來想留下來見見姐姐,糾結了一會后,還是跟著徐淼一起走了出去。
研究室突然變得寬敞起來。
“這個心肌切片檢查,有風險嗎?”
“你這個問題簡直是在侮辱云教授。不過白筱實不好受是肯定的。我說林青,她不是呼吸過度嗎?怎么會需要做移植手術?而且還懷疑捐贈者是水芷珊?”
“這個問題,她一直沒有跟我說清楚,但我相信她的懷疑一定有根源。不過……她的手術是8月份做的,韓明宇的遺體是在4月份進行火化的,心臟能在體外保管這么久嗎?”
“據(jù)我有限的所知,不可能那么久。”
陳鈺看向鐘子期。
“我不知道風里希有沒有相關技術。對了,投料口的骨屑能查出明確的死亡時間嗎?”
“不能。環(huán)境造成的破壞太嚴重了,而且光是做基因檢測就把那點小東西消耗光了。”
林青緩緩地閉上眼,又慢慢地睜開,眉間的褶皺更深了。
“必須想辦法拿到圣瑪麗醫(yī)院的搜查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