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周家父母(修改)
那天夜里,4月5日晚,在華宇大廈發(fā)現(xiàn)周明輝的遺體后,周震鳴并沒有跟著警方一起去警局,而是在中途下了車,回到家中。
他說,他需要親口將這件事告訴他的妻子,等妻子的情緒穩(wěn)定下來后,會帶著妻子一起去警局。
警方帶回遺體后需要進行一系列的操作,所以對于周震鳴的這種要求,給予了完全的理解和支持。
鐘子期原本還想派一輛警車送周震鳴回去,但對方以需要靜一靜為,拒絕了警方的好意,然后給自己的司機打電話,叫對方來接自己。鐘子期陪著他等了很久,親眼看著他安全地坐上車,這才回到警局。
今天一早,在結(jié)束韓文修和蘇思婭的問詢工作后不久,藍馨悅就來告訴鐘子期,周震鳴和他的妻子許詩韻到了。
鐘子期將兩人帶到地下四層。又重復了一遍剛剛做過的事情。
周明輝的遺體,除了身上留下的解剖痕跡外,漂亮得就像是睡著了一樣。許詩韻就那么呆呆地看著兒子的身體,抓著兒子冰冷的手,始終不肯離開。
延續(xù)了兩家交情的兩個年輕人,又都是周震鳴作為董事的那家華曜集團的青年才俊,卻在同一天,在不同的地方,以不同的方式結(jié)束了生命。
根據(jù)現(xiàn)有的線索,鐘子期有兩種不同的猜想。但這兩種不同的猜想,卻有同一個前提——張敏是周明輝綁架的。
那么,作為周明輝的父母,看似與自己的兒子有著更密切往來的兩人,又對自己的兒子有多少了解呢?
“不好意思,如果可以的話,我可以問兩位幾個問題嗎?”
站在一旁等待許久的鐘子期,終于還是忍不住出聲打斷這對父母的悲痛。對應的,他換來的是周震鳴責備的目光,和許詩韻的毫無反應。
周震鳴的手一直搭在妻子的肩上,像是在為搖搖欲墜的妻子給予站立的支撐一樣。
“一定要現(xiàn)在問嗎?”
“越快獲得有效的線索,我們就能越快查明這兩人的死因?!?p> “你是警察,就算不問我們,也總……”
“你問吧。”
許詩韻打斷了丈夫的話,雖然她依舊沒有轉(zhuǎn)過身來,仍舊看著沉睡中的兒子,但鐘子期聽出了她語氣中的堅定。
聽到妻子這樣說,周震鳴也沒再反對。
鐘子期將問過韓家父母的話,又問了一遍周家父母,但并沒有獲得額外的線索。
周家的父母也只知道那兩個人是關(guān)系極好的朋友,但并不知道韓明宇對周明輝懷有的那種超出友情的感情,更不知道韓明宇因此而痛苦著。
只是周家的母親很肯定,周明輝和張敏是男女朋友關(guān)系,但這種關(guān)系應該開始不久,因為他的手機屏保是在上周六,也就是3月31日的時候才換成兩人的合影的,許詩韻很肯定在3月31日之前,在她上一次見到兒子的時候,周明輝的手機屏保還是剛買來時的初始設定。
因為他對那些事情全然不在意。
所以看到那張照片的時候,許詩韻才會如此肯定,兒子是真的戀愛了,而且是一份很認真的關(guān)系。只是……
“只是我感覺那孩子應該是遇到了什么煩心事,喝茶的時候一直心不在焉的。而且……而且不知道為什么,我感覺他看到手機屏幕亮起來的時候,好像很緊張。沒有喝完茶就離開了。他以前從來沒有這樣過?!?p> 又是在接到聯(lián)系后突然離開。但周明輝是在3月31日,而韓明宇是在4月1日。
聯(lián)系韓明宇的人很可能是周明輝,那么聯(lián)系周明輝的人不是幫他綁架張敏的人,就是在4月5號奪走他生命的人。
如果是前者,可以理解為,周明輝是在那段時間仔細地籌劃著犯罪,在確定犯罪計劃后,在4月1日聯(lián)系韓明宇這個重要的朋友,希望得到他的協(xié)助,制造不在場證明。也就是說,周明輝很肯定,韓明宇絕對不會背叛他。
但如果是后者,殺死這兩人的兇手,至少在此之前不會知道張敏會失蹤的事情,或是只知道他們在籌劃這件事情,而知道了也沒有阻止,反而在犯罪行為實施后,加以利用,威脅那兩人,直至摧毀兩人的精神狀態(tài)。
但這兩人的精神狀態(tài),真的會這么脆弱嗎?
能夠籌劃那么精密的綁架案,他們就沒有能力找到威脅他們的人嗎?而且這個人非常了解華宇、華曜并未公開的安保措施,還很清楚周明輝利用手機控制家中一切——徐淼已經(jīng)從周明輝的手機里查到了線索——并加以利用,這個人絕對是周明輝身邊的人。
“華宇大廈的門禁卡,周明輝有沒有交給別人?”
“給了我一個,可能還會給明宇一個吧。明輝說過,那邊的門禁卡管理比較嚴格,如果是給非住戶申請備用門禁,就算是直系親屬,也需要復雜的證明。平時我很少去明輝家,鑰匙我一般會放在保險柜里保管,昨天……因為太慌亂,我忘了取出來了?!?p> 華宇大廈和華曜集團一樣,門禁卡都是一人一卡,一卡一部電梯,一卡一個樓層。
如果設計殺害周明輝的是韓明宇,只是想要進出2404,韓明宇完全不需要偷取周明輝的手機。
而且韓明宇連門禁都有了,那么在他的手機里安裝控制周明輝家里的一切智能家電設施的萬能鑰匙,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但想要出入營業(yè)1部的辦公室,他還是需要周明輝的手機。
不過現(xiàn)在,無論是在周明輝的家里,還是韓明宇的家里,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手機。包括他在華曜大廈的辦公室里,那個被燒毀的盆栽里,也沒有任何類似于手機殘骸的東西。
“2404里面的那個盆栽,平時就放在臥室里面嗎?”
“我不清楚。我雖然會去明輝的家里,但只會在客廳和廚房里,從沒有進過他的臥室?!?p> “廚房……周明輝平時會在家里做飯嗎?”
“很少。他工作很忙,在家的時間很短,最多就是泡壺茶,煮點咖啡。我也只是給他送去他爸收到的茶葉而已。偶爾碰到好吃的茶點,也會給他送去一些?!?p> 2404那個房間里并沒有類似于用作雜物間的空間,而且整個房間都沒有多余的裝飾物,顯然周明輝不是一個注重這些事情的人。
那么在收到物業(yè)送的喬遷禮后,如果沒有立刻扔掉或轉(zhuǎn)送他人,還是有可能留在家里擺在什么地方的。
但真的沒有嗎?
“周明輝有沒有其他的房產(chǎn)?”
警方并沒有在他的名下找到其他的房產(chǎn),但或許他擁有他父母名下房產(chǎn)的使用權(quán)。
“這跟我兒子的死有什么關(guān)系?”
周震鳴毫不掩飾自己的憤怒,低沉的聲音充滿了威嚴,飽含責備的意味。
鐘子期取出那份遺書,周震鳴接過去后,許詩韻也總算將視線從周明輝的身上移開,兩個人一起看著那份遺書。
“這是什么意思?”
周震鳴緊緊地抓著那張遺書,顫抖著右手,憤怒地瞪向鐘子期。
“我問你,這是什么意思?這里面提到的那個什么偵探,是什么人?”
“張敏失蹤了,那個……偵探?就在調(diào)查這件事情?!?p> “你……在懷疑我兒子把人囚禁起來了?荒唐!”
“您應該明白,如果這封遺書真的是周明輝寫的,那么就不能排除這種可能性。所以為了排除這種荒唐的想法,希望您能告訴我,周明輝有沒有其他的房產(chǎn)。”
“不,不是我們不想說,是我們真的不了解。那孩子自己會做決定,我們不會干預。而且我們兩個也只有現(xiàn)在住的那一個房子,如果你們懷疑,可以去我們家里仔細搜一搜?!?p> 那么從之前許詩韻說過的話來看,她沒有在客廳里看到過那個盆栽,陳釗也檢查過娛樂室、衣帽間等其他房間,并沒有發(fā)現(xiàn)長時間擺放過什么的印記。
如果周明輝真的沒有其他的房產(chǎn),那個盆栽就那么擺在臥室里的可能性就會很高。
“周明輝吸煙嗎?”
“不。我不喜歡煙味,他爸爸和我在一起后就戒掉了。明輝……那孩子一直都很崇拜他爸爸,喜歡學他爸爸,所以從來沒有碰過煙?!?p> 韓明宇也不吸煙。
陳釗沒有在那個房子里發(fā)現(xiàn)任何用來點火的東西,就連那個盆栽的殘骸里,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點火裝置。那么那個盆栽到底是怎么燃燒起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