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絕對有理由懷疑他是想伺機報復,置我于死地。
于是為了我的生命安全考慮,我改口問一些毫無攻擊力的溫柔問題來緩解一下我們彼此心中的仇怨,“請問奕燃哥私底下有什么怪癖?”
他想了想,說:“不喜歡跟別人喝同一杯水,算嗎?”
我一聽,一口老血都幾欲噴出來。但我還得裝得若無其事,勉強扯出笑臉,附和,“算,怎么不算?”
我接著問,“那…奕燃哥有喜歡什么風格的女生嗎?”
他不懷好意的看我一眼,再假沉思了兩秒,說:“可愛的長頭發(fā)的乖巧的吧?!?p> 我條件反射的瞧了眼自己位于胸口的長發(fā)。我想,自己主要是詫異到不才的本人竟然還勉強的在他的擇偶標準范圍里覆蓋。
于是我身體誠實的感到驚喜,說:“符合條件的女生等下可以聯(lián)系屏幕下方的相親通道或者聯(lián)系小助理我踴躍報名,參加海選…”
面對我這般驚喜的方式,他顯然感到不太愉快,瞪著我的眼眸里含著隱隱的不解與怨氣。但是此刻好心情和認真工作的我直接選擇視而不見。
我繼續(xù)問:“奕燃哥,平時是網癮少年嗎?”
良好的職業(yè)素質使他也先擱置下我們之間的私人恩怨,頓了一頓,笑說:“上學是,但現(xiàn)在就只剩下消消樂了?!?p> 想到他才250關的消消樂,我忍不住偷笑。因為我都不記得我已經通過多少年了。
之后的幾分鐘里,他都時不時就用難掩哀怨的小眼神瞪我。
所以總的來說,這次我們日常斗智斗勇的掰頭里(Battle),本人大獲全勝而歸。
但我沒想到的是,這份小小的痛快的保質期竟然長達了半個月,我半個月里都再沒跟他置過任何氣。
宛如成了個心腸大度到能撐船的女子。
要不是進了組,我想我可能會持續(xù)個半輩子也說不定。
半個月之后,他如約進了組。這部電影有一個青春美好的名字,叫做《時光與你》,看似是一部青春偶像文藝片,但其實內容是有些殘酷的現(xiàn)實題材,時代背景是90年代末,主要講述的是一段男女主的愛情故事,只是這段愛情故事的過程與結局,都似乎比較慘烈。
據(jù)我在微博上淺薄的了解,慘烈的原因主要是,迫于現(xiàn)實的無奈。為了理想,為了更好的發(fā)展等等之類的現(xiàn)實問題,男女主就各種撕逼了。
甜蜜的愛情一秒碎成了渣渣。
當我見到季羨南的第一秒,我心中的狂喜與甜蜜也是如滾滾長江一般涌上心頭。整個劇組就他一個愛豆出身,我本信誓旦旦的以為他肯定是拖垮拍戲進度的那一個。
然而事實咣咣把我的臉打的無限腫,我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忘了導演的身份和選人的眼光。
而且現(xiàn)在的專業(yè)愛豆因為會隨時有跨界轉型之類的可能,所以公司都有安排表演課學習。
自己的專業(yè)和不熟悉的方面提升,哪一個都不能落下。
他畢竟表演的經驗不多,談不上他們專業(yè)科班的優(yōu)秀,但絕對稱得上天賦異稟。
當然,我的心碎絕對不是源于我的無知。而是當我很快就得見男女主視線相對,美好又柔情的火花亂竄、氣氛曖昧兮兮的一刻,我的小心肝就碎了。
幾個月的歡喜怎么也抵不上七年的忠心,就算季羨南也有他的愛情線,但為了他,我還談不上傷心。
只有王奕燃能把我打擊到支離破碎,一度想要離開現(xiàn)場。
可悲哀就在于,我并不是可以自由發(fā)揮,隨時都能奪門而去的女主角,我只能在劇組里堅守我的崗位。
去他大爺?shù)模?p> 還好在這短短的一周里,我還是有收獲的。
季羨南戲份演完,先下了場,看到我就笑著打招呼,我自然是姨母笑的回應。
季羨男是一個比他更典型的年輕傻白甜,不過在人情世故方面他的修為可謂是登峰造極,第一天就給整個劇組買咖啡,買小吃,而且平易近人至極,和誰都能聊上幾句。
因為我有過短暫火紅的經歷,所以我不幸又萬幸的成為了他的第一個下手對象。
我猶記得我們之間的第一次見面,他看到我說:“你是奕燃哥助理吧?”
縱然我心中有萬馬欣喜若狂的奔騰,但礙于我平日里的芭比人設,我面上還是故作溫柔而羞澀的點點頭,“你怎么知道?”
他眉眼彎彎,滿臉的青春少年氣息,“我有在微博上看到。”
我當時怎么都沒想到我竟然已經紅到了我的愛豆心里,天真以為著我肯定是有著令人過目不忘的優(yōu)質面孔,然而我雀躍不過一分鐘,正考慮著要不要棄暗投明去參加個女團,他就誠實的告訴了我骨感的真相——因為知道男主是王奕燃,所以就小小的關注了一下我這個小助理。
就這樣,從進組拍攝的第一天開始,我們就順勢而為的成為了有微信好友的普通朋友,然后這樣的單純友誼隨著漫漫無盡頭的拍戲時光日益加深。
可是我,并沒有想象中的愉快,反而那份不多的歡喜還在慢慢的削弱,變得平靜。
我也曾猜測過,大概是我知道了他有女朋友的緣故,所以我對他失去了曾經yy的快樂。
他真的不錯,性格溫和細心體貼有禮貌,五官精致大眼睛高鼻梁,臉部輪廓深邃身材勻稱,就算是剛開始頂著一頭金黃的頭發(fā)也難掩他自帶的男人味,但就這么好的一顆白菜,已經被人吃了。
以致于他在我的眼里除了帥,一無所有。
但經過我們的相處之后,我才確切地明白,就算拋開他有女朋友的事實,我還是提不起想吃天鵝肉的興趣。
其實我一眼就認定,我們只適合當朋友,便也覺得問心無愧,沒什么可避諱。
就像現(xiàn)在,我隨手就遞給他礦泉水。他說:“謝謝。”
他助理前幾天突然生病,在酒店里休息,他本應該成了無人問津的留守兒童,可誰知短短時日我和她的助理竟打成了一片,于是我被她委以了重任,無奈成了他的臨時助理。
要不是我這個金剛不壞之身實在結實,我差點也想裝暈倒地,然后順勢在酒店里偷懶睡覺。
睡覺不香嗎?
我又打開小風扇給他吹風,他接過,說:“你忙你的,我自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