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垂下手臂。
“你的意思是,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
阿志連忙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哎呀,我不擅長和女人說話。惹你不高興了,真是對不起。我的意思是,張老板的確做得不對,他侮辱了你,是犯下了大錯??墒?,他并沒有殺人。你的死雖然和他有關,但不是他殺的你。他沒有動手殺人,這一點來說,他到底要不要填命呢?”
稍稍停頓一下后,阿志接著問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女鬼抬頭看了一眼阿志。沒有說話,默默地走了。
不會吧?這么容易就把她打發(fā)掉了?看來我嘴上功夫還是不錯的。以后要自信點,不能妄自菲薄。
帶著這股自信,阿志抬頭挺胸地走進老爺?shù)耐ピ骸?p> 誰知道才剛進去,兩位黑衣人馬上過來訓他。
“你又闖禍了?!?p> “真是個靠不住的人?!?p> “我又怎么啦?張老板被我成功帶了過來。那個女鬼也愿意放下仇恨。我把事情做得這么好,你們居然不滿意?”
“你不會這么天真地以為,靠自己的三言兩語就能成功說服一個人放下仇恨吧?如果世上的一切靠嘴巴就能解決,那老爺還辛辛苦苦地建這座庭院做什么?”
“就是??孔熠A天下這種戲碼,只有在書上才會出現(xiàn)?!?p> 阿志一臉得意地說:“你們這是在嫉妒。想必你們也已經(jīng)看到或者是聽到了。女鬼剛剛就在大門口攔著我進來。結果被我說走了。這一點你們不能否認?!?p> “她的確是被你說走了。不過,她不是放下仇恨地走。而是她對這個世界已經(jīng)絕望了。她把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寄望著你可以幫他報仇。結果你卻在幫著她的仇人。她的心已死。就怕她一時想不開,在痛苦中變成一個厲鬼。到時候就麻煩了?!?p> “喂,不是我不肯幫她報仇。是你們叫我保住張老板的命。怎么現(xiàn)在又把所有錯都怪在我頭上?我?guī)退龍蟪?,是我的錯?,F(xiàn)在把她說走了,也還是我的錯。反正你們都沒有錯,鍋都是我一個人的。”
老爺拿著一個小茶壺走了過來。
“對于張老板的事,你今天做得不錯。你為了不誤事,盡力克制著自己,少喝酒,不碰女人。這一點值得贊許。但是,鬼新娘的事,你的確沒有處理好。這也不能怪你,你對她所說的話,我也聽到了。你說得在理,可是卻用了錯誤的表達方式。她接受不了也是正常的?!?p> 阿志對兩個黑衣人說道:“你們聽聽看,老爺說話就是不一樣。”
其中一個黑衣人心里暗暗地罵了一句:狗腿子!
老爺把小茶壺的壺口對著自己的嘴,啜了一口茶后接著說道:“鬼新娘的心的確被你傷著了。女人和男人不一樣,她們敏感纖細。有時候你大大咧咧無心說出口的一句話,卻能傷人于無形。你這毛病如果一直不改,以后會遇到很多麻煩事。先別說我們這里的事,你日后想做大生意,說話的技巧也要提高才行?!?p> 怎么又把話題轉到說教的方向去了?
阿志盡力克制住自己的不耐煩,用平和的語調(diào)問道:“那我現(xiàn)在要怎么辦?”
老爺說道:“趁著鬼新娘還沒有變成厲鬼,你必須想辦法讓她放下心中的仇恨才行?!?p> “哪有這么容易。你們剛剛也說了,我的嘴上功夫不行。我沒信心可以說服她放下仇恨。”
老爺給阿志指了一條明路:“你作為一個外人,的確沒有很大的說服力。想讓她放下仇恨,必須要借助親人的力量?!?p> “可是,她已經(jīng)被親人們嫌棄了。她自己說的,正因為如此,所以她才自殺?!?p> 老爺說道:“有些聽說回來的事情,未必就是事實的真相。你去找她的親人,憑你自己的本事去了解他們的真實想法。”
“哈?我連那個女鬼叫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去找真相?”
黑衣人說道:“不會吧?你們呆在一起這么久了,居然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p> “我沒問,她不說。這怎么知道?”阿志居然還理直氣壯。
老爺說道:“我已經(jīng)在生死簿上查到了她的名字。劉洋花,住在文昌街114號。你去這個地方調(diào)查就好。目前來看,你的經(jīng)驗還不足。我會叫黑子過去幫你忙?!?p> “什么?”黑子看上去不太情愿的樣子。
“你們必須服從我的命令,這是一直以來的規(guī)矩?!?p> “明明是他自己闖的禍。為什么還要我去幫他收拾。說是多一個人幫忙??伤粌H沒有幫上忙,還要我們費時間幫他收拾爛攤子。”
另一個黑衣人過來勸說:“算了算了,大家都是老爺?shù)氖窒隆K皇墙?jīng)驗不足而已,等你把事情都教會他以后,他自然就能幫得上忙?!?p> 黑子抱怨道:“又不是你去收拾爛攤子。當然說得輕巧?!?p> 老爺解釋道:“小黑還有別的事情要做。調(diào)查劉洋花的事情,就交給你和阿志去完成。你身為師兄,要好好教他?!?p> “是。我明白?!焙谧幼焐鲜谴饝耍烧Z氣上明顯還是不服。
第二天一大早,阿志就出門了。一來,他是想早點查出事情的真相。二來,他是怕碰到阿彩。昨天晚上的失約,肯定讓她十分火大。如果碰面了,不知道她要嘮叨多久。自己還要去解決劉洋花的事情,可沒有時間陪她瞎扯。等到事情結束了,再找個理由慢慢給她解釋。
黑子已經(jīng)在尚園里門口等著。阿志一出來,他們就一起往文昌街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黑子都是黑口黑臉。不僅沒有說話,連笑都不笑一下。就連剛才阿志跟他說早上好的時候,他也沒回一句,只是用鼻子發(fā)出一些聲音,代表自己已經(jīng)聽到阿志的問候。
阿志不明白老爺?shù)囊鈭D。如果是找人教我,難道不是找一個愿意教人的人嗎?那個小黑脾氣溫和,雖然有時候也會懟人,但他明顯更有禮貌。
這個黑子,從一開始認識,就沒有過好臉色,真的不指望他會教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