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這件事，永肆的目光便有些沉痛，但不過片刻，他便將這悲痛藏在心底，笑著說道：“說回來，那位女子叫做夏玄機(jī)，珩之管她叫做夏夏，與表妹卻有幾分相似，性格張揚(yáng)不做作，是個不拘小節(jié)的江湖人，只是有時(shí)候滿口臟話，這與表妹相差的甚遠(yuǎn)！”
年嬪抱起茶碗喝了一口，輕笑道：“嫂子出生書香門第，最在意女子儀態(tài)，你表妹騎射獵殺樣樣精通，琴棋書畫一樣不會，已經(jīng)讓她很頭痛了，又怎么可能會允許她說一個臟字！”
永肆看著年嬪，這么些年，年嬪從不提鳳家，但是永肆一直都知道，她在宮里所設(shè)的佛堂后，其實(shí)供奉著鳳家人的排位，她每日每日的燃香誦經(jīng)，都是為了鳳家。
“兒子回來以前，去了當(dāng)年安予和凌夏墜崖的地方，兒子在那里發(fā)現(xiàn)一塊巖石，像是長年累月的有人在哪里燒紙錢的樣子，一整塊的巖石都燒的漆黑！”永肆輕聲說道。
年嬪頓了頓，看著自己手里的那碗茶水，輕聲說道：“鳳家忠烈，大抵是些忠君愛國的人，偷偷去燒的吧！”
永肆見年嬪不愿意聽，便也不再說，忽然想起什么，便說道：“珩之尤其喜歡夏玄機(jī)，兒子與那女子接觸甚少，母妃若是喜歡，不若讓珩之帶她入宮來？”
年嬪搖頭：“皇后想將她的女兒嫁給紀(jì)將軍，這個時(shí)候，本宮讓珩之帶著那個女子入宮，不是擺明了與她打擂臺嗎？”
“那便與她打便是，皇后和太子，近來已經(jīng)足夠張狂了！”提起這件事，永肆便有些煩躁，“旁的不說，葉畫養(yǎng)面首是人盡皆知的，珩之如何會娶她，不過是仗著皇后的身份壓迫他罷了！”
年嬪抬頭看著永肆半晌，最后輕輕笑了起來:“你在前朝做事，又是武將，打打殺殺的總是危險(xiǎn)，若是有人背后給你一刀，你哭都來不及，他們?nèi)缃耥橈L(fēng)順?biāo)允且獜埧竦模S他們?nèi)ケ闶橇?，我們又不爭什么！至于葉畫，說到底也不過是個可憐人，若他可以選，她未必想要嫁給珩之！”
永肆能在皇后太子的打壓下存活至今，自然也不會是個愚蠢的人，他心里明白，卻終究有些氣不過，不論鳳家在或者不在，他從未想要和太子爭什么，他坐他的東宮，他從未半點(diǎn)逾矩，可東宮卻從未想要放過他。
永肆在心中嘆息一聲，卻也不在說什么，只是輕聲應(yīng)下:“兒子明白！”
年嬪點(diǎn)了點(diǎn)頭，卻又忽然問道:“你說那位姑娘叫做夏夏？”
永肆愣了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年嬪是在問夏玄機(jī)，便點(diǎn)頭道:“她本是道館上的姑子，道號夏玄機(jī)，兒子曾派人打聽過，她一直女扮男裝在道館長大，說是孤兒，但是不少人都覺得她其實(shí)是道館道長的女兒，只不過因著名聲，才說是徒弟的！”
“這個說法倒是更可信一些，一個平民百姓騎射俱佳，要么家中家財(cái)萬貫，要么便是極其寵愛，若是女兒，寵愛些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年嬪點(diǎn)了點(diǎn)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