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這個世界是有神仙的

　　東方，無垠的海上，晨霧籠罩。

　　“孩子他爹，今天霧大，還是別出海了?！?p>　　靠著海岸，是一座小漁村，不多不少住著幾百戶人家，無數(shù)年來靠水吃水。

　　同樣的場景發(fā)生在了許多戶人家之中。

　　男人默不作聲地收拾著漁網(wǎng)，臉上的滄桑，是被海風吹拂數(shù)十年留下的如溝壑般的劃痕。

　　“你還記得小華子說的，什么，‘水產(chǎn)養(yǎng)殖’吧？我們會過上好日子的，這種天，還是別出去了。”

　　“小孩子的話，你也信。哪怕真按他說的，引山林里的河水積成湖泊，靠海圍網(wǎng)，時間呢？官府索租沒幾天了。唉?！?p>　　這是遠離中原大陸的東海邊。這里隸屬于白月國的鄰國，塢國。

　　女子見狀，只能帶著已經(jīng)有五個月的身孕，幫丈夫收著漁網(wǎng)。漁網(wǎng)還沒干透。身后的小茅屋中，有個兩歲大的孩子還在睡著。

　　“我求了海神娘娘，保佑你們。”

　　簡單地離別，沒有過多的煽情話語。他們眼中只剩下對方了。

　　“走了?！?p>　　男人輕輕轉(zhuǎn)過身去，手上長長的竹蒿撥動著水面，一道道波紋向四周散開去。很快，連人帶船的影子一齊消失在了霧氣中。

　　近海的魚，已經(jīng)在祖祖輩輩的捕撈中所剩無幾。想要捕到能交上一家四口人的稅的魚，只有不停地往東邊去。

　　婦人不再眺望。自己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孩子等會也要醒了。日子很苦很艱難，但是……

　　“這就是生活啊?！?p>　　“你倒是會說話。要我說，把那東海里的魚往岸邊趕一點，皆大歡喜?！?p>　　依舊是濃霧彌漫的海上，一座島嶼若隱若現(xiàn)。島上鳥語花香，不同季節(jié)的花同時盛開著。這里空氣清爽，不帶有一絲海腥味。

　　“你會做神仙你去做。你忘了，東海仙君是怎么羽化的？”

　　兩個身著白衣的人對坐著，面前擺著一副石刻棋盤。

　　“這話就不對了，我是壬天，管這東海作甚。將軍。”

　　“你是不是用神通了？”

　　兩人的聲音都輕飄飄的，單從外貌來看，僅能感受到異樣的美，無法分辨男女。

　　寧天仙君看著棋盤，皺起了眉。說好的不允許用神通，自己依舊下不過壬天。

　　“用神通下棋就一點意思都沒有了?！?p>　　“你就是太弱啦。不下了不下了，下幾盤贏幾盤。沒得意思。”壬天仙君說著，從石凳上站起身來，抖了抖衣擺。

　　“不下棋，那干什么？”

　　“我們聊聊天吧。這一任東海仙君，是天選之人嗎？”

　　寧天盯著棋盤看，眼中逐漸放出了光。

　　“不錯，就是剛才的凡夫說的‘小華子’。這些個天選之人，一個個的腦子里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來，接著下，我且悔一步棋，定能勝你?！?p>　　壬天沒有理睬這個無賴，只是抬起手腕，露出了一個看上去很精致但又顯得做工粗糙的小玩意。

　　“好啊，藏著寶貝。讓我看看?！?p>　　“別了。上次玄天送的發(fā)卡，就兩個，全給你弄壞了。”

　　“哎呀，那種小東西我現(xiàn)在也會做了，你要幾個送你幾個。把這寶貝給我看看嘛……”

　　拗不過寧天的撒嬌，壬天只好萬般無奈下把手中稱之為“表”的東西遞給了他。

　　“喔，會動誒。這個東西，沒有本源嗎？”寧天說著說著將表搖晃了起來。表傳來“沙沙”的聲音。寧天樂了，小手一動，表被壬天奪了回去。

　　“這東西太復雜，你要是把它拆了，玄天高不高興給我修還難說。你看啊，這叫‘表’，上面的針指的是時間?，F(xiàn)在就是四點五十，等一下就五點了?！?p>　　“它會動，但是沒有本源?。　痹儐柫税胩?，寧天大致也能看懂“表”上的時間，但是內(nèi)心還是有疑問。

　　“這……玄天他也沒告訴我。要不然，找他去問問？”

　　“好！我也找他要一個！”

　　說走就走。兩個神仙袖子一揮，海上的仙島逐漸消失在霧氣中。

　　遠遠的地方。

　　小漁船搖搖晃晃，小華子盯著遠方消失的島嶼，瞪大了眼睛。

　　“爺爺……你說，這世上有神仙嗎……”

　　“神仙啊……海神娘娘就是神仙，不過她現(xiàn)在睡著了。海神娘娘保佑……”

　　……

　　“你是不是讓東海仙君看見了？”

　　此刻，寧天和壬天身著貴族家中公子哥的服飾，走在繁華的揚州城內(nèi)。盡管遠方天都還沒亮，擺攤的小販已經(jīng)零零散散支起了攤子，“豆?jié){”“米粥”地吆喝著。

　　“看見什么？”壬天裝傻。

　　“……算了，反正他遲早要知道。我們在這里等嗎？”

　　壬天停住了腳步，搞得寧天一個不注意撞在了他的背上。

　　“你干嘛突然停下來?！?p>　　“如果是他，下山以后，一定會來揚州城。”

　　因為我知道他的故事。

　　是玄天尚未成神之時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