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兩人走在漆黑的小巷中，他一路就在跟玄妙說著他在柳府的忐忑。
也不知道是為什么，秦川雖然覺得跟玄妙隔著斗笠，卻感覺很親近，很愿意把自己的心事說給他聽。
玄妙沒有說話，也許是在聽，也許在想些什么。
走著走著，秦川隔著巷子看到了金漆的珍饈館幾個字。
“心有靈犀啊玄妙，你怎么知道我想去這里看看。”
“我收到情報，錢胖子今晚就在這里。”
“嗯，他接盤了趙恒了?！?p> “那晚伏擊的你的人有兩波，一波跟著趙恒一起來，另一波是后來救趙恒的。”
“第一波應(yīng)該是趙氏的死士，玄妙你懷疑第二波是錢胖子的人？”
“尸體我找人辨認過，都是生面孔，能偷偷養(yǎng)得起這么多人肯定是個不小的勢力。
而且我檢查尸體，發(fā)現(xiàn)他們都沒有什么勞作的痕跡。”
“不需要勞作的勢力！肯定不是漕幫和海沙幫，那就只剩下有錢的賭坊，你為什么就認為是錢胖子呢？”
“我收到消息，事發(fā)當晚有人看到滿堂樓有大量的人馬出動?！?p> “海沙幫的人告訴你的？”
玄妙沒有回答，秦川也知道了答案。
一切來得太順利，秦川心又細膩了起來。
“你們連個殺害自己人的兇手都找不出來，能一晚上就把隱藏多年的黑衣人的身份調(diào)查出來？那為什么不是金都坊？”
玄妙還是沒有應(yīng)答，他是收到情報后就馬上來找秦川了，確實沒有查探真假，也沒有證據(jù)。
“不過這黑衣人背后不是金都坊就是滿堂樓，走，我?guī)阆热€地方。”
秦川帶著玄妙掉頭走，他們一消失，巷子里又冒出一個人影，悄無聲息。
在確定秦川兩人離去的方向后翻墻消失了。
沒過多久，這人來到了一處高樓，里面有個清瘦的人站在窗邊眺望。
“少爺，秦川他們沒去珍饈館，轉(zhuǎn)頭去了金都坊?！?p> “無妨，他去哪都是死路一條?！?p> “那玄妙…?！?p> “無需多言，你太小看玄妙了，繼續(xù)把他們的行蹤傳出去。”
“是，少爺?！?p> 那人身法奇妙，轉(zhuǎn)瞬就消失在屋內(nèi)。
金都坊內(nèi)，早已等待多時的杜仲，讓下人上茶招呼秦川。
剛喝口茶就都噴了出來，他以為自己夠了解秦川的，沒想到秦川比他想的還要狂。
“秦師爺，你這是在開杜某玩笑嗎？”
“老杜，我都要被人下套弄死了，還有心情開玩笑嗎?！?p> “哦，此話怎講，還有人敢對你秦師爺下手?！?p> “老杜你可真會開玩笑，沒人來跟你商量下怎么殺掉我嗎，防止我讓蘇州衛(wèi)把你當黑衣人端掉?！?p> 秦川看杜仲裝糊涂的樣子，直接埋伏他一手。
杜仲喝茶的動作微微停了一下，也被秦川看在眼里。
“怎么可能，我杜某怎么會干這種犯法違紀的事情。”
杜仲怎么也沒想到秦川會知道他剛跟別人密謀完的事情，心中猶豫了起來。
“老杜，那人沒說錯，我確實想找老程把你們四大賭坊都弄死，吃下賭坊這塊肥肉。”
“秦師爺不要嚇唬我老杜啊，我膽小得很?！?p> “但我沒找，反而先來見你了，你知道為什么嗎？”
杜仲完全吃不準秦川，真要殺秦川，他也不敢，畢竟昨晚沉寂多年的程度，出動地實在太轟動了。
秦川也知道，狐假虎威這種事情就專門來嚇唬杜仲這些老江湖的。
“師爺啊，別賣關(guān)子了，快說說?！?p> “請神容易送神難，找老程來，我只能吃個湯渣。找你老杜，我好歹還能喝口湯，我說過要讓你坐擁全天下最大的賭坊，現(xiàn)在再給你個機會，只要聽我調(diào)令?！?p> 秦川的話讓杜仲的眉頭皺成了川字，這是道催命符，不是在催秦川的命，就是在催他的命。
“那也沒必要先對滿堂樓下手吧，先弄掉實力比較差的不行嗎?！?p> “你要對弱的下手了，滿堂樓不會趁虛而入嗎，干掉錢胖子，剩下的誰還是對手！”
杜仲再次端量眼前這個清秀少年，心中不禁感慨，意氣風(fēng)發(fā)最是少年時。
“少爺，秦川安然無恙從金都坊出來了。”
之前跟蹤秦川的人再次回到高樓匯報。
“杜仲悠閑日子過慣了，一向優(yōu)柔寡斷，不然怎么會短短十數(shù)年的光陰就讓滿堂樓后來居上?！?p> “那錢胖子會不會也放過秦川?！?p> “他要是連這點魄力都沒有，如何能白手起家，創(chuàng)下諾大滿堂樓，不信我們打個賭?！?p> 此時珍饈館外，秦川和玄妙趴在屋檐上，盯著大宴賓客的錢胖子。
“錢胖子以前有出過滿堂樓嗎？”
“基本沒有，甚至甚少露面?！?p> “這樣喜歡隱藏自己的人，怎么會暴露地這么徹底?！?p> 待到夜深人靜，錢胖子送別最后一批客人，帶上隨從就往外面走。
秦川跟玄妙也跟了上去，在確定錢胖子是要回的滿堂樓后，秦川就讓玄妙去傳信。
錢胖子在走到一個僻靜的地方停了下來，他沒想到白天那人對秦川了解那么深，篤定秦川一定會先來跟蹤他。
他轉(zhuǎn)身對著來路開口了。
“秦師爺，找小人有何事啊?！?p> “錢老爺好耳力?！?p> 秦川從黑暗中走了出來，他不懷疑錢胖子是個武林高手，能耳聽八方，聽出有人跟蹤他。
但錢胖子能準確聽出是誰跟蹤他，除了這錢胖子開天眼了。
就是有人把他秦川的行蹤告訴了錢胖子。
而錢胖子絲毫不掩飾不過是因為秦川在心目中已經(jīng)是個死人了。
“秦師爺不在窩里度春宵，可惜了。”
“為什么要救趙恒？”
“我不知道師爺你在說什么？”
“我反正都是將死之人，不能滿足下我的好奇心嗎？”
“師爺真會開玩笑，小人昨晚一直都在滿堂樓里面聽戲，師爺昨晚真的霸氣?！?p> 錢胖子皮笑肉不笑地跟秦川聊著，語氣就像跟老朋友敘舊一樣。
“再霸氣不一樣要死在你的手里，你藏的真夠深的?！?p> 秦川沒想到錢胖子在這種時候還這么謹慎，根本不透露什么口風(fēng)。
“師爺啊師爺，早慧容易早夭啊，好好送秦師爺一程吧?！?p> 錢胖子讓隨從動手，他走遠了點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似乎想遠離血腥，畢竟他現(xiàn)在是個正經(jīng)商人。
隨從八人迅速包圍了秦川，準備亂刀砍死秦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