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卿卿。
有些人就是天生親緣薄。
葉清辭也不含糊,“我記得也不多,那時很小,感覺母親溫柔善良,說話柔聲細語,但是重病了好一場一段時間,后來她誰也不見,父親也不見,我也不見,說是怕被過了病氣”
“這樣多久?”
“五六年?!?p> “后來呢?”
“后來母親就在病房中難產,你就出生了,她當場死亡?!?p> 葉姝怡渾身冰冷,顫聲問,“母親生孩子,你見過了嗎?是她嗎?”
“是她,還是很溫柔,她去世前還摸了摸我的頭,與之前又不太一樣?!?p> “怎么不一樣?”
“她生病的時候,我因為想念母親,偷偷跑去看它,但是當時面色紅潤,眼神冰冷,很不一樣?!?p> 葉姝怡把自己得知母親是雙生子的事情告訴他,問他:“哥哥,剛才問你,你也覺得我和你不是一個母親生的,你還有什么懷疑的?”葉清辭恍然大悟,原來如此,他有些不確定的說:“你娘生你的時候,我有幸見過一面,她看起來有些年輕,感覺不像是母親該有的年紀?!比~清辭一直很疑惑,但是他畢竟太小了,總覺的是不是自己記錯了。
葉姝怡大驚,她急聲問道:“你確定嗎?”
葉清辭也有些不敢確定,猶豫地搖搖頭,兩個人都有些沉默,葉姝怡啞聲問:“哥哥,知道二十年前幽州胡家的事情嗎?”
葉清辭睫毛一顫,輕聲問:“你是說母親是那個胡家人?”
“是?!?p> “她叫胡玉瀠?!笨赡堋?p> 葉清辭心里一動,“有沒有可能是三胞胎,不,年輕些,或許是姐妹三人。”
葉姝怡吃驚,不愧是大才子啊,思維之敏捷,“我會查的哥哥,明天我想問問王媽媽?!彼賳枺骸案绺?,你知道太子...多少歲了嗎?”
葉清辭垂下眼眸,低聲道:“十九。”
葉姝葉一夜都沒有睡,葉清辭雖然沒有問,但是應該也猜到了什么,他應該也查過,他...葉姝怡打斷了自己的思路,看著窗外涼涼的月色,一直瞪眼到天亮。
陸卿卿也瞪著眼睛坐到了天亮,這里斷壁殘垣,紅漆斑駁,最重要的是冷的跟冰窖一樣,四處透風,甚至比她在陸府做庶女時住的都要凄慘。
她滿心郁結,機關算盡,爭名逐利,到頭來落得這樣的下場,從她算計那個小宮女開始,事情就發(fā)展的不一樣了,太子醒來眼神肆虐,似笑非笑的,但她還是成了高高在上太子妃,虐嫡母,殺情敵,享受巴結奉承,她愛上這種為所欲為,所有人目光所聚的感覺。
但太子并不愛她也不理會她,深宮寂寞,她也只是小小的放縱自己,畢竟并沒有成事不是嗎?那天真的好生奇詭,自己一定是著了別人的道了。
不,我是被陷害的,我可是太子妃,以后要成為這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怎么能放手唾手可得的權利,太子會救我的,昱王會救我的。
皇后也會救我的,她常??湮屹t淑可人。
一定不會不管我。
皇后,雖然皇后總是臥病,但一雙眼睛想極了葉姝怡,那個最沒有腦子的葉姝怡,她現在肯定已經死了。
這種人怎么能當皇后,皇后只能是她,但是她現在好冷啊,怎么還沒有人來救她,“快放我出去?我是太子妃...”
“我是太子妃!”
她沒有留意到,一道幽涼的目光掃向自己。
周景云負手而立,他也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他見過皇后,還見過那個侍衛(wèi)后,才走到這里的,卿卿垂頭的樣子顯得柔順,抿緊的唇角卻透出一股淡淡的倔強。他不記得自己是什么時候愛上這個女人的,可能是她不服輸的韌勁,或者倔強的眼神,或者柔軟的身體。她乖巧溫順,還對他特別的依賴,這讓他一度像是擁有了全世界,要給她一生一世獨一無二昱王正妻的位置。
但她嫁給了太子,她哭著說太子喝醉了酒,強占了她。周景云的手捏成一個拳頭,后來她就變了,不再乖巧,不再隱忍,甚至,還學會了偷人。
周景云嘴角掛起一個殘忍的笑容,而她現在口口聲聲喊得都是太子妃,這讓他很不舒服,這個女人心里想的,嘴上念的都只能是他。
“卿卿?!?p> 陸卿卿聽到聲音害怕的一抖,輕輕的嗯了一聲,乖順地看著他,顫聲道:“阿云,你怎么來了?”
周景云走過去,撫著她凍僵的臉蛋,柔聲問:“不想我來?”
陸卿卿大力的搖了搖頭,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阿云,救我出去,我好冷。”
“冷?。俊敝芫霸萍毤殦崦崮鄣募∧w,流連忘返,這可真是冰肌玉骨,沁人心扉,卿卿原本就是這樣的柔軟中帶著一點點惹人愛的小倔強,性子又溫柔又善良,還有一股清新溫婉的淑女范,真是長到他的心坎里了,連她的身子都是他的,可就這樣一個女人,從他的手掌心溜走了。
周景云的眼神,不覺得幽深了幾分,她這個樣子又能勾起他心里的愛憐,柔順乖巧,眼里只有他一人,周景云的動作不覺得放肆起來。引得陸卿卿狼狽躲閃,聲音屈辱。
屈辱?“你本來就是我的女人,如今到是碰不得了,卿卿?既然你不愿,本王不勉強,你等著太子來救吧?!毖哉Z間已然透出了怒意。
陸卿卿花容失色,“阿云,我是卿卿啊,這里是皇宮,而我是太子妃...”為什么阿云也變了,他那么愛我就應該遷就我,為什么不救我出去,在這種地方對我放肆無理。
“阿云,你能救我出去嗎?”
“你同意了?”
“我...”陸卿卿看著他,又愛又恨,心里的難堪都變成了虛妄,掙扎變成了徒勞,心想我原來在他心里也并不重要,陸卿卿心里一酸,留下了受辱的淚水。
周景云看著她的掙扎,唇角微微彎起,就是這樣的神情呢,可現在居然對他生出了不愿意,太子大婚的時候還躺在他的懷里,述說著情誼,女人啊,都這么的淫賤。一聲刺啦的聲音,陸卿卿淚水漣漣,抽泣著祈求道:“阿云,不要在這里好嗎?”
“你想在哪里?我的卿卿?”
“這里是皇宮,太子...”啊,一聲尖聲大叫后,陸陸續(xù)續(xù)就傳出男人嘶吼和女人的嬌喘聲,屋外的侍衛(wèi)都站遠了些,露出不言而喻的嗤笑。
沈府今早特別的安靜,沈流花被太后叫去皇家寺廟禮佛了,沈瓊和沈伯父都不在,葉姝怡頂著黑眼圈,來到葉清辭的院子,看著他的眼睛問:“哥哥,你準備好了嗎?”
“或許,我不是你妹妹...”
葉清辭敲了下她的腦袋,眸光沉靜如水,“以前總盼著你能懂事些,現在你卻懂事的過了頭,你一直都是我妹妹?!蔽茵B(yǎng)大的妹妹。
“葉姑娘,府外有一個媽媽來找你。”
媽媽?難不成王媽媽?葉姝怡拉著葉清辭出門來迎,果真是王媽媽,她心想莫不是七叔送來的。
她歡歡喜喜地把王媽媽領進了沈府,吃著她帶來的美食,美的眼睛都瞇起來了,王媽媽不愧是善廚的人,她口述的美食做的有模有樣,看著這樣的葉姝怡,王媽媽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露出憐愛慈祥的表情,看到葉清辭也沖他溫和的笑笑。
葉姝怡被這雙大手撫摸,也能感覺王媽媽對她的喜愛和愛護,邊吃便隨意的問:“王媽媽,你怎么到沈府來了?”王媽媽只是溫和的微笑,卻不怎么回應。葉姝怡上次就發(fā)現她大部分都總是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
不做飯的時候,基本都是發(fā)呆,王媽媽不會說話。葉姝怡有些苦惱,怎么才能讓她說出二十年前的往事呢。
“王媽媽,你認識胡玉瀠嗎?”
王媽媽一愣,緩慢地搖搖頭。
不認識?!“那你認識胡雪媚嗎?”
話音剛落,王媽媽突然暴起,過來就給她重重來了一下,然后把桌上的東西都掃到了桌下,沖過來就要撕打她,形容癲狂,歇斯底里的無聲的怒吼。
葉姝怡木楞地看看,眼眶紅的嚇人,直到葉清辭打暈了王媽媽,她才仿佛從剛才的驚嚇中回過神來,猝不及防,驚恐痛苦??粗@樣的王媽媽,她心里厭惡更甚,她沒有那么堅強。
“她應該是被下過藥,傷了神志?!比~清辭把完脈,安撫地對她說。
“......無事,葉震,他會知道嗎?”她心里酸楚難耐,有幾分自厭。
葉清辭一臉冷漠,堅決道“不用去找他,他不知?!?p> “哦。”
葉清辭摸摸她的頭,思索了一下,輕聲說:“哥哥幫你查,你不要憂心,安心待嫁?!?p> 待嫁?她可以嗎?
她還配嗎?
王媽媽醒來后什么都不記得了,她慈愛地拉著葉姝怡的手,又要給她做吃的又要給她做衣裳,葉姝怡親親熱熱的和她呆了一個早晨,什么也沒有再問。
王媽媽從沈府出來,拒絕了葉姝怡要送她回去要求,高興地往前走了一段,又突然想起來自己現在在晏府廚上管事,又返往市場打算買些食材。她干勁十足的買了很多東西,雙手都有些拿不下,不是掉了果子,就是拉下了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