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我是阿柚的娘親呀。
花菱有幾分疑惑和好奇,“好?!边?,惡女其實也不是很難相處。
花菱小小吃了一口,臉上爆發(fā)出驚喜的神情,大大一口消滅,又伸手拿了一個,意識到什么,有些不好意思地放下,手放在膝蓋上端直做好,神情有些迷茫,像是在回味,又像是在自省。
葉姝怡看的饒有興趣,拿出準(zhǔn)備好的三種點心,一一擺在她面前,看著她驚喜,糾結(jié),無奈,沮喪,嘆氣,然后閉著眼睛拿了一個,避過身子,放在膝蓋上的左手握緊成拳,有些克制。
葉姝怡露出怪阿姨的神情,怪笑道:“還有兩種哦,要不要嘗嘗。”
花菱虎軀一震,有些害怕,七叔非要她來當(dāng)什么撈子婢女,她是抗拒的,京城第一惡女的婢女沒人稀罕,再說她這么厲害,當(dāng)將軍都可以了,這個任務(wù)一開始就沒答應(yīng)。結(jié)果七叔用兩塊桃花點心就把她騙來了。
她花菱敢作敢當(dāng),一言九鼎,既然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肯定將這個女人密不透風(fēng)的保護(hù)起來,就算是第一惡女,但,這個女人怎么回事,一上車就盯著她,看的她全身不自在,又拿出很好吃很好吃的點心引誘她,她有些焦躁。
七叔給的點心,她走遍了京城的個個鋪子都沒有找到,才答應(yīng)此次任務(wù)的,沒想惡女身上居然有同款,還有更好吃的,這個點心師傅一定是被惡女關(guān)在她的范圍內(nèi),萬惡的有錢人。惡女還誘惑她吃其他兩種,她感覺這個女人很危險。
她打算先茍著再借機騙取她的信任,救出點心師傅。
葉姝怡簡直要發(fā)出土撥鼠一樣的尖叫了,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可愛的女孩子,吃東西像鼴鼠,表情還那么多變。
“都給你吃,都給你吃?!?p> “......好?!?p> “你多大了?”
“......十四。”
“我能不能......摸摸你...”的臉?
花菱渾身一抖,咬緊牙關(guān)?!安唬 彪x她遠(yuǎn)點,當(dāng)看不見。
這人什么毛病,這么浪。
她來出任務(wù),她真是腦子有病。
葉姝怡:......剛才發(fā)生了什么。
接下來的兩個人都比較沉默,氣氛詭異尷尬,但葉姝怡卻是徹底的放松下來了,她伸了伸腰,開始轉(zhuǎn)動腦袋。
馬車居然直接進(jìn)了宮門,一路緩慢向內(nèi)宮行駛,王德喜吩咐她們不許掀開窗簾。
直到馬車停下,葉姝怡才被允許打開車門,她斜看了花菱一眼,低聲吩咐:“保護(hù)好自己?!?p> 打開車門,葉姝怡踩在矮凳上,眼神睥睨,趾高氣昂“帶路?!?p> 王德喜退下后,一位面紅齒白的小太監(jiān)前來領(lǐng)路,葉姝怡有些驚艷,這小太監(jiān)真是長的好看,有些雌雄莫辯的美,眼神清亮有神。
庭院中還有兩位巡查的侍衛(wèi),蜂腰猿肩,都長相不俗。
葉姝怡嘁了一聲,這位皇后可真是受寵呢。
宮里才發(fā)生的動亂,就被保護(hù)起來了,還都是些漂亮的小哥哥。
關(guān)于皇后葉姝怡想了很久,也沒有想起與皇后有關(guān)的詳細(xì)細(xì)節(jié),自葉清辭遇險,她的感受不光是看書是對于紙片人的感受了,仿佛這一切她都經(jīng)歷過,參與過,愛過痛過成長過,達(dá)到了共情共感,有些玄妙。
但皇后在她的印象中出現(xiàn)的少之又少,唯多的幾次見面,不是在大殿上遠(yuǎn)遠(yuǎn)的望著,就是隔著幕簾。總之,看不清楚。
但她卻對葉姝怡有求必應(yīng),感覺溫柔和善,畢竟青絲就是這么來的。
外界傳她一直體弱多病,很少召見女眷。
真是奇了個大怪!
走進(jìn)內(nèi)殿又換了一個內(nèi)侍,比剛才的還要好看,身量也頗高,還幾分英挺的感覺。
這里是美男集中營嗎?
還是入宮都要看顏色?
葉姝怡眼觀鼻,鼻管心,突然被當(dāng)頭罩下來的陰影,唬的往后一縮,和花菱撞到了一起。
葉姝怡退到安全的距離,鎮(zhèn)定地看著此人,剛才離的很近,能嗅到他身上很重的血腥味,一身華麗的錦衣,頭戴玉冠,面相陰柔華麗,一雙眼珠子像毒蛇搖尾一樣來回盤算。
陰險、變態(tài)。
這是葉姝怡的判斷。
“怎么,連你太子哥哥也不叫了?”太子風(fēng)流向前傾來,輕佻地捏起她的下巴。
葉姝怡再退一步,“見過太子殿下?!彼慌善届o地摸了摸臂彎里的匕首。
太子見她如此,又戲謔地再伸手,被身后的聲音制止,“祈兒,退下!”
紗簾后面走出一個婦人,瞧年紀(jì),三十出頭,一身雪白的皮子,胸脯露出大半個,身姿妙曼,一身輕薄的描銀縵紗郁金裙,腳步輕盈,聲音甜膩,臉上覆著一層輕紗,顯得風(fēng)姿太盛,不太符合她皇后的身份。
她的行為也不像一個端莊的皇后,她拉著葉姝怡的手,拖向紗簾后面,制止花菱進(jìn)入,又笑盈盈地吩咐堂下的太子:“祈兒,不可胡鬧,回去吧?!?p> 聲音嬌脆,轉(zhuǎn)臉看著葉姝怡,笑了:“阿柚,變的更漂亮了?!?p> 葉姝怡抿嘴羞澀的笑了,憨憨地問:“娘娘召阿柚來是什么事情嗎?”
“是太子殿下有什么......”
皇后掩唇笑道:“阿柚變了?!?p> 葉姝怡:......
你帶個面紗,捂什么嘴,冬天穿上這樣,真是有病。
她跪坐在葉姝怡身邊,倒了杯酪漿,示意葉姝怡飲下,這才不緊不慢的說:“祈兒是個好孩子,做事情難免急躁,但好在年歲還小,阿柚不要怪罪,記得祈兒,年幼時說最喜歡你和清辭......”
葉姝葉心中冷笑,我會讓他做一輩子的好孩子。
把他打成白癡。
她又補充一句,“以后,本宮會約束他的,阿柚,莫生氣了,不若,本宮封你個公主好不好?”
葉姝怡忍著沒有跳起來反駁,你丫的有病吧,你是不是傻啊,還是覺得我傻啊,強硬拒絕,“使不得,娘娘,阿柚無功無能,實在擔(dān)當(dāng)不起這公主封號。”
這宮里,縣主,公主隨便封的嗎?
葉姝怡平白無故的被太后賞了一個縣主,人家沈流花一個公主的女兒,不是郡主竟然是縣主。
這宮里好像還真的沒什么正經(jīng)公主,出生的都是皇子。
而她莫名其妙要被封公主。
真是要死。
皇后咦了一聲,便也作罷,又嬌聲問道:“聽說阿柚要成親了?夫家是晏家郎主......”
葉姝怡猛地一凜,她瞪大眼睛看著皇后,有些惶恐不安,“娘娘,為何要問起阿柚的夫家?”
皇后一頓,撫了撫面上的紗曼,有些猶豫地說:“我是阿柚的娘親呀,自是擔(dān)心阿柚的婚事!”
“你說什么?!”
皇后解下面紗,她生的靡顏膩理,眸光幽幽,三分天真,兩份犀利,又難掩一分少婦的嫵媚,最打眼是她與葉姝怡有八分相似。
不用測,都能看出這兩人有親緣關(guān)系!
她隨手又帶上面紗:“阿柚,娘的孩子?!边呎f邊把瞪大眸子的女兒抱進(jìn)懷里,又幽幽地說:“怎么這樣盯著娘看?”
葉姝怡掙開她,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冷靜的問道:“你是如何進(jìn)宮的?太子是你親生的嗎?”
皇后眨了眨眼睛,在她身邊坐下,“我生完你不久,偶然被圣人發(fā)現(xiàn),接入宮中?!?p> “娘覺得晏家配不上你,我這里有好些好看的男人,你想要娘都能給你...”
葉姝怡沒有說話,皇后拍了拍手,就聽見外面殿內(nèi)訓(xùn)練有素的列隊,皇后拉著她的手,帶出殿外,指著地下的人說,“想要那個?”
只見剛才殿外的那兩個侍衛(wèi),剛才內(nèi)殿接人的內(nèi)侍,還有好些不知道藏在那里的男子,不多不少站了至少二十個。
她看見地下的男子個個英武不凡,甚至有人沖她拋了眉眼,有些眼光肆意荒誕。她聽見皇后的聲音,“他們那個也不會比晏家的好,你可以選幾個。”
葉姝怡心中不知道是悲涼還是驚恐,她難受的甚至有些反胃。
三次,她提了自己的郎君三次,葉姝怡再也不能忍受這里的荒誕和這些人的無恥,她迫切的想要逃離,她攥緊了手里的匕首,輕聲的說:“......能把他們的畫像送來讓我挑選嗎,我感覺這樣看不清楚。”
皇后恍然大悟,喜笑顏開的讓畫師準(zhǔn)備他們的畫像,葉姝怡手心一片紅腫,她曼聲說:“我想去更衣,剛好回來看畫像。”
葉姝怡恍惚走出宮殿,迎上跑過來的花菱,她拉起花菱就往最遠(yuǎn)的側(cè)殿去了。
葉姝怡邊走邊問:“有讓人吐真言的迷藥嗎?”
花菱吃驚,“你要在皇后這里下毒?”
“對?!?p> 花菱看她一臉晦暗,嘴角緊抿,額頭青筋的模樣,有些心驚,急忙道:“不可,我剛才試了這里的防守,這里有一個很厲害的守衛(wèi),在暗處,我進(jìn)不去,也不知道里面的情況?!?p> “我下,不用你,你只需找來便可?!?p> 花菱蹙眉,“你等我一刻鐘?!?p> 葉姝怡在溫暖如春的偏殿,卻生了一身的冷汗,心像是掉進(jìn)了冰窟窿里。
她厭惡著,茫然著,無措且渾身發(fā)抖。
她閉了閉眼,捏著花菱弄來的藥粉,回到正殿。
還是剛才那個內(nèi)侍,背影看起來竟像她郎君。
葉姝怡甩甩腦袋,她瘋了不成,想他想的看這個殿里誰都像自己的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