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府。
平王南宮禹坐在正殿,身披銀色鎧甲,冠發(fā)一絲不亂,正在擦拭他那柄一塵不染的佩劍。
“殿下,先皇后母家的舊部已集結(jié)了三千兵力,臣軍營里的大軍也有五千余人,此刻他們都候在王府外了,任憑您差遣!”孟晁抬起了頭,熱切地望向座上的人。
“好啊!”平王停下手中的動作,猛地將光亮的劍身插入劍鞘,“今日,我便做一回不忠不孝之人,等下了地獄再向父皇謝罪!”
大批的軍隊從平王府出發(fā),浩浩蕩蕩,氣勢恢宏,很快抵達了宮門口?!奥?!”南宮禹喝止了他們的腳步,伸出手放在朱紅色的大門上,閉上雙眼,想起以往身為嫡親皇子時,外人總看自己富貴榮華,風(fēng)光榮耀,而他自己又何嘗不知,父皇對他和母后,從沒有愛。甚至,在當(dāng)年母后畏罪自裁時,他任憑自己跪在殿外哭喊求情也不肯讓母后以國母身份風(fēng)光大葬,而是草席一裹,扔到城墻外面的亂葬崗,讓其受風(fēng)吹雨打鳥獸分食,并以太子之位相脅迫,不讓自己去收尸。
他睜開了猩紅的雙眼,臉上再無一點血色,周身彌漫著濃濃的狠戾之氣。他的語氣冰冷而決絕:“誰能手刃皇帝,賞黃金百兩!誰若手下留情,殺無赦!”
“是!”
這一天,這座歷經(jīng)百年風(fēng)雨飄搖,改朝換代的皇都,百姓安居樂業(yè)的皇都,一年四季花開不敗氣候溫暖的皇都,代代統(tǒng)治者宵衣旰食,勵精圖治的皇都,見證了一場巨大的殺戮。這是天災(zāi),是注定;也是人禍,是預(yù)謀。
南宮禹不記得自己是如何闖進皇帝的寢宮,不記得自己是如何一刀一刀地捅死了自己的親生父親,不記得皇帝是如何痛苦地看著自己說:“皇兒,為何害我?”
是夢嗎?不是。
他的記憶,仿佛停留在那一刻,他以為自己贏了的那一刻。
南宮騁打開了門,仍然是那樣溫潤如玉,與世無爭的模樣,可他的身后,是文武百官,滿殿朝臣,是數(shù)以萬計的大軍,是慕容家的暗衛(wèi)與殺手。
南宮禹的臉上濺滿了皇帝的鮮血,模樣十分可怖:“你怎么會在這里?你來做什么?明王殿下一個殘廢,難道想成為九五之尊統(tǒng)治天下嗎!”
“弟弟自然是不敢!”南宮騁的笑容陰冷,“那,要問大皇子敢不敢了!”
這一句話如同石子激起千層波浪,所有人都開始竊竊私語,更有許多文官當(dāng)場質(zhì)疑明王。南宮禹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仰天長笑一陣才不屑地看向他:“你真當(dāng)我三歲小兒么?大皇子當(dāng)初一生下來就是死胎,你怕是去地下喚來的他吧!朕以新帝的身份警告你,別想著找什么阿貓阿狗來混淆皇室血脈!”
南宮騁表情漸漸變得嘲諷,薄唇輕啟:“恭迎大皇子!”只見他身后的大軍之中走出一個身著龍袍,氣勢非凡的人。他的臉色那樣冷峻,眼神是那樣銳利,身姿是那樣挺拔,更奇的是,他的眉目竟與當(dāng)年枉死的慕容綰蕭一模一樣!
陳九立刻帶頭下跪:“恭迎大皇子回朝為帝!”
群臣紛紛叩拜:“恭迎大皇子回朝為帝!”
慕容禹如遭雷擊,口中喃喃自語,不可能,這絕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