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隊離幕府越來越近,燈光也愈漸濃烈。
季禮張開五指遮擋前方燈光,眼睛透過五指縫,隱約看見一身影晃悠在官道旁的巷道中,心臟忽的驚了。
手掌放下,迎著強光睜大眼睛,卻是視線更恍惚,兩眼流了淚。季禮一躍下馬,奔進黑暗的巷道。
音迅眾人還未反應過來,季禮便已消失在黑暗中,音迅愣了愣,撫著額頭搖起了扇子,然后也是一躍而下:“我去帶他回來?!?p> 剩下三人,李榮嚴肅,慕星辰懵了,銀禁則是面色陰沉。
若常在騎隊后面看著這情形,撓了撓頭,季禮這家伙剛才好像是追一個女人去了,想到這若常不由得暗呼:
“禽獸!”
眼睛又瞟向了另一個人——風語。
騎隊先鋒必須是高品九級。
之前若常是先鋒,而他上次進升造境后,先鋒便讓予了風語,他則是成為銀臨天后備主心力量,主要精力都用來提升境界了。
但在若常是先鋒時,風語還僅僅是個高品7級的甲士,那時到如今短短不到3個月,風語連越了兩級,此人不一般。
是厚積薄發(fā)?還是?若常有點疑惑,突然又覺地想這么多干嘛?實力變強就是一切,任他什么計謀都不過是把戲罷了,揮袖滅之。
隨即轉(zhuǎn)過視角看向前方的慕府,相比鎮(zhèn)天城的恢宏,慕府則顯地秀氣不已。
季禮奔入黑暗,看見前方有一襲紅衣飄飄,速度極快,他加快速度,甚至御空而行,可與前方的紅衣的距離卻是越來越遠!不禁心里有了疑惑,把剛才心跳的感覺漸漸壓下。
過一個拐角,紅衣消失不見了。季禮急四周觀望,——可這是巷道,兩側(cè)只有高高的黑色墻體,前后是無盡的黑暗。季禮升空落到巷道墻上面,墻很高,他站在上面,將鎮(zhèn)天城的大概景色盡收眼底,紅光斑斕,藍光泛泛,昏黃的光映住最高的建筑——慕府。他尋著紅色,卻是毫無她的蹤跡。
音迅來了,看見季禮在巷墻上坐著,他便也坐下。
季禮一直盯著夜空:“月亮出來了”。
音訊低頭:“染著這黑暗的巷道好生一層銀輝”
“啥?”季禮撇過頭來。
“小笨蛋,等死吧你!”音迅撫扇淺笑。
“反正你救我?。 凹径Y默默的喝了口酒。
“哎,是不是仿佛間看見她了?”
“沒有!”
“那你為何?”
“看見有個人拿著紅絲綢,像我叫小碧綁的那絹。”
“想一個人的時候,看見什么都與她有關?!?p> “錯!”
“怎么錯了?”
“她走了,很多東西就看不見了。明明就在眼前,想她的時候,什么都不見了,世界消失了,我也消失了。就只有她一個人在那哭?!?p> “在哪?”
“不知道!”
“你為何可以那般待她?青樓女子本忘情,但她?可你們卻……你們本就是…”
風涌來,噎住了音訊的聲音。
季禮伸手懸在空中,感受著風從指間流過,泯了口酒,繼續(xù)道:“是不是很好奇我為什么會愛上她?在那么短的時間里。其實我也不知道,你知道一見鐘情嗎?我算是嗎?呵呵,是不是很可笑,和青樓女子一見鐘情,TM騙誰呢!來小迅迅,罵罵我,狠狠地罵罵我!”季禮看見音訊沒了笑容,他笑了:“還以為你365天笑容不放假噢。你看你現(xiàn)在不笑了!就是要這樣,要實在,要追求本心?!奔径Y站起來,振臂高呼:“要去追!——”
音迅沒有笑,他想把笑容放一放:“追什么?”
“你遲早笨死啊——”
音迅聽著這話大笑,笑的輕輕松松,舒舒坦坦。
季禮跳下巷道墻。
“你下去干嘛?”
“回去啊?真笨!”
………
騎隊來到慕府近前,見門口坐立有兩頭靈秀的玉獅,門前卻沒有犀牛獸來拉大門。然后便看見樸素厚重的門僅門口的士兵就輕松推開來。
“這?這是云鐵木!”銀禁看著眼前高6米,寬10米的大門,這得多少云鐵木??!
北漠有3靈——靈寶、靈獸、靈木。
北漠樹木稀少,而這么大的云鐵木簡直價值連城,雖然云鐵木還未到靈木級別,但也是極度珍貴的,其特性也如名字那般,云鐵木擁有玄鐵的硬度,質(zhì)量卻是極度輕,因此幾人便把這大門推開了。
“正是,這云鐵木是我爺爺百年前在北蛟林從那靈蛟手中所奪得。”慕星辰神色飛揚,心想:“老東西,叫你們囂張!”
他又道:“若銀府也需要這云鐵木的話,小子知家中寶庫還有余存,可在這次商談中……”
銀禁生硬的笑來,“好——小子”他拖著音咬牙道。
李榮見勢接過話:“銀府有我等人在,安已?!?p> 門是挨打的時候才會凸顯其重要性,心有猛虎,而無畏者,何須這般!
這時,從門中出現(xiàn)一個老人。
慕星辰道:“趙管家,接待一下騎隊。我陪這幾位去見我父親?!?p> “諾?!?p> 眾人下馬,李榮,銀禁隨慕星辰跨入大門,趙管家則領著騎隊往后門繞去。
慕星辰領著李榮,銀禁剛進入大門,一位碩壯的男子便迎了上來,一把抱住李榮。
“慕老虎,松開,松開要死了!”
“小榮子,嘿嘿,我看看你這幾十年修為精進的怎么樣了!”
慕星辰看這場景,有點愣住,老爸怎么是這個樣子的?見把銀禁冷落在了一邊,忙道:“這是家父慕雷?!蹦叫浅劫r笑:“今天想必先生也是累了,請先生先隨我尋住處吧。這邊請?!?p> 銀禁揮袖沒有說話,昂頭挺胸,看著慕星辰,慕星辰尷尬地走了,銀禁就跟在他后面。
待離慕雷遠了,銀禁再感覺不到慕雷的氣息時,他氣勢釋放,控制在慕星辰身上,慕星辰回頭狠狠的瞟了銀禁一眼。而后用盡氣力邁開步伐,還沒走幾步卻已是氣喘吁吁大汗淋漓:“先生,家父每每見我疲憊回家,必詳細詢問我緣由,那是怕我在外惹是生非啊,真是天下的好父親!”
銀禁哼了一聲,收回了氣勢。
慕星辰挺了挺腰,老實地將銀禁帶去了住處,但一路上心中腹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