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艷飛還是一副拒人的神情,說:“我是團員。但真的,我最怕組織工作,在大學的時候曾做過一段學生會長,結(jié)果弄得一團糟,最后自己都不好意思自動辭職了?!?p> 張啟民說:“好呀,這說明你還是有工作經(jīng)驗的啊。團書記就是做年輕人的工作的,你做了團書記后,只要把團員們的熱情激發(fā)出來,讓他們愛學習,愛工作,鼓勵他們?yōu)樯鐣嘧鲐暙I。這些看似簡單,實則還是要很出色的工作和組織能力的,我看你小郭就是這樣的人材?!?p> 郭艷飛為難的說;“張書記,我真的做不了,你就別為難人了?!?p> 張啟民說:“小郭呀,你都還沒做呢,怎么就知道自己做不來呢?做為新一代年輕人,要敢于接受各種挑戰(zhàn)嘛。這是組織上決定的事,你還是要服從的。這樣,先干一段時間,給自己展示才華的舞臺,如果,我是說如果實在不行,我們再換個工作,但我想團書記還是最適合你,而且你馬上就得進入角色,沒有緩沖。你看?!卑岩环菘h委下發(fā)的《關于在全縣開展文藝活動的通知》給郭艷飛看,說:“通知都下發(fā)快半個月了,原來的團書記卻一樣也組織不起來,別的鄉(xiāng)卻開展的紅紅火火,真是愁死我了?!笨吹焦G飛的臉色緩和了,趁熱打鐵說:“小郭,只要你應承下來,我是全力支持呀,你的要求都會優(yōu)先考慮。”
郭艷飛想起前晚在宿舍看到這個鎮(zhèn)子一派冷冷清清的樣子,說:“團書記的事我還是不會接受。致于文件上的事我就先干。”
張啟民高興的說;“你的意見組織要聽,但是組織還是要根據(jù)你的能力做出相應的工作調(diào)整,都是革命工作不要挑挑檢檢嘛?!?p> 郭艷飛說:“我不是、、、、、、?!?p> 張啟民說:“好吧,團書記的事我們先暫且的緩緩。文件要求就麻煩你先組織起來。有什么要求盡管提?!?p> 郭艷飛站起身來,來回踱了幾次,說:“我想了下,要想把群眾活動組織起來,就得要先有一個地方給群眾活動。我們鎮(zhèn)最適合開展群眾活動的地方,就是十字路口左邊那塊空地,那里是鎮(zhèn)中心地帶,開展活動的時候鄉(xiāng)親們不用特意的走動,就能看到和聽到,這更能讓鄉(xiāng)親們?nèi)谌脒M來。只是那里卻是個垃圾堆、、、、、?!?p> 張啟民說:“這個沒問題,那一片空地到了明天晚上就會是一個水泥地面,隨便你在上面蹦迪了,還有燈光設施,還有供大家休息的水泥條橙?!?p> 郭艷飛說:“這最好。還有音響要新的哦,如果是舊的老是壞,音質(zhì)還不好,這也影響很大的?!?p> 張啟民打了個電話,不一會響起了敲門聲。張啟民說:“進來吧?!?p> 一個四十多歲、略禿頂?shù)哪腥俗吡诉M來,說:“張書記,你找我什么事?!?p> 張啟民說:“小郭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們財務科的劉科長。劉科長你拿上兩萬塊錢,明天我給派輛車送你和小郭去縣城,只要是小郭點名要的東西,你一樣不拉的給我要回來,聽明白嗎?”
劉成說:“聽明白了,張書記。”
張啟民說;“怎么樣小郭,還有什么要求?”
郭艷飛說:“目前就這樣。”
張啟民說:“好。我來處理場地的事?!?p> 張啟民等兩人出了辦公室,馬上打了個電話,最后說:“楊老板,一小時后,我要看到水泥沙子石子進場,十二點前我看到那里是一個水泥場地了,明晚上就可以讓人在上面蹦蹦跳跳?!币膊坏葪罾习迨欠駪校蛼炝穗娫?。又給供電所譚所長打電話后,譚所長表示所有要求到今天下午下班前就可以完成,張啟民表示了感謝。最后把李展新叫了來,說:“姚應芬的事你去說了?”
李展新說:“還沒有,正想去?!?p> 張啟民說:“那就先不要去?!?p> 李展新說:“為什么?”
張啟民說:“這事我想了下,還急不得。我現(xiàn)在安排郭村長組織一下文藝方面的事,先把這個文件執(zhí)行了再說。如果做得好,團高官的事再提上議程?!?p> 李展新微略的想了想,也是,一個剛來的人還沒有給大家展示一下工作能力,就給一個也算是關鍵崗位的職位,悠悠眾口,恐怕是說什么的也有。其實李展新還是悟錯了張啟民的用意,張啟民只是想過段時間,找個機會在林德榮面前“征求”意見,這樣才會在領導面前撈足領導的好意。
XXXXX
這是一輛解放牌的箱式小貨車,駕駛室有兩排座位,郭艷飛坐在后排座,劉成坐在司機身邊。貨車駛出鎮(zhèn)后一進入公路,三個都不緊不慢的把口罩戴上,三人對視了一下不竟都笑了。
郭艷飛說:“劉科長,有沒有消息這路啥時候修呀?”
劉成說:“之前沒分區(qū)時聽說已提上了日程,這一分區(qū),我們西南片區(qū)企業(yè)最少,自然也是最窮的,這路什么時候修,可就只有天知道了?!?p> “咣”車底傳來刮蹭的聲音。
劉成說:“小陳,看準了,慢點沒關系。”
小陳說:“劉科長,你自己看看我才開多少邁?實在是沒辦法。這路再不修,這種小車真的沒法走了”
劉成說:“不怕跟你們說,現(xiàn)在咱們興仁鎮(zhèn),目前最最緊要的還不是修這路?!?p> 小陳說:“劉科長,就這路況還不是緊要的?要想富先修路?!?p> 劉成說:“路不敢走,能死人不?”
小陳說:“怎么的您的意思哪是最緊要的?”
劉成說:“白山壩?!比啻炅藥紫履?,沉沉說:“今年大旱已成定局了,白山壩再不把握修固,來年不定什么時候發(fā)大水,警訊不及時,興仁鎮(zhèn)一大半的土地成了澤國不說,最怕還得搭上幾百號人命?!?p> 郭艷飛一聽說要可能要死幾百號人,不禁也是心驚肉跳,問道:“真的有那么嚴重?”
劉成說:“每次鄉(xiāng)政協(xié)、人大和縣政協(xié)、人大開會,我都有提案,市人大我也拜托別的代表幫提議案,總是回復說會研究。每年一過了春,我就整天提心吊膽的,下個小雨也睡不著,生怕小雨變大雨,大雨變洪水。哎。”
小陳說:“那要弄好這壩得要多少錢?”
劉成說:“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百萬以上?!?p> 小陳吐了吐舌頭:“這么多呀。哎,現(xiàn)在這些父母官都不知道在干啥?這么嚴重的事都不知情嗎?!?p> 劉成說:“現(xiàn)在財政都是寅吃卯糧,手上沒錢,也沒辦法?!?p> 小陳說:“郭村長,都說你和林縣長熟,要不你跟林縣長說說,這可是幾百條人命啊?!?p> 郭艷飛正色說:“陳師傅,說我和林縣長熟的都是以訛專訛,我根本、、、、、、”
劉成說:“郭村長,訛也好不訛也好,看在鄉(xiāng)親們的面上,見了林縣長多說一句,鄉(xiāng)親們也會感激你的?!?p> 郭艷飛好無奈,說:“我真的、、、、、、好無語?!?p> 此后再找不到別的話題。三人直到縣城也沒有再說話。貨車在電器城的停車場停了兩個多小時后,一大堆音響電器就裝上了貨車。郭艷飛說:“劉科長,陳師傅你們先回去,我晚些再回?!?p> 劉成本想問你干嘛去?最終想人家既然沒說,還是別問了,只得說:“好的。”
貨車消失后,郭艷飛給陳悅打去電話,陳悅不好氣的說:“誰呀?”
郭艷飛說:“吼那么大聲,吃火藥了?”
陳悅說:“是吃了,還不少?!?p> 郭艷飛說;“那等你火藥消化完了我們再聊。”把電話掛了。
不到十秒,陳悅電話打了過來:“怎么回事???說掛就掛了。不就當個村長嗎,官氣還挺大!”
郭艷飛說:“算我晦氣,撞你槍口上了。說吧,又和誰吵架了?”
陳悅說:“還不是我媽。你說你退休就退休了吧,該玩玩該吃吃,你不能還以為你是老師啊對吧?好嘛,逮我一雞毛蒜皮的事就這一通訓斥。煩死了。你在哪?我在海天,你過來吧?!?p> 郭艷飛說:“我沒空,想找你媽說點事。你把你媽的電話號碼給我,我換了新手機,你媽的號碼沒存住?!?p> 陳悅高興的說:“找她干嘛?能不能把她弄出去幾天?”
郭艷飛撲斥笑了,說:“那你還不把你媽的電話號碼給我,要不我怎么把她弄走呀?”
陳悅哈哈笑說:“真弄走啊?哎喲,飛兒,一驚天動地的謝可給你了啊。號碼馬上給你短信發(fā)過去?!?p> 收到短信,郭艷飛馬上按號碼打過去。手機一接通,郭艷飛就說:“黃老師,您好啊,我是艷飛?!?p> 黃嫻蕓說:“哎呀,是艷飛啊,好好。有什么事嗎?”
郭艷飛說;“黃老師,你現(xiàn)在在哪?我找你有點事。”
黃嫻蕓說:“我在家呢,你來吧?!?p> 郭艷飛說:“好的,我在電器城,一會就到?!?p> 郭艷飛出了電器城,沿泉靈路走了五分多鐘,拐進一條小巷子走100多米,就到了陳悅家。
郭艷飛敲了敲門,里面?zhèn)鱽硪粋€女人的聲音:“是艷飛吧,進來吧門沒鎖。”
郭艷飛進了門,黃嫻蕓拉著她一起緊挨著在沙發(fā)上坐下,說:“從小到大,我看你就是順眼,清清爽爽的。你說陳悅啊,哪一點比你差?整天搽紅抹綠,非要把自己整成妖精般,真是氣死我了?!?p> 郭艷飛笑著說:“黃老師,現(xiàn)在年輕人的社會都講究個性,我是沒有陳悅那些靈性,要不我也弄成那樣。再者說陳悅是賣衣服的,她不新潮些,衣服賣給誰呀?你看我們這一大幫子,就陳悅事業(yè)最成功了?!?p> 黃嫻芰說:“行了,不說她的,煩不完的。你找我什么事???”
郭艷飛說:“是這樣,我不是去當了個小小的村長嗎,領導看我太閑了,給了個任務,要我把鄉(xiāng)里的文藝活動搞起來,我第一時間就想起你來了,想請您去當老師,教人跳廣場舞。”
黃嫻蕓說;“真是的,你跳得比我們好看多了,反而要我去教人,這怎么說的?!?p> 郭艷飛說:“我跳得好還不是您教的嗎?是這樣,您去呢既是老師,也是做為榜樣存在的,讓那些和您一樣的鄉(xiāng)下阿姨看看,你們老年人的生活也是豐富多彩的,不只是在家?guī)Ш⒆幼鲎黾覄??!?p> 黃嫻蕓高興的說:“要是這樣,那我去。”
郭艷飛說:“那真要謝謝您了?!?p> 黃嫻蕓說:“謝什么,跟陳悅那死妮子慪氣呢,我正想出去散散心。什么時候去?”
郭艷飛說:“就看你什么時候方便?!?p> 黃嫻蕓說:“說走就走!我收拾幾件衣服?!?p> 郭艷飛說:“黃老師,你不用午休嗎?記得以前你要午休的?!?p> 黃嫻蕓說:“這不像以前當老師那會,有事做,現(xiàn)在不敢午休,怕晚上睡不著?!?p> 郭艷飛說:“那行。只是去興仁鎮(zhèn)的路不好走,你要有思想準備?!?p> 黃嫻蕓說:“我一跳舞的,怕什么顛簸。”
郭艷飛笑說:“也是。那我們就走。”
黃嫻蕓拿了個旅行袋,往里面塞了幾套衣服和一些生活用品,說:“行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