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和齊斐然乘坐電梯上到三樓婦科主治醫(yī)生周牧的辦公室。
周牧接過齊斐然手中的掛號單放到一旁，面無表情問剛坐在椅子上的林凡：
“今年多大了，哪里不舒服？持續(xù)多久了？
已婚還是未婚？
摘掉口罩，來看病還戴著口罩，我怎么望聞問切？”
“周醫(yī)生，她今年二十八歲了。
這段時間一直腹痛，去做過胃鏡也拍過片，什么問題也沒有，
所以來看看是不是婦科上有什么問題?！?p> 齊斐然趕忙笑著替林凡回答了。
周牧抬眸看了滿臉帶笑的齊斐然一眼，冷冷道：
“她自己不會說話嗎？要你替她說！
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哪里不舒服？
多長時間沒來例假了？驗過懷孕嗎？”
林凡強忍下心中的不爽，緩緩摘下口罩，不咸不淡地回答道：
“我叫林凡，二十八周歲。
這段時間一直莫名的腹痛，至于例假，上個月還來過。
我未婚，干嗎要驗是否懷孕？”
“未婚又不代表不能懷孕，也不代表沒有性生活，
看你的樣子也不像是未知人事的少女！
你先拿試紙去衛(wèi)生間測測是否懷孕了，我再給你看病。
小張，給她拿條試紙?！?p> 周牧冷冷瞅著林凡，語氣并不友好。
助理小張趕忙從一旁的盒子里拿了一張試紙遞給林凡。
林凡卻不接，冷笑道：“我根本就沒有懷孕。
我是個成年人，有性生活正常，但肯定沒懷孕，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
“既然你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那你還來看什么醫(yī)生？”
周牧冷笑連連，
“你比醫(yī)生還厲害！
那我問你，你上個月最后一次是幾號來的例假，這個月又是幾號來的，來了幾天？
你最近一次性生活是幾號？
有好多女人懷孕了也會繼續(xù)來月經(jīng)，但量很少顏色也淡，并且時間也短，
也會有輕微的腹痛和不規(guī)律的輕微出血！”
林凡不由愣住了，仔細回想了一下最近一次來的例假，
確實如周醫(yī)生所說，只來了兩天，并且量也少，還伴有腹痛，
她以前每次來都是六天才徹底完事兒，而且量也多。
最讓她郁悶的是：她大約一個半月前在凱悅大酒店和一位陌生的男人酒后亂性，而且還沒做任何措施。
如果……天哪！
如果真懷孕的話，她還要不要活了，想到這兒，她忙從椅子上站起來，略顯焦急地說：
“斐然，我們走吧！我今天不想看病了?！?p> 周牧冷笑道：“你如果任性走了的話，后果一切自負！
孕早期如果有不規(guī)律出血的話，也有可能是宮外孕，宮外孕可是會大出血，要人命的！
年輕人，做事還是要三思而后行的好。
那點兒面子并不值幾個錢，身體可是自己的！”
齊斐然趕忙勸道：“婷婷，還是聽醫(yī)生的話好好檢查一下吧，萬一……”
一語末完，忽見有人推門而入。
見到來人，周牧忙笑著從椅子上站起來，含笑問好：
“陳院長好，您今天來有何貴干？”
陳院長卻并不回答周牧的問話，他的目光在林凡臉上停留良久，
直到后者回了他一個不爽的白眼后，他才收回凝視她的目光，
略顯尷尬地扶扶鼻梁上的金絲邊鏡框，回過頭問走到他面前的周牧：
“這位女士怎么了？”
周牧回過頭看了看林凡，又扭過頭笑著對陳院長說：
“她腹痛且伴有不規(guī)律出血，我覺得她是懷孕了，但她堅決否認(rèn)，還準(zhǔn)備走人。
我只是好心勸她，讓她查查是否懷孕了，怕她是宮外孕。”
陳院長聽了周牧的話后，隱在金絲邊鏡框后面的碧綠瞳孔驀地一亮，
他回過頭再次打量了正雙手抱臂滿臉不屑望著窗外的林凡一眼，
然后轉(zhuǎn)過身對站在他面前的周牧和小張吩咐道：
“小張，你到我辦公室給我取份文件過來。
周牧，你去檔案室給我查找一下所有關(guān)于先心病的病例。
這位先生，麻煩你先出去一下。
這位女士情況有些特殊，我想她有些話也不方便當(dāng)著眾人的面講?！?p> “知道了，陳院長?！?p> 小張忙答應(yīng)一聲出去了。
周牧略感詫異地看了陳院長一眼，扭頭向門外走去。
“婷婷，我到外面等你，你不要任性，好好聽醫(yī)生的話?！?p> 齊斐然笑著拍拍林凡的肩膀，然后走出辦公室，順便關(guān)上辦公室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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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姐請坐?！?p> 陳院長走過去把門從里反鎖住，見林凡一臉訝異，他忙笑著解釋道，
“我接下來的問話會涉及到一些隱私問題，怕有人突然會闖進來，你會難堪。
還請見諒?！?p> 林凡見陳院長儀表堂堂，態(tài)度和善，笑容親切，比那個周醫(yī)生順眼多了，
她的心情也不由好了起來，含笑望向坐在辦公桌后的陳院長：
“陳院長，如果我真懷孕的話，趁現(xiàn)在月齡小，打掉是不是對身體傷害比較小一點兒？”
陳院長含笑望向林凡明亮的大眼睛，柔聲道：
“林小姐，我先幫你號號脈吧！
我看你面色蒼白，眼神疲倦，眼圈泛黑，精神缺缺，
神思恍惚，氣血不調(diào)，又愛熬夜，
長此下去，你的健康狀況不容樂觀?！?p> 林凡被陳院長的話嚇了一大跳，趕忙把右手伸過去，略顯焦急地說：
“陳院長，我該不會真得了什么絕癥了吧！
我這段時間也沒怎么熬過夜，也沒去過酒吧ktv，也很少出去瘋玩了，可人依舊沒精神。
一早上刷牙還會干嘔，有時胃里還泛酸，聞見油煙味就犯惡心。
對了，最讓人討厭的是：我平時最愛吃辣的東西，可現(xiàn)在卻反了過來，最討厭吃辣的東西。
反而愛吃酸的，像以前最討厭吃的酸辣粉，最不喜歡喝的酸梅湯，
以前連碰都不碰的山楂，我都特別愛吃。
你說我這是怎么了？”
陳院長聽了林凡的講述后，唇角揚起淺淺的微笑，
輕輕拿過她的右手，手背向下放在脈診墊上，
先是大體觀察了她的手指一下，又讓她伸出舌胎，最后又伸手看了看她的眼皮，
然后才開始號脈，一面號脈一面問道：
“林小姐，我想知道你最后一次性生活發(fā)生在什么時候。
你一定要說實話。
這里沒有外人，我又是醫(yī)生，絕對會替你保密的?！?p> 林凡美艷的臉上染上一抹尷尬之色，沉默片刻，略顯不好意思的開口：
“最后一次是上個月2月14號情人節(jié)那天，從那以后再沒有過?！?p> “那晚是在哪里度過的？是和誰一起度過的？”
陳院長的語氣里有一絲的急切，見林凡一臉質(zhì)疑的看著他，他忙又笑著解釋道，
“是這樣的，林小姐，你的脈相是滑脈，有很大的可能是真的懷孕了。
但我看你的表情，即使懷孕，孩子也不會是門外那位男士的。
所以，我才想問你，你能確定那晚和你上床的那個男人是誰嗎？
或者，你是真打算打掉孩子？
你現(xiàn)在的脈相極不穩(wěn)定，有滑胎的可能性，
而且你的身體素質(zhì)也不太好，如果強行墮胎的話，有可能終生不育！”
林凡聽陳院長說的一臉慎重，不由焦急了起來：
“我不知道那個男人是誰，我本來要找的男人又不是他，我在凱悅大酒店等另一位男士。
誰知，由于喝多了酒，走錯了房間，上錯了床，睡錯了人……
你讓我去哪里找那個男人去呢！
再說了，就算真找到那個男人了，人家也不一定愿意娶我。
何況，我還沒玩夠呢，我可不想這么早就結(jié)婚。
我看還是打掉好了?！?p> “你先別著急！
我看這樣吧，你今天先回家去。
三天后再來找我，你一個人來就行。
有你男朋友在，我想有些問題也不太方便解決。
這是我的電話號碼，你先拿好。
還有，現(xiàn)在還是暮春時節(jié)，北方的天氣依舊寒冷。
林小姐穿得過于單薄了，尤其是腿上，
老了會得老寒腿，也會得關(guān)節(jié)炎，還會造成宮寒，腹痛?！?p> 陳院長一面說，一面從一旁的辦公桌上拿出紙筆，寫下自己的名字和電話號碼遞到林凡手上，
又笑著瞥了一眼她裸露在外的大長腿，
“我今天先給你開一些葉酸和鈣片吧。
這些東西平時吃也很好。
你經(jīng)常穿高跟鞋，又不愛運動，也不愛曬太陽，也不愛喝牛奶，
身體會嚴(yán)重缺鈣的，也會影響腹中的胎兒發(fā)育?！?p> 林凡有些不高興地反駁道：
“你怎么知道我不愛運動又不愛喝牛奶也不愛曬太陽的？”
“你是演員呀！
我有一天恰好看到了你的訪談節(jié)目。
你在節(jié)目里說的，你從來不愛運動，也不愛喝牛奶，
小時候為了逃避喝牛奶，偷偷把菲傭送來的牛奶倒進馬桶里?！?p> 陳院長一面說一面又拿過林凡的左手繼續(xù)給她號脈，隱在眼鏡后面的碧瞳里滿是笑意。
林凡看著陳院長遞給她的紙條，皺眉道：
“你叫陳沐什么？這個字是讀成嗎？”
“是讀成，陳沐宬，特指古代皇室藏書的地方。”
陳沐寵眼底的笑意越來越深，唇角的弧度也越擴越大，
“林小姐，你目前脈相很不穩(wěn)定，最近不可以進行劇烈運動，會危及生命的。
女孩子身體構(gòu)造不同于男人，身體受到的傷害也遠比男人大的多，自己要懂得愛惜自己?！?p> “知道了?！?p> 林凡難得羞紅了臉頰，用右手撩撩胸前的長發(fā)，訕笑道，
“那個陳醫(yī)生，你一會兒和外面的男士不可以說實話，我還沒有決定要不要這個孩子呢！
還有，陳醫(yī)生，你號脈的時間好長，比一般的老中醫(yī)都長?！?p> 陳沐宬笑的略顯不自然：
“噢，是嗎？
每位醫(yī)生的個性不盡相同，看病的方式當(dāng)然也不相同。
至于保密工作，我們作為醫(yī)生，肯定不會泄露病人的隱私的，林小姐放心好了。”
一面說一面放開她的左手，含笑望著她，
“葉酸和鈣片你是想在外面的藥店買還是在我們這里拿？”
林凡笑道：“就從醫(yī)院里拿吧。
陳大院長都親自給我號脈了，我怎么好意思一毛不拔呢！
雖然，大家都說你們醫(yī)院里賣的藥遠比外面藥店里的貴得多，呵呵！”
“你拿的話可以免費，而且都是進口的頂級葉酸和鈣片?！?p> 陳沐宬十指交叉抵在下巴上，眉眼帶笑望向同樣笑盈盈的林凡。
林凡不由愣住了，詫異地望向滿面含笑的陳沐宬：
“為什么？我也不認(rèn)識你呀！”
“我認(rèn)識你就夠了。
你是大明星嘛，就當(dāng)是給我們醫(yī)院免費做廣告了。
我?guī)阆氯ト∷幦グ?！?p> 陳沐宬一面說一面從椅子上站起來。
林凡聽他如此說，微笑道：
“也好，反正我過兩天還要來找你看病的?！?p> 一面說一面從椅子上站起來，不想起的太急，腳下一扭，猛地向后栽去。
陳沐宬趕忙沖過來扶住即將摔倒的她，低下頭，望進她略顯尷尬的眼眸中，柔聲說：
“小心點兒，下次來看病不要再穿高跟鞋了。
穿的高跟鞋時間久了，不但腳會變形，血液循環(huán)也會受影響，
還會造成腳底受涼，從而影響小腹疼痛。
何況林小姐本身的個子就足夠高了，婷婷玉立，高挑纖瘦又嫵媚，
不需要性感的穿著也是艷冠群芳的存在?！?p> 林凡被陳沐宬夸得心花怒放，笑著點點頭：
“陳醫(yī)生說的很對，我下次會注意的。
我們先出去吧！”
一面說一面抽身向門口走去，打開房門，款步走了出去。
齊斐然見林凡出來，忙關(guān)上手機，含笑從椅子上站起來：
“婷婷，看完了嗎？醫(yī)生怎么講？”
不待林凡回答，剛從門口走出來的陳沐宬就笑著替她回答了：
“她氣血不調(diào)，上熱下寒，氣淤血阻，
又加上生活不規(guī)律，經(jīng)常熬夜拍戲，氣血兩虧，需要好好調(diào)養(yǎng)一下。
而且她缺鈣嚴(yán)重，今天先給她開幾盒鈣片回去吃。
等她哪天有空了，再過來喝中藥補補身子?！?p> 齊斐然聽陳沐宬如此說，忙問道：
“這么說，婷婷不是懷孕了？”
“我的診斷是例假不調(diào)。我們先下去藥房取藥吧?！?p> 陳沐宬一面說一面向步梯走去。
林凡也只好跟隨陳沐宬向步梯走去。
齊斐然呆怔片刻，也趕忙跟在兩人身后向底樓走去。
一路上，不停有醫(yī)護人員向陳沐宬問好，他都微笑點點頭。
一面走一面還不忘攙扶穿著高跟鞋的林凡：
“小心，林小姐，地面很滑?！?p> “謝謝！”
林凡回了陳沐宬一個大大的微笑。
兩人有說有笑向樓下走去。
跟在兩人身后的齊斐然不由皺起了眉頭，心中大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