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當做兄弟
冷憶言醒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天光大亮了。她調(diào)息了一個晚上的真氣,此時覺得身上的內(nèi)傷已經(jīng)有所好轉(zhuǎn)了。
她起身倒了一杯茶水,一飲而盡,臉上又恢復(fù)了常見的冷漠。
才推開小屋的門,李望就急匆匆的跑過來,沖著冷憶言揮了揮手,大口地喘著氣,對著她說道:“小兄弟,村長的女兒阿翠今早在海灘上救下了一個人,我今早跑去看了看,那容貌約莫就是你阿娘。你現(xiàn)在就跟我去看看吧!”
冷憶言頓了頓,半晌沒有說話。思索了一會兒,還是邁開了步子,“帶我去看看?!?p> 李望見她神色冷淡,感覺到很奇怪。眼前的人明明還是昨日見到的那一個人,可是走路的姿勢、說話的語氣、看人的神態(tài)都似乎變了一個人。眼神投在自己臉上的時候,居然還感到了絲絲的害怕。
他搖了搖頭,覺得是自己想的太多了。島上二十年沒有外人來,應(yīng)該是他接觸的人太少了。他也沒再去細想,走在前頭安心的帶路。
這幾間木屋離海灘不遠,房間外圍了不少的人。李望和冷憶言走過來,眾人都自覺的讓開一條道。
她大步的走進房內(nèi),床旁有一名女子,約莫著是阿翠,正端著湯藥正準備給床上的病患喂藥。
“冷兄弟?!贝采系娜艘娝^來,扭頭過來看著她,輕聲的喚了一句。
冷憶言眸色微微一顫,看了看躺在床榻之上滿臉蒼白的姬念,神色有一些莫名。
床上的人正要起身,阿翠見狀趕緊扶他起來。
沉默了一會兒,姬念突然開口:“冷兄弟走火入魔的狀態(tài)應(yīng)該好了很多了吧?!?p> 冷憶言沒有說話,看著姬念卻突然生出幾分的戒備。
姬念從阿翠手中接過藥,慢慢地飲下。他對阿翠笑笑,道了一聲謝。
阿翠臉頰有些紅,從姬念手中接過藥碗就退了出去。出門前,還不忘囑咐姬念要好好休息。
姬念看著阿翠把門關(guān)上,轉(zhuǎn)頭看著冷憶言,言辭緩緩地說道:“你身上有‘龍涎丸’,能夠清明解毒,雖然中了零三的毒藥,可是只要靜心調(diào)養(yǎng)一段時間就可痊愈?!?p> 冷憶言眉頭皺起,龍陵地宮中藏有龍涎丸的事情普天之下就沒有多少人知道。聽姬念這口氣,似乎對龍涎丸的了解還不少。龍涎丸價值珍貴,可是他似乎不怎么覬覦。這一路上她好幾次險些不能生還,姬念倒是幫了不少忙。她不明白,姬念打著什么如意算盤。
他看她沒有說話,又緩緩地開口,言辭之中似乎帶著些許試探,“冷兄弟的任務(wù)應(yīng)該是攜帶龍涎丸回羅網(wǎng)吧。可是現(xiàn)在零三生死未知,雖然龍涎丸在你這里,可是倘若他先回了羅網(wǎng),再誣告你已經(jīng)潛逃,那冷兄弟的處境似乎就不太妙?!?p> 她眉頭皺的更緊了,姬念這人,不是什么泛泛之輩。不過,他也說的對?,F(xiàn)在零三的生死不知,她又有傷在身,被困在這個小島上。倘若零三真的帶著假的龍涎丸回了羅網(wǎng),再誣告她一個任務(wù)未完成還潛逃的罪名,只怕她再回到羅網(wǎng),即使帶著真的龍涎丸也是百口莫辯。
姬念似乎是能看明白冷憶言的神情,“不過冷兄弟也不必過分擔心,零三之所以能夠這樣做是因為有不少珍品都能代替龍涎丸清明解毒。可是龍涎丸之所以獨一無二,就是解毒效果不能令其它藥物望其項背。而且還能保證尸身不腐,服下還能使人肌膚重生?!?p> 冷憶言舒展了眉頭,抬頭看著他,一字一句的問道,“我們并不知道主上要拿這龍涎丸的用處是什么,根本就不容易證明零三手上的是假的龍涎丸。況且這小島離大陸不知道多遠,不知何時才能趕回去?!?p> 姬念扶著床沿,慢慢的起身,走到冷憶言面前,“冷兄倒是不必擔心。這小島地形奇特,極其隱秘,可是據(jù)我推測,離大陸應(yīng)該是不遠的,只是被陣法所封閉了?!?p> 被陣法封閉?
冷憶言有些疑惑,她聽過陣法,可是從來沒有聽說過怎樣厲害的人物還能封印一座島。
姬念看出來她的疑惑,“雖說是卦術(shù),可實際上也就是一個障眼法。島內(nèi)的人不容易出去,島外的人也不容易進來??墒侵灰业搅岁嚪ǖ年囇?,出島就十分的容易?!?p> 冷憶言抬眸看著眼前的人,說話溫存柔和,猶如親人兄弟一般。她有些沉默,他三番五次的救下自己,還想幫助自己出島?
這世上怎么可能存在如此的人?
她細細思索,不得其解。但是她是不相信,世上會有一個人開始無緣無故的對自己好。腦海里一旦閃過這一個念頭,姬念所做的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是某個陰謀。她雖然參不透,可是眸子里閃過的卻滿是不信任。
姬念咳嗽的一聲,顯然是受了重傷。他又坐回床頭,抬頭對冷憶言說道,“冷兄一向是一個極其聰慧的人,聰慧的人是不會愿意一輩子屈居人下,受他人控制的。不知道冷兄有沒有考慮過離開羅網(wǎng),或者成為羅網(wǎng)新的主人呢?”
這句話一說完,冷憶言心里就開始掀起了波浪。
“如果冷兄有這個念頭,我倒是可以助你一臂之力。羅網(wǎng)掌控者不少的信息資源,這些東西,對我的用處極大。我愿意幫助冷兄,只是希望冷兄也可以信任我?!?p> 冷憶言眸色有些深沉,良久沒有開口。
“實不相瞞,從在‘江湖酒館’見到冷兄的第一眼,我就十分欣賞冷兄。你走火入魔的那些日子,我與你同生共死,心里早就把你當成了自己的兄弟一般。我知道你有些顧慮,可是只要你想取代羅網(wǎng)或者離開,我都能給給你最大的幫助?!奔钜蛔忠痪湔f的誠懇,一時之間竟然讓人不知道如何應(yīng)對。
她一向不愿意信任別人,這幾日同姬念同生共死不假,可是人心難測,她也不需要什么兄弟的幫助。
“姬公子還是去別處認兄弟吧,我不需要誰的幫忙,也沒有生出你說的那些心思?!彼Z氣平淡冷漠,一幅將人拒之于千里之外的模樣。
姬念有咳嗽了一聲,她進來屋子這么久,似乎也不關(guān)心昨日他經(jīng)歷了什么,為何會離開山洞被沖到了海灘上。
雖然他面上沒有顯露,可是他也不懂,到底怎么樣的理由才能打動眼前的這個人。
人心雖然都是肉長的,可是有些人的心似乎是一塊石頭,沒有個三五年,是暖不開來的。
他的這番話顯然已經(jīng)用情,倘若她接受了,二人各取所需還能保持關(guān)系,可是現(xiàn)在這種狀況,他雖然料到了,可也沒再多言。
冷憶言不愿意再糾纏這件事情,神情淡然的對著姬念說道:“你若真有心,還是想想怎么出小島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