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攤牌（二）

　　“沒錯，不過我希望你能在慎重考慮之后再做出決定！”金泰妍直言不諱。

　　“怎么？怕我變卦？果然啊！認識這么久，在你面前，我仍舊別想藏住心里的秘密?！?p>　　 Tiffany這話，在場之人都聽的一頭霧水。Jessica第一個反應(yīng)過來，矛頭對準的卻是金泰妍：“你難得履行一次隊長的職責，就是為了阻攔我是嗎？”

　　“西卡，你誤會泰妍了，她要阻攔的人不是你，而是我！”

　　金泰妍還沒開口，Tiffany代替她向Jessica做了解釋。Jessica聽聞，忽的變了臉色，大聲道：“黃美英！連你也要背叛我嗎？我們當初不是說的好好的么？”

　　“西卡，背叛這個詞可不能隨便說。你若是非這么認為不可，我倒也不在乎，我只是說出我想說的罷了！”

　　除了金泰妍，其他人完全弄不清目前的狀況。Tiffany微微嘆氣，看向金孝淵：“孝淵，你還記得六月初，西卡邀請我和你一起去參加綜藝節(jié)目時發(fā)生的事嗎？當時，在玩友情測謊儀的時候，西卡問我想不想和她一直做朋友，我說想結(jié)果手被夾了?！?p>　　“我記得，那個不是為了體現(xiàn)綜藝效果才出現(xiàn)的結(jié)果嗎？”金孝淵疑惑道。

　　“你沒看出來嗎？西卡當時問我想不想和她一直做朋友，實際上就是在試探我是否有支持她的意思。她找我們過去客串，其實就是在試探我們兩個的態(tài)度。至于說西卡她當時為什么沒有問你，還要歸功于你這耿直的性格?！?p>　　“這。。。怎么會這樣？”

　　“也就是那天，西卡成功的爭取到了我的支持。而且她認為，比起她自己，我的意見更能影響到金泰妍的決定！”

　　Tiffany笑笑，看向正怒氣沖沖瞪著自己的Jessica，繼續(xù)道：“可是西卡啊，你真的覺得在泰妍心里，我會比你更重要嗎？她最偏向的人明明就是你啊！你憑什么認為在泰妍心里，我會比你更重要？怎么樣？是不是忽然有種哪怕失去了全世界，可依然有人堅定站在你身旁的感動？”

　　 Jessica對金泰妍投去征詢的目光，金泰妍的眼神不閃不避。Jessica明白了，內(nèi)心因為金泰妍的偏袒而觸動，但她還是對Tiffany為什么要變卦想不明白。因此，她懷著復雜的心情詢問道：“帕尼，你為什么要改變原先的態(tài)度，是受了忙內(nèi)的影響么？”

　　“忙內(nèi)的表態(tài)只是一部分原因，最主要的原因不在立場，而在平衡！”

　　Tiffany的話使眾人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結(jié)合她前面所說的，可以得出一個事實：在金泰妍不管事的時間里，是Tiffany默默的替她扛起了隊長的部分職責。

　　“那。。。你現(xiàn)在不打算搞平衡了嗎？”Jessica又問道。

　　“再平衡下去，只會讓我們九個人的隔閡越來越深。最中立的立場，帶來的卻是對組合最大的傷害，維持這種虛假的平衡，有什么意義？”

　　Jessica難以置信，她聽出了Tiffany話里的決然。要是她一味的執(zhí)著，那Tiffany很可能會有更決絕的舉動。

　　“我甚至想過，投了反對票以后，會被你用背叛者這樣的稱呼來進行諷刺。這也沒關(guān)系，與其讓你記恨所有人，不如讓你只恨我一個！”

　　“原來這才是你最真實的想法，我懂了！”Jessica低下頭，干巴巴的回應(yīng)。再抬頭，看到Tiffany瞇起了標志性的笑眼：“真有意思，我以為你會發(fā)火的?，F(xiàn)在這副表情是看開了么？看來你還不是徹底沒救，那我就正式表態(tài)，我支持你！”

　　“帕尼！你。。?！盝essica說不出是什么感覺，Tiffany坐過去靠著她：“先別忙著感激，我的態(tài)度是會隨著你的態(tài)度變化的。好了，下一個是誰？”

　　Jessica想說點感謝的話，有人搶在了她前面：“我接到通知就說不想來，這討論了半天，不正說明有沒有我都一樣嗎？”

　　討論進行到現(xiàn)在，Jessica第一次站起來，走到低著頭的Sunny身旁，想安慰正在“傷心”的她。下一刻，Sunny抬起頭，直視著Jessica的眼睛：“話是這么說，我還是要把自己的態(tài)度真實無誤的表述出來！”

　　“盡管我覺得我現(xiàn)在才出來發(fā)言，顯得有點多余。我想，大家也都明白，泰妍肯定是會站在西卡這一邊的。但我還是想認真的問你一句，西卡！你真的不能放棄推出自創(chuàng)品牌嗎？”

　　Sunny說話的語氣偏向于請求，可是所有人都能感覺到她堅定的態(tài)度。大家也都產(chǎn)生了一個疑問，她為什么不妥協(xié)？

　　這次討論眼看著大局已定，她為什么還要再站出來反對Jessica呢？就不怕Jessica因此生她的氣、怪罪她么？

　　眾人的疑問很快得到了解答，因為Sunny繼續(xù)說了下去：“這些年，我堅定不移的站在公司一邊，雖然大家嘴上沒說，但心里肯定各有想法。可我敢說，你們當中沒有誰比我更清楚公司的態(tài)度！西卡，你想過沒有？如果你和公司對著干，代價將會是被公司逼得退團，而我們也再不能在公開場合與你有任何聯(lián)系。東方神起的‘分家’對你的的警示還不夠嗎？還是說，這些后果你已經(jīng)都想過，并且做好了承受的準備？”

　　Jessica默然，Sunny所說的，她不是沒想過。但像今天這樣把話徹底挑明之前，她總是心懷僥幸，覺得情況并不會很糟。

　　 Sunny側(cè)過身，雙手放在Jessica的肩上：“西卡，算我求你了，你能不能不要再執(zhí)著下去了？你斗不過公司的！事情再這么發(fā)展下去，你一定會被公司針對性的封殺，你和我們的溝通、交流也都會中斷。我們之間會變成最熟悉的陌生人，這樣真的好么？我一直覺得，我李順圭在這個團體內(nèi)能發(fā)揮的最大作用，就是勸你們不要在大事上選錯路，與公司發(fā)生不可調(diào)和的矛盾??！”

　　這席話，Sunny說到最后，已是紅了眼眶。雖然她和崔秀英一樣持著最堅定的反對立場，Jessica卻偏偏對她生不起氣來。

　　崔秀英瞅了瞅林子軒，只見他眼觀鼻、鼻觀心，一臉“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神情。

　　瞅完林子軒，崔秀英試探道：“我能說幾句嗎？”

　　成功吸引眾人目光，崔秀英稍微整理一下思路，說道：“我覺得吧！就算西卡決心一條路走到黑，也還是有轉(zhuǎn)機的，只要抱大腿就行了！”

　　抱大腿？這也許是個辦法！在場的女性都在娛樂圈這個大染缸里泡了好些年，對于隱藏在這個圈子光鮮亮麗表面下的潛規(guī)則早已了然于心。說白了，她們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崔秀英的提議不失為一種策略，只要抱上比S.M公司更粗的“大腿”，自然不用再擔心。

　　可話分兩頭，那樣的“大腿”，身邊肯定不缺身材、樣貌乃至學識俱佳的女人。再說的簡單點，那就是別人壓根看不上她們這樣的女Idol。就是看上了，也不過是短時間的歡愉，難以長久。

　　氣氛有點尷尬，崔秀英忍不住朝林子軒喊道：“大叔，醒醒！”

　　林子軒睜開眼睛，伸了個懶腰：“喲，你們討論完了?。　?p>　　“大叔，如果西卡不聽勸，你會支持她嗎？”崔秀英了解林子軒的脾性，索性舍去一切拐彎抹角，直接問。

　　“你們內(nèi)部的討論，還需要我表態(tài)嗎？”

　　少時眾人之前就覺得奇怪，崔秀英到底對金泰妍說了什么，導致她竟能同意一個外人旁聽原屬于少時內(nèi)部討論。這下她們?nèi)济靼琢舜扌阌偛耪f的話，這個林子軒就是她所說的“大腿”。

　　“行了，大叔！別裝了！你要是真不想來，不管我編造多少理由，你都不會來的?，F(xiàn)在你來了，說明你是愿意來的，你就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說說看法吧！”崔秀英戳穿林子軒的“偽裝”，試圖“拉他下水”。

　　“正主都還沒說話呢！按照順序輪流表態(tài)都還輪不到我，還是先讓沒表態(tài)的人發(fā)表下意見吧！”林子軒又把發(fā)言權(quán)推了回去。

　　既然林子軒這么說了，金泰妍也就順勢拿回發(fā)言權(quán)，表明她的態(tài)度：“西卡，你還沒想明白么？我們這些人，不管是支持你的還是反對你的，最根本的出發(fā)點是不希望組合在這個時間點上出亂子！”

　　“我知道！”Jessica應(yīng)聲。

　　金泰妍捋了捋頭發(fā)：“不，你不知道！我之所以要讓每個人都明確表達出自己的態(tài)度，就是因為怕你緊抓著那幾個反對你的人不放，誤解了我們在對待這件事上真正的立場！”

　　“誤解？我只知道，秀英她。。?！?p>　　“你看，我就知道你又要拿秀英的慈善義賣說事。她的慈善義賣和你的自創(chuàng)品牌最大的不同，就是我們都能參與進去。而你的自創(chuàng)品牌把我們都擋在了外面，這點你承不承認？”

　　“我承認，可這是我自己的事，為什么一定要帶上你們一起？”

　　“我懂你的意思，但你有沒有想過，你不帶我們?nèi)魏稳耍簿鸵馕吨阋殖鲆徊糠謺r間和精力投入其中。短時間內(nèi)可能看不出，時間一長，勢必會影響到。。?！?p>　　“泰妍，也許你說的沒錯！從想要擁有自創(chuàng)品牌這個想法誕生的第一天起，我就把自己的利益凌駕在了組合的利益之上。并且還試圖不斷的說服自己，我能分得清輕重緩急！”Jessica再一次打斷金泰妍，態(tài)度卻發(fā)生了180°的大轉(zhuǎn)變！

　　深呼吸一口，Jessica站起來，對著其他成員鞠躬。鞠完躬，她緩緩開口：“我已經(jīng)把手頭大部分的流動資金都投了進去，所以不可能放棄這個自創(chuàng)品牌。我已經(jīng)想過了，與其到時候被公司逼得退團，不如我主動退出。能和你們一起以少女時代的名義在一起這么多年，真的。。?！?p>　　話還沒說完，Jessica已哽咽，少時的其他成員也都目瞪口呆。在今天這場討論正式開始前，大家心里對結(jié)果都有數(shù)，無非就是兩種結(jié)果：A選項是Jessica聽勸，大家開開心心過七周年；B選項是Jessica不聽勸，甚至真的變成吵群架，最后不歡而散。

　　現(xiàn)在討論有了結(jié)果，卻不是兩個選項中的任何一個。Jessica自作主張的添上了一個C選項，然后在上面打了勾。

　　宿舍里詭異一般的安靜，林子軒咳嗽兩聲：“都說完了？要不我說說我的意見？”

　　眾人視線匯集，林子軒清了清嗓：“其實，這件事也不是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只需要解決一個最關(guān)鍵的問題。我打個比方好了，你們用了快七年時間經(jīng)營起來的這個組合，就像一塊大蛋糕?，F(xiàn)在你們之中有人以自創(chuàng)品牌的名義，想從這塊蛋糕上切一塊自己吃，其他人只能看著?！?p>　　“我的意見是，不妨把這個自創(chuàng)品牌變成這塊蛋糕的一部分，也許就能把問題解決了。當然了，這只是我個人的一點看法，具體怎么做還要看你們自己。就這么多，我說完了！”

　　給過意見，林子軒起身往門口走。準備開門時又轉(zhuǎn)過身，沖著崔秀英道：“以后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少來麻煩我！”

　　關(guān)門聲傳來，少時眾成員才回過神。剛才林子軒提意見時，從口型就能看出，用的是中文。正常情況下，少時所有成員都是聽不懂林子軒在說什么的，就連去華夏留過學的金孝淵也因為歸國后許久不用，早把中文忘得差不多了。

　　神奇的是，林子軒每說一句話，具體的意思就自動出現(xiàn)在少時眾人的大腦中，就像是開了同聲傳譯。甚至于比同聲傳譯還要便捷，畢竟同聲傳譯你還得用耳朵去聽。

　　金泰妍對這件事，原本就有個初步的想法，林子軒的意見啟發(fā)了她，讓這個設(shè)想有了更具體的操作流程。

　　有了具體想法，接下來的第一步就是勸Jessica不要魯莽行事。因此金泰妍用盡量溫和的語氣說道：“西卡??！別再說什么退出的話了！七年前我們是一起出道的，這七年我們也是一起經(jīng)歷的。未來會怎樣我不知道，但我想盡可能的使少女時代以九個人的名義，走的更遠。”

　　被Sunny摟著安慰的Jessica，心頭下意識的冒出個想法：一路走來，每逢遇到困難，激勵她向前的，不正是以少女時代的名義聚在她周圍的這些成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