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借口
辦公室里又恢復了平靜，只剩下曲高義和孫樂林兩個人。
兩人又開始大眼瞪小眼，跟凍住了似的……
“合同簽了沒有？”
“沒有！”
“為什么？”
“文工團不會賣版權的，就是首演也不行……”曲高義嘆了一口氣，把原因講了一遍。
孫樂林也有些頭疼。
關乎到文工團的生存，換成他是何進開，也不會同意的。
“我想，能不能從上面再想想辦法……”曲高義又說道。
“盡量不要這么干！”孫樂林回道，“一旦走到這一步，也就等于撕破臉了……畢竟是人家在幫我們的忙，我們不能不講道義……”
“那怎么辦？”曲高義攤了攤手。
“還是要從文工團身上想辦法……”孫樂林沉吟道，“老何就在下面？”
“對！”曲高義點著頭。
“走，去會一會！”孫樂林率先起身。
……
又不是第一次合作了，什么樣的合同，要起草這么久？
何進開與姚景容對視了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擔憂。
不出意外，曲高義這是搬救兵去了。
結果念頭都沒落，他就看到孫樂林來了。
“孫臺！”何進開緊緊的握住了孫樂林的手。
“何團長，這次真是多虧了你們，解了我們的燃眉之急……”
孫樂林一臉熱情的說著感激的話，又回過頭來，瞪了曲高義一眼：
“我已經罵過他們了，簡直是鼠目寸光……這么好的作品，才給十萬？”
孫樂林豪爽的拍著胸口：“我做主了，再加個零……”
何進開的心臟不爭氣的跳了兩下。
一百萬？
要不要這么狠？
這是根本不給自己拒絕的機會啊……
好在何進開沒有真瘋。
他也不打算兜圈子了。
“孫臺，真心不是我不想幫忙，而是這個李照夜……他說了，演唱版權他誰都不授……這就是個死軸，油鹽不進的那一種……就連我平時都得哄著他……”
這是什么爛借口？
孫樂林都被驚呆了。
他只以為何進開會打苦情牌，會說這次對于文工團，是多么寶貴的機會……
孫樂林也早想好了對策：無非就是從其它地方彌補一下，以后盡可能多的給文工團一些出演的機會，實在不行，和他們簽份演出長約都沒問題……
但誰能想到，何進開把鍋甩到了一個手下頭上？
這讓他怎么接話？
孫樂林隱隱有些生氣。
你就算不想答應，也用不著拿這樣的借口來糊弄我吧？
孫樂林剛想刺何進開幾句，突然感覺到曲高義碰了他一下。
他轉過頭，看到曲高義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
什么意思，還真有這回事？
“哈，還真是個奇才啊？”孫樂林不怒反笑，“難道他還想留著自己唱？”
他半個字都不信。
帶有軍事性質的文工團里，怎么會允許這樣的刺頭存在？
何進開也知道自己的這個借口太爛，他也更不想和電視臺把關系搞僵，又言詞肯切的說道：“孫臺，不如就上管弦樂團……你是沒看到現場效果，絕對能震憾人心……”
作品小樣他已經聽過了，不用去現場，孫樂林也能想像到管弦樂團的演出效果，肯定不會差。
但突然又有了更好的選擇，效果還能更好，為什么要退而求其次呢？
“好，那就去看看！”孫樂林瞬間就有了主意。
既然何進開說問題出在作者身上，那是不是意味著，只要作者同意，他也會同意？
一行人，又浩浩蕩蕩的殺向了文工團。
……
“怎么回事？”剛上車，孫樂林就迫不及待的問道。
“那個李照夜，確實說過‘版權不外授’的話，就當著何進開的面……”曲高義回道。
“對，而且當時何進開都沒反應過來，不知道我們說的是版權……”付振生懊惱的說道。
孫樂林眼皮一跳。
連何進開都沒反應過來，那就說明，李照夜說的這句話，不是何進開授意的，而是他自己的想法？
還真是個刺頭？
這樣的人，是怎么在文工團適應下來的？
不行，要先打聽一下。
孫樂林拿出了手機，飛快的撥了出去……
幾分鐘之后，他掛了電話，一臉的古怪。
“孫臺，怎么樣？”曲高義迫切的問道。
“不算刺頭，但確實是個死軸！”孫樂林回道，“打定主意后，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的那種性格……”
曲高義猛的呲了呲牙：“這就有點難辦了！”
“別慌，試一試再說！”孫樂林猛吐了一口氣，“我就不信，這世上真有不愛錢的人？”
……
回到團里，何進開帶著電視臺這三位去了辦公室，姚景容落后了一步，把李照夜叫了過來，給他面授機宜：
“就一個目的，這個節(jié)目，必須我們的人來演……不管電視臺提什么要求，許諾什么條件，你都不能松口……”
“我能松什么口？”李照夜奇怪的問道，“我又不是電視臺的人？”
姚景容猶豫了一下，又咬了咬牙：“他們把版權費，給到了一百萬……”
李照夜一皺眉頭：“終生？”
“還包括任何形式的改編……”姚景容回道。
呵呵……
李照夜冷笑了一聲。
一百萬很多么？
在文工團看來，當然很多。
因為他們不知道一首《男兒當自強》，能改編出多少個經典的演繹版本：演唱，交響樂，民樂，舞蹈，影視主題曲，配樂……
李照夜算是明白姚景容為什么這么擔心了。
是怕自己見錢眼開！
“放心，就是給到一千萬，我也不會松口的！”李照夜私篤定的說道。
姚景容愣了一下，又猛松了一口氣。
要是以前那個像榆木疙瘩一樣的李照夜，她自然不會擔心，但換成突然被撞開竅的李照夜，她就拿不準了……
那可是一百萬，就算按照文工團與他簽定的協議，李照夜能分到兩成，也有二十萬了。
按李照夜現在的工資標準，需要不吃不喝干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