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濃,雖然早已感到疲憊,但顧言仍舊還沒有睡下。一個人獨自坐在大帳之中,出神地望著面前閃爍的燭火,心里也是暗暗地替建業(yè)城里的汲子安和郭士謙兩人擔憂著。
這時,原本站在帳外值守的沈咨突然掀開了大帳的布簾,手捧著一支箭矢走了進來,恭敬地對顧言說道:“主公,巡營的士卒看到有人把這支箭射進了營寨?!?p> 顧言不禁感到狐疑,連忙接過沈咨手里的箭矢,仔細把玩幾番,竟發(fā)現(xiàn)這支箭矢的箭頭與箭身的地方可以打開。
“嘎吱!”
隨著顧言稍一用力,只見箭矢頭身分離,一張裹了一圈的信紙靜靜地躺在箭身內部。
慢慢抖出信紙,顧言打開后仔細地讀了起來。沒過一會兒,顧言的臉色便由陰轉晴,喜笑顏開起來。只見顧言連拍大腿笑道:“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說著,顧言也是連忙吩咐起一旁的沈咨,讓沈咨把顧賀和軍中大大小小的將校全都召集到了大帳之中連夜議事。
三天后,子時
因為剛剛才經歷過一番戰(zhàn)事,再加之要防范仍在城外不遠處駐扎的顧言的軍馬,平城王下令對建業(yè)執(zhí)行宵禁。這命令一出,使得原本有著無比繁華的夜市鬧景的晉都建業(yè),夜間變得一片寂靜。
街道之上,一隊巡城士卒打著火把緩緩走過后,只見兩個身影從街巷深處一閃而出。
穿著一身夜行衣,臉上蒙著黑色面巾的汲子安和郭士謙兩人,在空曠的建業(yè)街道上飛速奔跑著。
隨著眼前越來越近的建業(yè)城門,汲子安心中也是越發(fā)激動起來,扭頭對著身邊的郭士謙說道:“子時已至,想怕主公已經率兵埋伏在城外了。士謙,我們還得加快速度啊?!?p> 汲子安話音未落,只見轉角的路口忽地閃出一隊士卒來。其中為首的頭目看見鬼鬼祟祟的兩人,連忙大聲呼喝道:“你等是誰,竟然膽敢無視宵禁命令!兄弟們,把他們給我拿下?!?p> 說著,便沖著身后的士卒們一揮手,就要上前抓住兩人。
見狀,汲子安和郭士謙心里也是叫苦不迭。面前的這隊叛軍士卒,他們二人倒也不怕,只是擔心在這里和他們周旋,浪費了時間,會耽擱了顧言攻城的大業(yè)。
于是郭士謙稍一思量,便搶先沖向了士卒頭目。只見一瞬之間,郭士謙先是一個反身勾住了那個士卒頭目的脖頸,接著手上稍一用力,便折住了頭目的右手。
只見那個士卒頭目自感吃痛,手上一軟,兵器“鐺”地一聲,就掉在了地上。
緊接著,郭士謙對著面前目瞪口呆的一眾士卒喊道:“你們每個讓都趕快把手里的兵器丟掉,背過身去。如若不然,我就勒死他?!?p> 說著,郭士謙擺了擺那只勒住士卒頭目的手臂。
看到自家老大被這個賊人當作人質來要挾自己,士卒們一時之間也面面相覷,不再敢有什么動作。不一會兒的功夫,就都連忙背過身,把自己手里的兵器扔在了地上。
看到這,郭士謙和汲子安才是長松了一口氣,然后又挾持著士卒頭目又往前走了數百步。只到了城門口,郭士謙才轉過身,一腳把這個叛軍頭目踢開,然后飛一般地往城樓上跑去。
這一風波過后,時間已然耽擱了不少。只見兩人來到城樓,汲子安面有憂色地說道:“士謙,剛剛那隊叛軍一定會去稟告剛剛的事情的。我們時間緊迫,趕快叫魯平打開城門吧。”
郭士謙微微頷首,而后便開始有節(jié)奏地敲起了城樓的木門。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過后,只見木門緩緩打開,一身戎裝的魯平從里面邁步走了出來。
見著汲子安和郭士謙兩人,魯平也是拱手抱拳說到:“汲長史你終于來了,我特地把今天值守城門的將士都換成了我的心腹。一會兒就可以打開城門,必定萬無一失。今天我就要那王沂給我志弟陪葬!”
說著,魯平的臉上不禁又露出一絲恨意來。
見狀,汲子安也是連忙說道:“這是自然,只要我主能夠率軍入城。必定可以一戰(zhàn)平定叛軍,到時候抓住王沂,交給魯將軍自行處置便是。”
魯平聞言,也是微微一笑。而后對著身邊的士卒喊道:“兄弟們,點起黃煙,打開城門!”
只見魯平話音剛落,士卒們領命而去。不一會兒的時間,城墻之上便有一縷黃煙裊裊升起,建業(yè)城的大門也緩緩打開。
看到黃煙升空,此時正率軍埋伏在城外不遠處的顧言也是喜不自勝,撫掌大笑道:“平城王啊平城王,我想你肯定是沒有想到,今日我就要以彼之道,還彼之身。建業(yè)城破,就在今日!”
說著,顧言想起了那日慘死在城墻之上的顧原之夫婦,心里不禁又開始感傷起來。
叔父叔母,今日我就為您二人報仇,殺光這些叛賊!
跨上戰(zhàn)馬,抽出自己腰間的寶劍,顧言環(huán)視了自己身邊這群虎狼般的士卒一圈之后,厲聲喊道:“袍澤們,殺敵建功,就在今晚,讓那些自詡大晉第一軍的叛賊們見識見識你們的勇力!”
說著,顧言便一緊馬腹,帶頭向著建業(yè)城疾馳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