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 不擅表達的孫長老
道校的食堂是星龍集團的產(chǎn)業(yè),價格還算親民。
此時大多數(shù)學(xué)員還在校場上排隊挑戰(zhàn)銅鐘,雖然到了飯點,食堂里還是空蕩蕩的,沒多少人。
秦缺為小家伙點了豌豆炒肉和西紅柿湯,哄著她吃完了飯。
“粑粑,我困了?!?p> 吃飽喝足,小家伙扯著秦缺的袖子,揉揉眼睛開口道,聲音軟軟糯糯。
“好,爸爸帶你去找地方睡覺。”
秦缺琢磨了一下,便輕輕抱起絨絨,往學(xué)員宿舍區(qū)的方向邁步走去。
星龍集團在這片區(qū)域設(shè)立了許多不同等級,不同費用的學(xué)員宿舍。
秦缺帶著個孩子,自然不可能住在最普通的四人間里,而是又奢侈了一回,花錢住進了一間獨棟小院。
據(jù)星龍集團員工的介紹,這幢兩層小別墅的房型,已經(jīng)是達到了五星級酒店中的最高層次,所以價格不菲。
不過秦缺毫不在意,爽快地付了錢。
在秦缺的眼中,錢早就不算什么了,他一晚上能賺到的數(shù)字足以令人窒息。
秦缺只希望這個他和女兒的居所能足夠清靜,所以每日的工作人員例行打掃也被他取消了。
把昏昏沉沉的小家伙放到臥室的床上,秦缺望著女兒恬靜的睡顏,緊繃的神經(jīng)也不自覺放松下來,臉上掛著幸福的笑意,在她旁邊睡了過去。
……
“粑粑!粑粑!”
秦缺是被小家伙興奮的喊聲叫醒的。
“粑粑,我們在哪里吖?這里好漂亮??!”
小家伙一覺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張大大的紫檀雕花架子床上,床頭柜上擺著一盆荷花,而素白的壁紙上繪著一幅一枝盛放的梔子。
當(dāng)然她并不懂這么多名詞,于是只能籠統(tǒng)地形容:
“好漂亮吖!”
秦缺摸了摸她的臉蛋,笑著說道:
“這是我們以后住的地方,爸爸帶你去看別的?!?p> 說著,秦缺抱起小家伙,來到了樓下的院子里。
“花!好多的花!”
小家伙一看到院子里栽著的一排鮮花,就被鎮(zhèn)住了,那些紅的黃的漂亮花朵,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多!
“你喜歡嗎?”
秦缺笑瞇瞇地開口道。
“嗯!粑粑,我好喜歡!”
小家伙使勁點頭,看著這些叫不出名字的花朵,臉上似乎都笑開了花。
在這個污染嚴(yán)重的時代,孩子們很少見到真正的鮮花,即使見到了也是零星的一兩朵。
所以,小家伙從未一次性地見過這么多朵花,甚至它們還插在正常的土壤里!
“粑粑,以后我們是不是可以種花了?”
她抬起頭,眼中充滿期盼地問道。
“是的呢,我去買一點種子,絨絨就可以在院子里種花啦!”
秦缺笑著回道。
“粑粑最棒了!”
接下來的半個下午,秦缺領(lǐng)著興致勃勃的小家伙逛遍了整幢小別墅的每個角落,把這個空蕩蕩的房子用歡聲笑語填滿。
忽然,院門處的門鈴聲響起。
‘有人來訪?’
秦缺帶著小家伙來到門口,發(fā)現(xiàn)是一名年輕的女修士,和一位年紀(jì)頗大的老者。
“你好,你是秦缺,這位便是秦絨絨吧?”
“我是云劍生云長老的大弟子蝶衣,我們在會展中心見過一面?!?p> 那容貌俏麗、顏若春花的女修士笑著開口道,氣質(zhì)脫俗、談吐大方。
“你好?!?p> 秦缺點點頭,他也想起來了,之前在會展中心,給他們做測驗的,就是這位蝶衣女修士。
秦缺抬眼看去,蝶衣身后站著的老者,面容枯槁、背部微駝,手里拄著一根銅皮拐杖,舉止中透著一股冷硬之感。
蝶衣察覺到小家伙盯著后面的老者看,于是介紹道:
“這位是孫長老,和云長老同樣為宗內(nèi)的一脈掌門,今日前來,是想特收絨絨作為他的關(guān)門弟子。”
“孫長老好。”
秦缺打了聲招呼,拍拍縮到背后的絨絨肩膀:
“來,叫爺爺好?!?p> “爺爺好?!?p> 小家伙怯怯地喊了一聲,但說什么都不愿意離開爸爸這個“掩體”,始終把自己的大半個身子擋在后面。
畢竟,面前這位“孫長老”的外貌,實在令人無法恭維。
他就是那出門,就要嚇到小朋友的造型……
孫長老看到小家伙這副靈動模樣,灰黯的老眼中一亮,沙啞著聲音開口道:
“如果讓我收秦絨絨做徒弟,那我一定會傾囊相授,把‘青霞’一脈的絕學(xué)盡數(shù)傳授給她,還有靈圖,我一定會全力支持……”
老人家絮絮叨叨的,講了一通,可是小家伙越聽越害怕,死死揪住秦缺的褲子,不肯露頭。
秦缺禮貌地等孫長老說完,再開口道:
“請問如果絨絨去幼兒班,是由誰進行教導(dǎo)?”
站在一旁的蝶衣回道:
“是花菱,她負(fù)責(zé)幼兒班。”
“但據(jù)我所知,幼兒班獲得的資源非常有限,功法傳授也比不上孫長老的直接教導(dǎo)……”
秦缺摸了摸小家伙的腦袋,笑著搖了搖頭:
“我并不是那種望子成龍望女成鳳的家長,只要她能開心,我就滿意了,我覺得那位花菱師姐,挺好的?!?p> “所以,非常抱歉,恕我拒絕?!?p> 秦缺低頭對小家伙說:
“和爺爺姐姐說再見!”
“爺爺姐姐再見!”
小家伙如蒙大赦,都沒有看孫長老,直接喊了一句再見,便和秦缺一起,回了自家的小院。
外面的蝶衣嘆了口氣,和孫長老一同打道回府。
“孫師伯,您和人交流的態(tài)度也太差了……我覺得那孩子八成是被您嚇跑的?!?p> 蝶衣一邊走著,一邊略帶埋怨地說道。
孫長老似乎也在生悶氣,銅皮拐杖在地板上一點一點,臉色又難看了一分。
蝶衣用兩根手指,提起自己兩邊嘴角,露出兩排皓齒,說道:
“孫師伯,我覺得您至少要笑一下啊,那樣子干巴巴地和人家說話,我想誰都聽不進去的?!?p> “你說的……有道理?!?p> 孫長老想了想,點了點頭。
在蝶衣滿懷鼓勵的注視中,他那枯槁冷硬的面龐上,嘴角微微顫動,擠出了一個……難看至極的笑容出來。
“怎么樣……”
孫長老詢問道。
“算了吧……”
差點嚇尿的蝶衣扶額:
“過猶不及……真的是過猶不及……”
“師伯,看來我們得走其他路線了……這樣比較靠譜?!?p> 孫長老眼神黯淡了下去,有些落寞地嘆了口氣:
“也不知道我能不能……等到那個時候了?!?p> “師伯你別急,總有辦法的。”
蝶衣安慰道:
“您開出的條件這么好,那秦缺總不可能是個鐵人,軟硬不吃,您一定能如愿將衣缽傳下去的?!?p> “嗯?!?p> 聽聞此言,孫長老心情平復(fù)了一點。
他們的身影愈行愈遠(yuǎn),消失在了通向山里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