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吳上坐在王曦的車里,旁邊還有朱燦,他們正在趕去河川鎮(zhèn)的路上。
仁都小區(qū)的案子一出,老局長大筆一揮,痛下血本,從城南、城東、城西三區(qū)分別抽調(diào)刑偵人員來協(xié)助市局調(diào)查,開始實施滿城搜索,不允許放過任何一點蛛絲馬跡。
近兩周不間斷的會接到河川鎮(zhèn)附近村民的一些舉報,通常在實地調(diào)查之后,發(fā)現(xiàn)不是些撲風捉影,就是些子虛烏有的情況。
今天下午4點左右,他們又接到了一個舉報電話,舉報人稱大約在10多天前的一個晚上,他在河川鎮(zhèn)河邊釣魚的時候,曾見到一個奇怪的人在河對岸滯留過。
他們趕到河川鎮(zhèn)和舉報人見了面,并一同去了現(xiàn)場看了位置。
舉報人李川因為剛剛看到村委旁邊張貼的通知,才知道那里在10多天前發(fā)生過人命案。他雖住在鄰村,但會不定時的去那條河邊釣魚。
“李川嗎?”朱燦負責記錄。
“對對,警官同志,我是不是匯報的有點晚啊,都是我那老婆整天攔著我不讓我釣魚,要是上個禮拜能偷著跑出來的話,估計我就能早點看到通告?!崩畲ǖ?。
王曦在一旁笑了起來:“現(xiàn)在提供線索也不晚,你有這份公民的覺悟性,就值得大力贊賞?!?p> “說說你是什么時間見過那個可疑人的?”朱燦繼續(xù)問他。
“哎吆,那天比較晚了,應該是晚上十點鐘左右?!彼貞浀溃蠹s是兩個多禮拜前,他跟自己老婆在家拌了幾句嘴,心里嘔著氣,便借著釣魚的功夫在河邊多待了些時候,中間還看過表。
當他注意到河對岸的時候,那個人已經(jīng)在那兒了,不知道什么時候也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
“因為我知道河對岸被鐵絲網(wǎng)攔住了,當時還很納悶那人是怎么過去的,所以印象比較深刻?!彼钢訉Π堆a充道,“就是這個位置,從我現(xiàn)在站的這個位置看過去,他就站在河邊那個地方?!?p> 吳上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這個位置河面的寬度約有三四十米,白天正常的光線下,看過去是沒有問題的,如果是晚上,月色很好的狀況下,也就隱約能看到個輪廓。
“那人什么樣?”
“個子很高,穿的應該是深色衣服,因為距離比較遠,看不清楚樣子?!崩畲〒蠐项^,“我當時還在想,這個年頭,在家里待不下去的人還真不少,想到那個,自己心情竟然變好了,然后我就回家了?!?p> 朱燦驚了:“你這心也太寬了吧。”
“他周圍呢?能看到別的東西嗎?”吳上在一旁問道,“他帶東西了嗎?”
李川搖搖頭:“就一個人,應該沒拿什么東西,如果是大的東西,我肯定能看見,對,沒有別的東西,他就那樣站著,只盯著河水。”
除了這些,舉報人沒有再提供什么其它方面的信息。
朱燦一上車就開始嘟囔:“黑衣服,高個子,年輕人……就這些能看出什么來?根本沒啥價值啊?!?p> “大晚上來這種地方,一個人待上很久不著急,說明很有可能是個單身且朋友很少的人。”吳上坐進車里,聽到朱燦的話后直接分析道。
朱燦回頭伸手拍了他一下,“可以啊吳上,看來你跟著那位平老師學的很愉快啊?!?p> “確實不錯?!眳巧闲χc點頭。
“原來是真愛呀!啥時候見你能這么肯定一個人?除非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吧?!敝鞝N咧著嘴打趣起來。
“貧什么貧?我告訴你朱燦,別整天在這里給我打哈哈,你現(xiàn)在也是個當師傅的人了,做出點表率來,行不行?”王曦若不是在開著車,估計早一個巴掌甩過去了。
“表表表,我平日里表的率還不夠嗎?再說了,隊長,我都提過好多次了,你能不能給我換個徒弟啊,那個章文采真不行,他的膽子也太小了!別的都能練,這個膽量怎么練?上次看見個死人,差點給我嚇尿了……”朱燦白眼快翻天上了,“做他的師傅,太丟人了!”
“擺正位置啊,人家可是公安大學的高材生,你給我好好帶著,要是出問題,我真削你!”王曦喝道,“整天就你鬧。”
“行,我看你,除了對我厲害,對誰都好脾氣?!敝鞝N懶得搭理他,頭偏向一邊去。
咳,終于安靜下來。
王曦一邊開著車一邊就著吳上的思路分析起來:“也就是說,如果他看到的那個人真是嫌疑人的話,那么當時他還沒有開始行動?!?p> “你們知道的,那個倉庫并不是第一現(xiàn)場。那個狀態(tài)下,應該不是移尸的狀態(tài)。如果李川說的那個時間沒有錯的話,那么受害人當時已經(jīng)遇害了,也就是說嫌疑人當時極大可能是在勘查拋尸現(xiàn)場的環(huán)境?!眳巧系?。
他接著說,“還有一個問題,我們自始至終都沒有確定他到底是怎樣將尸體帶進來的,但是,剛才舉報人李川的一句話提醒了我……”
“什么?。俊敝鞝N轉過頭忙問道。
“水路……”吳上看著他道,“有沒有可能用小船或是皮艇帶進來的?”
王曦一拍大腿,順口說道:“在那個河上游的位置是不是有個皮劃艇俱樂部活動基地?”
“……可以去查一查。”吳上看了他一眼,“平老師說過,這個兇手的反偵查能力很強,如果是俱樂部的話,是不是太惹人注目了呀?”
“先調(diào)查一下看看。”王曦被這條推理出來的思路,搞的挺激動,“明天我去跟井然說,我們城南城東負責調(diào)查這個方面?!?p> 朱燦在一邊嘆道:“你們說,這些人是不是腦子有病??!為了殺個人,需要付出那么大的人力物力和時間,真不是一般人能消耗起的啊?!?p> 他無意間的一句話,吳上腦子里閃過一陣靈光:“或許這個人真的有大把的時間……和充足的財力物力呢!”
這句話一出,車里其余兩個人瞬間安靜了。
如果他們面對的是一個擁有一定身份且財力豐足的高智商犯罪嫌疑人,偵查的難度可能比面對一個普通人要更困難一些,因為那樣,他會有更多身份偽裝的可能,也可以創(chuàng)造更多的條件來隱藏自己。
王曦快速的通過立交橋把車開向大路,路燈照亮了車內(nèi),他喃喃自語道:“最好不是。”
“不管是誰,只要觸犯了法律,都會受到嚴懲的,沒有例外也沒有意外?!眳巧显谝慌暂p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