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吳情給吳義打來了電話,告知他父親去了他那里,他吃驚道:“爸不是回老家了嗎?怎么會去賓城?”
“昨天就來了,不讓我打電話,我想了想還是跟你說一聲,他說如果你問起他,就跟你說,他過得很不開心,還說你不讓他在深圳住,把他趕回了老家,也不給他錢,他一分錢沒有,連車費(fèi)都是欠人家的,要不是那個司機(jī)是熟人,他早被趕下車了?!?p> “胡說八道,我什么時候這么對他了,哥,你不知道他來我這里住的這十來天,把我折磨成什么樣,買200塊的衣服騙我說1000,天天要下館子吃飯,還要買包、買鞋、買各種東西,我都盡量滿足他,對了,還買了一臺75寸的大電視,你說他,就來住個十來天,跟旅游一樣,又是讓我換成兩房,又是買各種家電家具、生活用品的,享受完了拍拍屁股走人,結(jié)果我還不落個好,還說我趕他走,你問他還有點(diǎn)良心嗎?就連他坐車的票都是我買的,什么跟司機(jī)熟,人家不要他的錢,他那么有本事,怎么不去跟開飛機(jī)的飛行員做朋友,這樣連坐飛機(jī)的機(jī)票都省了?!?p> “我也知道他是胡說的,所以沒理他?!?p> “哥,你那就一個單間,嫂子還懷著身孕呢,你們?nèi)齻€人怎么住啊?”
“他住旅館,給他開了一間房,45元一天,晚上來我這吃飯,早中餐不管他?!?p> “哥,總讓他住旅館不好吧,嫂子怎么說?”
“是你嫂子讓他住的旅館,你嫂子讓我告訴你,叫你別管了,她說像爸那種人她見多了,她有辦法治,對付爸,你越是讓著他,他越得寸進(jìn)尺,不去理他,他就玩不出什么花樣,你呀,就是錢多,給他買這買那的,最后他還說你不好,我沒錢,所以什么都不買,有什么吃什么,有什么穿什么,不喜歡就回老家去,又沒人求他來?!?p> 吳義終于見識到哥的厲害之處了,哥某些方面跟爸真的很像,狠起來對親人都能下得了手,這樣也好,讓他跟哥呆一段時間,才能知道他的好,不然自己無論怎么做,都討不了好。
他對吳情道:“那哥,我先掛了,我還要上班呢。”
“好,掛了,有空再聊。”
吳慶仁坐在房間唯一的凳子上,冷眼撇了撇躺在床上玩手機(jī)的兒媳婦,心里充滿著不屑,對這個兒媳婦,他是一百個不滿,長得皮膚黝黑不說,身材又粗又壯,頭發(fā)微卷,嘴唇略厚,從頭到腳往下看,沒一點(diǎn)可取之處,尤其她那對大腳。一個女人,穿45碼的鞋,吳父常常背后議論她,說自己的大兒子取了一個馬大姐回來,至少馬大姐除了腳大以外,臉蛋是漂亮的,家里也有錢,而眼前這個馬大姐,家里即窮,還長得丑,關(guān)鍵非常懶。
從早上到現(xiàn)在,她的屁股就沒挪開過那張床,一直用手機(jī)在打麻將,時不時笑兩聲,滿嘴的黃牙暴露在外,讓吳父內(nèi)心打了一個冷戰(zhàn),他覺得很惡心。他左想右想都想不通,自己的大兒子為什么就喜歡這樣一個其貌不揚(yáng)的女人,雖說大兒子沒什么本事,賺得也不多,個子還有點(diǎn)矮小,但長相遺傳了他,也算是一表人才,是眼瞎了還是被下了降頭,他是百思不得奇解。
他實在看不下去了,用桂柳話對兒媳婦道:“春梅,我餓了,西么時候吃飯?”
“米在桶里面,菜在菜市場,餓了就克買菜回來自己炒自己煮?!贝好奉^也不抬地用桂柳話應(yīng)道。
“喊我自己煮啊,我在吳義那凱,都是他們兩個煮給我吃的,沒煮都是克外面餐館吃烤鴨啊自助餐這些,我又沒認(rèn)得路,你還喊我克買菜。”
“你是三歲娃仔嘛,沒認(rèn)得菜市場沒懂得問嘛,出門往左一直走,沒懂就問,嘴巴長來做什么的,我這凱跟吳義那不同哦,他們兩個坐辦公室的,收入穩(wěn)定,我和吳情是擺攤的,你又不是沒懂,天天挨城管趕,有上餐沒有下餐的,想出克吃大餐可以啊,你請客嘛,你請我們就克?!贝好方z毫不留余地的回懟道。
吳父氣得微抖,起身嚷道:“你們沒孝順,你們報應(yīng),沒給我飯吃,你們要餓死我是咩,我跟你們講哦,我年紀(jì)大了西么都沒怕,我還有高血壓、心臟病,要是你們氣我多,我死了,我看你們嫩子辦?”
“嫩子辦?死了就死了,死了就買地葬下克還能嫩子辦,哪個沒有死的那天,你老了沒能煮飯,你喊我一個大肚婆(孕婦的意思)煮給你吃嘛,要是我出了什么事,你的孫仔沒有了,你對得起你吳家的祖宗咩,你要餓了就克買菜回來煮,沒餓就坐在那凱,沒要在這凱大喊大叫的,對胎教沒好?!?p> 吳父咽了一口唾沫,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他沒想到這個沒見幾次面,看起來忠厚老實好欺負(fù)的兒媳婦,竟然是個狠角色,但他仍然咽不下這口氣,賭氣道:“我沒跟你講,跟你這個村上人(形容出生在農(nóng)村的人)講不通,我打電話給吳情,我不信他也不管我這個老頭(指父親的意思)。”
“想打你就打,吳情現(xiàn)在在外面賣果,忙得屁都標(biāo)(形容非常忙,忙到屁都沒時間放),哪有空管你餓不餓,你又沒是三歲娃仔,還要他回來煮好喂你啊,連我這個老婆他都沒有空理,我中午都是自己煮面解決,等晚上他買菜回來才給我煮一餐好的,你才剛來,就想他生意沒做,專門伺候你啊?!?p> 吳父不理會春梅,撥通了吳情的電話。吳情果然在忙,打了很久才接通,吳父趕緊跟他告狀,邊哭訴邊嚷著肚子餓,吳情正在被城管追,本來就已經(jīng)火冒三丈了,被吳父一通電話打過來無理取鬧,那是煩上加煩,破口罵道:“餓死你算了,你是斷手還是斷腿啊,餓沒懂自己煮嘛,沒認(rèn)得菜市場在哪,冰箱里面有面條,自己開火煮總認(rèn)得吧,實在沒想煮,就克樓下買碗粉吃,懶得下樓,就餓死算了,得了,我沒跟你講了,我忙得要死。”
“嘟嘟嘟……”對方已經(jīng)掛斷了。吳父剛被一向瞧不起的兒媳婦教訓(xùn)完,現(xiàn)在又被兒子訓(xùn)話,兩處受氣,他氣得坐在角落里一言不發(fā),嘴里喘著粗氣,手撫摸著胸口拼命按壓,似要把這鼓氣按壓下去。
春梅也覺得剛才語氣有點(diǎn)重了,剛巧中午到了,她也感覺到餓了,起身對吳父道:“我煮雞蛋面,你吃不吃,吃我就多煮點(diǎn)?”
吳父賭著氣,想說不吃,但肚子很不爭氣地咕咕叫了起來,只得服軟道:“煮得好吃就吃,沒好吃就沒吃?!?p> 春梅也不計較,道:“好沒好吃都是雞蛋面,跟外面大餐館比起來肯定差點(diǎn),但能填飽肚子,人餓了吃什么都是香的,都是農(nóng)村人,哪有更挑剔?!?p> “我家沒是農(nóng)村的白,我跟你沒一樣,你家農(nóng)村土生土長的,我們在鎮(zhèn)上有房子的白,吳情他媽是農(nóng)村的,跟你一樣?!?p> “鎮(zhèn)上還不是農(nóng)村,鄉(xiāng)鎮(zhèn)鄉(xiāng)鎮(zhèn),還不是一個道理,吳情他媽是農(nóng)村的,你娶她,一個女婿半個兒,這樣算來,你還不是一樣是農(nóng)村的,農(nóng)村有什么沒好的,現(xiàn)在很多農(nóng)村發(fā)展很好,不要總農(nóng)村長農(nóng)村短的,都是一對眼睛一張嘴一個鼻梁,哪個又高貴多?!贝好沸跣踹哆兜?。
吳父爭辯不贏,又不想失了面子,道:“我出克走一下,煮好了我再回來?!闭f完賭氣甩門而去。
“爸,準(zhǔn)備煮好了,你又克哪,面涼了沒好吃,結(jié)成一坨一坨的,沒吃早講啊,又講餓多?!眳歉冈缫严聵橇?,春梅還在廚房對著空氣埋怨吳父。
吳父再回來時,已是傍晚了,吳情已經(jīng)收攤回來,看到吳父進(jìn)來,責(zé)備道:“爸,你克哪啦,春梅講你出克半天了,現(xiàn)在才回來?!?p> “我沒有飯吃,沒出克吃,餓死在家嘛。餓死了你們有肉吃多是咩?!保ㄓ腥獬灾冈岫Y上會擺宴席來款待前來悼念的賓客,根據(jù)每個地方風(fēng)俗不同,有些地方?jīng)]有舉辦葬禮宴席的說法,這種宴席在廣西比較盛行。)
“發(fā)什么脾氣,哪個又得罪你多,你吃飽了嘛?”吳情問道。
“沒吃,餓一天了,年紀(jì)大了,少吃幾頓死了一了白了?!眳歉溉詭е鴼饣氐?。
吳情知道父親的脾氣,肯定是上午在這鬧小性子,被春梅給懟了,回頭打電話給自己訴苦時,自己又訓(xùn)了他一頓,覺得沒面子,還在這將著呢。
他主動緩和語氣道:“過來吃飯列,已經(jīng)煮好了。我今天收攤特地克菜市場買了一只燒鴨回來,你來嘗嘗看跟老家的口味是不是一個樣?!?p> 有人給臺階下了,吳父也不好在僵著,他坐下拿起碗準(zhǔn)備盛飯,被春梅用筷子打了一下手,道:“今晚沒有煮你的飯,中午的面你還沒有吃完,先吃完那碗面,沒吃完沒給吃飯?!?p> 吳父砰就將碗重重砸在了飯桌上,罵道:“你算什么東西,這凱是你家嘛,你吃我仔的用我仔的,靠我仔養(yǎng),還敢沒給我吃飯,你算哪根蔥,你信沒信我喊我仔休你克。”(休你克指跟你離婚)。
“我?guī)讜r講沒給你吃飯的,中午你講你要吃面,喊我煮更多,你又沒吃跑出克,我喊你把中午的面吃完再吃飯有錯嗎?你不懂現(xiàn)在賺錢有多難,你還浪費(fèi)糧食。中午的面我給你放冰箱,又沒餿又沒隔夜,為什么就沒能吃,我一個孕婦都經(jīng)常吃早上煮剩的食物,你健健康康的吃了又怎么樣?”
“我沒吃,冷冰冰的你喊我吃,你想我拉肚子好送醫(yī)院是咩?!?p> “哪個喊你吃冷的,你沒懂放微波爐熱一下嘛,你要不會用微波爐,我?guī)湍銦嵋部梢园?,你發(fā)什么脾氣啊,年紀(jì)更大了,脾氣還更大,還講有心臟病、高血壓,難道你沒懂這兩種病是沒能經(jīng)常發(fā)脾氣的嗎?”
面對咄咄逼人的春梅,吳父是一點(diǎn)招沒有,春梅的話句句在理,他一點(diǎn)反駁的余地都沒有,只得把眼光移到兒子吳情身上,吳情看到氣氛又冷了下來,咳了一聲打了一個圓場道:“我看今天中午的面是剩得有點(diǎn)多,爸,要不更子吧,你少吃點(diǎn),吃一小碗,剩下沒吃完的我來吃可以咩,你留肚子多吃點(diǎn)燒鴨?!?p> 吳父冷冷地“嗯”了一聲,算是默許了。
吳父吃著這碗面,心里覺得委屈極了,又沒有發(fā)泄的地方,面對強(qiáng)勢的兒媳婦和軟弱的兒子,一點(diǎn)招都使不上來。如果說自己以前對眼前這個兒媳婦,是打心底里瞧不起,經(jīng)過這一天的相處,他對她,除了瞧不起,還帶著點(diǎn)怨。
自第一天戰(zhàn)敗后,吳父一直不甘心,再找機(jī)會繼續(xù)跟春梅過招,可每次還沒等他亮招,春梅就已經(jīng)料事如先的見招拆招,把他打得無還手之力。吳父靠著撒潑耍賴在村里混了一輩子,沒遇到半個對手,沒想到才跟春梅相處幾天,就栽了好幾個大跟頭。
這日午后,他又打電話給吳義訴苦,自上次吳情跟吳義匯報,說吳父回去說他不好的那些話后,他對吳父的態(tài)度冷淡了不少,電話里也只是應(yīng)付似的附和,然后找個上班忙的借口把電話給掛了。
跟小兒子訴苦不成,吳父就將電話打到了明夏那里,吳義事先已通知明夏,如果不知道怎么說,就不要接電話。明夏看到來電顯示又是吳父,調(diào)成靜音,假裝什么都沒發(fā)生。
到處投訴無門,吳父總算是死了心,乖乖地讓干嘛干嘛,每天早上幫著吳情出攤,中午買菜回來給兒媳婦做飯,這樣的日子維持了一周,一切都相安無事。
吳義也會時常跟吳情聊天,問問吳父的情況,吳情都如實以答,聽得吳義一愣一愣地,再三問道:“你說爸每天早上7點(diǎn)鐘起來跟著你一起去擺攤,中午11點(diǎn)去菜市場買菜給嫂子做飯,不會吧,真有這樣的事?!眳橇x簡直不敢置信,這還是自己那個愛折騰的父親嗎?跟在他這里的時候完全判若兩人。
“是這樣沒錯。其實剛來那幾天他也是折騰,不是嚷著要我回去給他做飯,就是說要下館子吃好吃的,被我媳婦訓(xùn)了幾次后,就聽話多了,還有一次,他浪費(fèi)糧食,讓我媳婦煮好面條后又不吃,跑了出去,到了吃晚飯時間才回來,結(jié)果啊,我媳婦硬是逼著他把中午的面給吃了,才允許他吃的晚飯,雖然我?guī)退粤舜蟀?,但自那次起,他不敢再浪費(fèi)糧食了。后來我們晚上去逛超市,他也吵著要買這買那的,在結(jié)賬時,我媳婦直接把那些東西給清了出去,沒給他付賬,他不高興,跑了出去,就像在你那里一樣,玩失蹤,我本來想去找他的,我媳婦不讓,說他失蹤不了,還說賓城離老家這么近,都是講一樣的桂柳話。我媳婦說,不給他一分錢,他走個兩三天也能回老家,所以我們也沒出去找。半夜的時候,倒是給我打了一個電話,讓我去接他,我說太累了,第二天還要出攤就掛了,他后來幾點(diǎn)回的旅館就不知道了,反正第二天他還是來我這邊了,再后來,折騰了幾次,見沒人搭理他,也就老實了。”
吳義真的是佩服大哥,自己就做不到不聞不問這點(diǎn),雖然覺得父親有點(diǎn)可憐,可想到父親的個性,確實需要像大嫂這樣的女漢子來治治他。
晚上,他把這些跟明夏一講,明夏也笑道,“看來,我們倆人在你爸面前,充其量就是兩頭小綿羊,任他搓圓捏扁,一點(diǎn)反抗能力都沒有?!?p> “是啊,還是我嫂厲害啊,想到我爸在我們這里時耀武揚(yáng)威的,到了我哥那立馬變得服服帖帖,雖然覺得有點(diǎn)不忍,但其實還挺解氣的?!?p> “要我說啊,不是你哥你嫂太強(qiáng),是你爸太懂你了,他抓住了你的致命弱點(diǎn)。他知道你心里對你媽有愧,所以每次只要一搬你媽出來,你就得乖乖就范,按著他計劃好的套路走。你哥不同,你哥雖然性子懦弱,但他沒有弱點(diǎn),又不是個拿主意的人,什么事都是你嫂子說了算,而你嫂子又是個強(qiáng)悍的人。有時候還跟你爸有點(diǎn)像,一樣的愛財如命,你爸要想在你哥身上搜刮一毛半毛的,我看比登天撈月還難?!?p> “嗯,你分析得有理,但我爸不是一個省油的燈,我看啊,現(xiàn)在的和平相處,不過是暴風(fēng)雨前的寧靜,最后誰輸誰贏還說不定?!?p> “照我看,你大嫂和你爸之間是高手間的對決,我們啊,道行都太淺了,遇到這兩個高手,別說單挑了,還沒出手就已經(jīng)落敗了,現(xiàn)在啊,我只希望你大嫂能撐久一點(diǎn),與你爸來個長期對戰(zhàn),兩人都別那么快分出勝負(fù)。”
“有道理,無論哪方敗了,最后我爸都會離開,他這一走,這個燙手山芋又會扔回給我們,唉,我是真的怕了,好不容易過上幾天舒心日子,真的不敢回顧往昔啊?!?p> “你這就投降了,你別忘了,你爸是個定時炸彈,控制炸彈的那個按鈕又在他手上,你要是不早點(diǎn)解除你的心魔,這顆炸彈遲早會扔到你這里來,到時,你爸再按下按鈕,不炸得你粉身碎骨,也讓你吃不了兜著走。你真應(yīng)該跟你哥取取經(jīng),他身上有些優(yōu)點(diǎn),你就沒有?”
“哼,我哥能有什么優(yōu)點(diǎn)啊,唯唯諾諾,像個王八一樣窩囊?!眳橇x不屑道。
“你真別瞧不起你哥那個性,很多時候,你還不如你哥呢,就說賣房救你媽那事吧,出頭打前鋒的人是你吧,最后落不到好的人也是你吧,誰記得你的好了,誰又記得你哥不好了。還有把你媽拉回村里那事,你哥把責(zé)任全甩給了你爸,我問你,你媽走后,你最責(zé)備的是不是你爸,你怪過你哥嗎?再有,這次接你爸來的事,明明是你爸先找的你哥,你哥就有辦法把鍋甩給你,要不是你爸主動提出回老家,你還有得罪受。再有,你爸去了你哥那,你哥忙著做自己的生意,將你爸這個大麻煩扔給你嫂子,他什么都不管也不問,最后你爸乖乖認(rèn)命不折騰了,這一系列的背后,看似你哥什么都沒做,又像是做了什么,總之到頭來,你做了這么多,卻成了惡人,你哥呢,一點(diǎn)把柄沒落下,落得個溫和孝順的好名聲。指不定,以后你爸心里要怨恨誰,那兩個人一定是你和你嫂子,反正沒你哥什么事就對了,所以我說你真該跟你哥好好學(xué)習(xí),有時候當(dāng)個縮頭烏龜沒什么不好的,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吳義細(xì)細(xì)咀嚼著明夏的話,覺得確實是這么個理,看來,做人做事,能伸也要學(xué)會能屈啊,槍打出頭鳥,學(xué)會掩藏自己,或許活得不那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