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堅(jiān)持不要臉!
林二娘做這些腌臜事,向來是雷厲風(fēng)行的。
當(dāng)夜於騁來她院里用飯,就暗暗思索著,怎么把這樁子事同於騁提上一提。
瞅準(zhǔn)了西安侯府舉辦宴會,便同於騁商量著叫家里兩個孩子去赴宴,說是好增長見識,熟悉熟悉那些名門貴子。
於騁自然是拒絕的,但架不住林二娘勸的有理有據(jù),說什么兩個孩子也到了婚齡,少不得多走動走動。
才好相看親事之類的云云。
遂遣了人通知於緝熙,於緝平去參加宴會。
於緝熙本不欲去,可林二娘這回卻說什么科考在即,必然得放松放松。
他一向是個好性子的,雖不熱衷,但也答應(yīng)了下來。
反觀姜衍黛卻是滿臉的狂熱,趴在於緝熙看書的桌前,笑吟吟道:“阿熙,你要帶我赴宴嗎?”
阿熙?公子的名諱也是她能隨意叫的嗎?可偏偏公子卻一點(diǎn)都不生氣,這就更氣人了!
阿誠放下手中剛拿進(jìn)來的新衣,托盤磕在桌上,幾乎要?dú)獾拿盎?“公子赴的那是世家大族的宴帶你做什么?丟人現(xiàn)眼嗎?”
為什么哪里都有這個紅粉骷髏?
姜衍黛扭頭瞥了阿誠一眼,揚(yáng)起連道:“帶著看,我好看?!?p> 這種話是很不要臉,但是阿誠沒法反駁。
因?yàn)榻荀齑_實(shí)生的很好看,只怕放眼長安也找不出來第二個,在容貌上能同她平分秋色的。
所以阿誠只能用有限的詞匯,表達(dá)自己的鄙夷:“不要臉!”
姜衍黛以一種朽木不可雕也的眼神看向連誠,追男人最重要的是什么?
第一,堅(jiān)持。
第二,不要臉。
第三嘛,那就是堅(jiān)持不要臉!
姜衍黛翻了個白眼,表示不屑:“像你一樣要臉來吃嗎?”
連誠跳腳,氣的說不出話來:“你,你,你!”
於緝熙放下手中書卷,置于桌面,輕笑著搖頭道:“好了,不要吵了?!?p> 姜衍黛故意做了個鬼臉,就往於緝熙身后躲,連誠的眼珠子都?xì)獾囊耍植荒苋プ约夜雍筇熳ト恕?p> 於緝熙側(cè)目,看向躲在身后的女子,唇畔是不盡笑意:“好了,那便同去罷!”
“好啊……”姜衍黛開心地抱住了於緝熙的手臂晃了晃,隨即又想到了什么,把臉上的欣喜壓了下去,“不行!”
癟嘴,哼哼道:“算了,我不要去了!”
於緝熙將手搭上桌面,以支著下頜微微嘆了口氣,側(cè)著臉凝眸望著窗外,忽而院內(nèi)傳來陣鳥鳴聲。
他眼中略過絲難與人道的晦暗,指尖搭上唇瓣輕輕一咬,復(fù)而回眸看著姜衍黛笑開。
恰如明月生暈,溫和中不自覺帶了三分柔溺:“怎么又不要去了?”
阿誠見自家公子對姜衍黛“不去最好,誰求你去了?”
有本事就真的別去!一天天就知道纏著他家公子,真討厭!
姜衍黛松開抱著於緝熙胳膊的手,起身整了整衣衫,大步跨到阿誠眼前。
阿誠吞了口口水,“你要干嘛?”
正當(dāng)阿誠錯愕著,以為姜衍黛要做些什么的時候,她卻只是拱著鼻子,沖他吐了吐舌頭。
她眉眼彎彎地問:“你,是不是看我很不爽?”
阿誠想也沒想地點(diǎn)頭。
姜衍黛抱著胳膊,朝阿誠略一傾身,莞爾一笑,說的卻是:“那就好,我最喜歡人家看我不爽,又干不掉我的樣子了!”
阿誠好比被雷劈了,嘴角抽搐不已,他能不能拿托盤拍死這個紅粉骷髏?
於緝熙再度轉(zhuǎn)向窗外之時,唇畔笑意漸收,眸色如月,明滅不定。
是時候了。
很快就到了該到西安侯府赴宴的那日。
換衣時,於緝熙便叫阿誠去問了姜衍黛。
姜衍黛卻是一反常態(tài),直接把被子蓋過了腦袋,連門都沒給阿誠開。
“不起不起就不起,不去不去就不去!”
阿誠瞪大了眼睛,踹了一腳門,“誰稀罕你去!有種你就別去!”
姜衍黛打了個哈欠,掀開被子翻身下了床,“咣當(dāng)”把那一腳隔著門踹了回去。
她笑吟吟道:“怎么弄能和小姑娘說這種話呢?我有沒有種不重要,關(guān)鍵你有沒有啊!”
阿誠是真沒見過姜衍黛這種女人,可偏偏腦中空白,一時間只能罵出“不知羞恥”四個字。
然后轉(zhuǎn)身就走,又覺得罵的不夠狠,遂罵罵咧咧地回了於緝熙房內(nèi)。
於緝熙正在慢條斯理地將一條玉佩系上腰間,抬眼問道:“她不來?”
阿誠氣鼓鼓地回答:“不來!”
於緝熙也沒說什么,徑自將玉佩系帶束緊,便隨著阿誠朝外走去,上了馬車。
於緝平想著即將見面的李二姑娘,倒是早早上了馬車,難得的沒有和於緝熙為難。
姜衍黛也早已準(zhǔn)備好,扒在墻頭待到馬車駛出,便悄悄的施展輕功跟上。
對于一個現(xiàn)代人而已,這種飛檐走壁的滋味,是真的妙啊!
秋風(fēng)陣陣,路上行人寥寥無幾,倒顯得格外安寧靜謐。
姜衍黛拉緊了袖口系帶,不慌不忙地跟在兩輛馬車后頭。
直到馬車停在西安侯府外,於緝熙掀開車簾,仿似有風(fēng)拂過,儼然溫潤公子模樣。
於緝平唯恐於緝熙出了什么風(fēng)頭,一下了馬車就快步上前。
故意將剛下馬車的於緝熙撞的身子一斜,險些栽下馬車,才得意地在西安侯府小廝的招呼下進(jìn)了門。
臨進(jìn)門還不忘嘲諷一句:“大哥身子不好,可要小心些?!?p> 阿誠立刻扶住了自家公子,滿臉的不憤,“公子!”
“無妨。”
於緝熙在阿誠的攙扶下,緩步下車,袖口掩在唇邊輕輕咳了兩聲。
西安侯府的小廝莫不露出惋惜之色。
這承德侯府的大公子品貌皆上乘,只可惜是個病秧子。
西安侯府是個有錢的主,里里外外裝點(diǎn)的雅致又不失貴氣。
長亭內(nèi)帷帳重重,亭外又特意搬了屏風(fēng)阻隔,將那些名門貴女,和公子的去處隔開來。
這古時候的禮教,向來森嚴(yán),自然恪守免得沖撞。
不過此刻尚未開宴,也只是那些個相熟的貴女湊在一處聊些刺繡女紅,琴棋書畫,順帶攀比一番妝容首飾。
相熟的公子的話題,自然是近在眼前的科考,吟詩作賦附庸風(fēng)雅,亦或者侃侃青樓楚館的紅倌。
平日里於緝平是最喜歡這種閑談的。
只是今日心里裝著那個嬌滴滴的二姑娘,一個勁瞧著帷帳后頭的裊裊倩影。
倒是沒興趣和這些個世家公子攀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