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又在家附近的超市給蕭慕白買了一個行李箱,用來裝衣服等必備物品。
向小葵正在收拾行李箱,把司徒辰宇給的另一套衣服先放了進去,又把自己買的兩套衣服和運動小白鞋也放了進去。訓練的時候還是穿運動裝比較方便。還把一瓶沒有開封的沐浴露放了進去,宿舍里不知道有沒有,還是拿上保險些,萬一沒有的話,蕭慕白也不知道去哪里買。
想到買東西,向小葵又從柜子里翻出一個男士錢包來,也是個贈品呵呵……
在里面放了一千塊錢的現(xiàn)金,給蕭慕白說:“這個錢包里放一千塊錢,你要是想買什么東西呢,就拿這個錢去買。我上次教給你的不同金額的紙幣和怎么找零的你都還記得吧?”
蕭慕白自從回來后就直挺挺坐在沙發(fā)上,一動不動,黑著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喂!小哥哥!你聽到?jīng)]有啊?”向小葵又加大了嗓門兒。
“嗯。”蕭慕白黑著臉站了起來,也不知道是鼻子哼還是嘴哼,就這么哼了一聲,站起身往門外走去。
臨到門前時又說了一句:“把‘床單’也帶上。”
“哈?”向小葵心道沒有聽錯吧?蕭慕白要把床單帶上?
“帶床單干啥?宿舍里有哦……”向小葵覺得有必要跟蕭慕白說明白,這不是背著石頭上山嘛,難道是他參觀宿舍的時候沒有看清楚?
“丑?!笔捘桨装櫫税櫭济?,只回了一個字。
向小葵眨了下眼睛,表示秒懂。原來蕭慕白是嫌棄宿舍配備的床單被套太丑了。這小子還挺有眼光的,自己這一套淡藍色的床單雖然不如林馨兒給的那一套柔軟順滑,但是也挺不錯的,而且?guī)缀跏歉周皟航o的那一套同樣的顏色,看起來相當高端大氣上檔次,哈哈自夸。天藍色是她最愛的顏色之一。
這是不是就表明蕭慕白側面肯定了她的眼光?被人夸總是值得高興的,無論是是正面兒還是側面兒。
向小葵喜上眉梢,連忙說道:“小哥哥眼光真好!沒問題……被單我拿這個,床單和枕巾呢,我就拿你做衣服穿的那套吧。那個床單和枕巾是跟這個床單一樣的顏色,比這還要舒服呢……”
說干就干,向小葵把床單和枕巾先放在了箱子里,弄整齊了。忽然覺得有些好笑,怎么覺得那么像打發(fā)女兒出嫁啊,如果這被單是紅色的就更像了。
覺得好笑的向小葵連忙對著剛邁出門口的蕭王爺喊道:“蕭慕白!我覺得像是在打發(fā)你出嫁哦……”
蕭慕白頓了一下,臉更黑了。然而并沒有再理會向小葵,而是一個人往護欄處走去。
越往護欄處走,臉色越蒼白。用那女人的話說,這是叫‘恐高’?
他不允許自己害怕任何東西,任何東西都不能成為他的軟肋。越是害怕什么他越是要征服它。無論是這‘恐高’,還是即將到來的未知的生活。
明明第二次站在護欄處的時候已經(jīng)不是那么害怕。為什么這次忽然又覺得那么的害怕了?是因為今天在這個世界里又見到了更多陌生的東西嗎?以至于自己拼命掩飾的心底的脆弱又忽然被激發(fā)……
蕭慕白眼前一黑,又暈了過去。
向小葵收拾好行李箱,準備去外面看看蕭慕白在干什么。剛出了門口就看到蕭慕白斜倒在護欄邊兒上,一只手死命抓著護欄,臉白如紙。
又恐高了?!
向小葵趕緊把蕭慕白抱了起來,額……這好像是第三次抱他了。虧得自己力大無比,要是換一個弱不禁風的女孩兒,還真不知道該怎么辦……
原本無力垂著手的蕭慕白,忽然摟住了她的腰,低聲呢喃了一句:“娘……”
娘……
向小葵身子一僵,幾乎把蕭慕白扔了出去。
得了,她一云英未嫁的,成了人的娘了,還是這么大一兒子……
蕭慕白不僅摟著她的腰,還在她懷里蹭了蹭。
向小葵老臉一紅……她雖然特征不是那么明顯,但是也是女孩子,也是有胸的好嘛?!
向小葵滿頭黑線,真想把這登徒子狠狠砸在地上摔啊啊。
還好大腦里還殘存著一絲理智,知道他是真的暈了,也許是在夢里真的夢到他娘親了吧?
愧疚感又再次襲上心頭,作為還有一絲良知的‘拐賣少年’的犯罪分子,向小葵深呼一口氣,選擇拼命忍耐,然后一步一僵地把蕭慕白運回了屋里。
就當他是一只貓好了……一只無家可歸的小貓……小貓在主人的懷里蹭蹭蹭有什么問題……就當是獻愛心了……
而且蕭慕白喚著娘的神情,真的就像是一個小孩子。完全不像醒著時候的大黑臉。他很想他娘的吧,可是他也許永遠都見不到了……
向小葵狠狠地搖了搖頭,避免再繼續(xù)想下去。越想下去愧疚感越深,當初她真的沒有想那么多啊……
向小葵把蕭慕白放在了床上,蓋好。看著他恬靜得如同孩童的睡顏,向小葵鼻子酸酸,心里默默道,以后我就是你在這個世界的親人了,我會比對我自己還好地對你的,你要好好給我賺錢啊……
額……畫風好像一秒跑偏……果然無論怎樣,都擺脫不了守財奴*向小葵的本性……
鄭家大宅。
粉紅色的公主風格的屋里。圓頂大帳垂下絲絲條條的流蘇,鄭心媛在帳內安穩(wěn)睡著。
鄭老太太林秀娥給孫女掖了掖被子,又看了一眼孫女臉上被打得青一塊兒紫一塊兒的傷痕,心疼不已,眼中迸發(fā)出狠厲的光。
看到婆婆恨意滿滿,一旁的方月蓉貼心地安慰:“媽,你放心,何醫(yī)生說了,只是皮外傷,休息個幾天就好了。”
林秀娥已經(jīng)七十多歲,滿頭銀絲。卻凌厲霸氣不減當年,渾身上下都散發(fā)著一股獨屬于上位者的威嚴,讓人不敢小覷。
即使是在愛憐地看著自己受傷的孫女時,也是慈中帶威。
孫女被傷得這么厲害,做媽媽的肯定也很傷心,方月蓉卻還想著安慰自己,不愧是自己選定的好兒媳。
林秀娥的神色松了一松,拉住了方月蓉的手,她極少和別人肢體接觸,哪怕是在兒子小時候,她也是充當一個嚴母的角色,不像其他的母親總是百般愛撫自己的孩子,因為她深知慈母多敗兒。
但是現(xiàn)在,也許她是真的老了,表面上也許還是能像以往那樣雷厲風行氣場強大,但是只有自己知道,這顆多經(jīng)風霜的心里,早已是千瘡百孔。她只是在靠一口氣硬撐,撐著那個不孝子回來,撐著能給孫女找個很好的孫女婿。她必須得硬撐著,因為她若是倒了,鄭家也就完了。
對于這個兒媳,自己格外愧疚,當年強逼著兒子跟她結婚,她卻從未得到過兒子的愛,如今更是十多年幾乎不回家在外流浪。
若只是政治聯(lián)姻,她心里還好受些。她知道這個兒媳是多么深愛著自己的兒子的,然而兒子眼里卻只有那個狐貍精。是以,她格外憐惜這個乖巧聽話的兒媳。
林秀娥拉住了方月蓉的手,抱歉地說道:“蓉蓉你放心,等心媛好些了,記起了當時被襲擊的情形,我就是上天入地也要抓到這些小混混。我孫女受到的傷害,我要他們十倍,不!百倍地償還?!?p> 被拉住手的方月蓉,眼里閃過一絲慌張,忙說道:“媽……這點兒小事兒還是不讓您操心了……等蓉蓉醒了,我來處理就是,媽您還是忙公司的事兒吧,家里這些小事兒用不著您……”
林秀娥松了方月蓉的手,站了起來:“傻孩子,這哪里是小事兒……再說你這軟性子怎么跟那些不入流的小混混打交道?你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怎知道這外面的險惡……還是我來辦。等心媛醒了,記起了什么的時候,你叫我。還有這些私事兒,就先別麻煩警察了……”林秀的眸子又暗沉了起來。這事兒暫時還不能聲張,否則先受損傷的是她鄭家,暗地里的那一雙雙眼睛可都虎視眈眈盯著她鄭家,那可是些聞著腥味就上的貓……
“我還有些事兒要處理,你辛苦下照顧心媛吧……”林秀娥輕輕拍了拍方月蓉的肩膀。
一直在床的另一邊給鄭心媛量血壓體溫,穿著白大褂、戴著金絲框眼鏡的醫(yī)生,看到林秀娥要出去,忙恭敬地起身頜首。
林秀娥點了點頭,示意他不必如此拘謹。醫(yī)生這才坐下。
這醫(yī)生正是當日在酒店和方月蓉纏綿的人,叫何成。也是鄭家的家庭醫(yī)生。
林秀娥走了,門被掩上了。
何成神色慌張,收起血壓計。來到方月蓉面前,壓著聲音道:“怎么辦?”
方月蓉看了他一眼,眼中盡是鄙視,她還沒慌,一個大男人就先慌成這樣,像個什么樣子!
鼻子里哼了一聲,冷冷道:“你只管按你的計劃。等心媛醒了,我會交代她就說是在一段沒有監(jiān)控的野路上被打得,天黑看不清人臉,再則由于受的刺激太大,過程都記不清了……”
何成討好地賠上笑臉:“還是蓉蓉有主意。”
方月蓉不耐煩地擺擺手:“你也趕快出去吧,別讓老太太覺出什么來。”
“好?!焙纬墒帐昂冕t(yī)藥箱,又戀戀不舍地看了一眼方月蓉,這才拉開門出了去。
大宅旁邊是一片水田,幾只夏蟲和青蛙偶爾叫了幾聲,并沒有產生多大的噪音。然而在方月蓉聽起來卻只覺聒噪無比,吵得頭疼。
一張幾乎和向小葵一模一樣的臉又閃進她的腦海里。染著丹寇的指甲,狠狠掐進了細白的肉里。
向晚,他愛的是你又如何,最后還不是聽從老太太,娶了我!我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鄭夫人!
而你,永遠也得不到鄭夫人這個名分!即使到死也得不到!
方月蓉幾近瘋狂,掐在手心的指甲,掐出了深深的痕跡,甚至掐出了鮮紅的血絲。
她卻像是一點兒也感受不到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