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你是哪個山頭的?(二合一)
“哎呀我滴媽耶,你可拉幾把倒吧?!?p> 墨黑色長袍的青年男子作嘔吐狀,說道:“你也不撒泡尿照照,就你那張臉,跟好看這兩個字沾邊嗎?哦對,你火氣大,尿黃,看不清?!?p> “臭蜈蚣你說什么?!那是你有眼無珠!小師弟你說,我跟他哪個帥?!”
王大寶一下子為難了,這說誰帥也不好啊,想了想,干脆禍水東引,張口說道:“六師兄最帥!”
剛從樹后走出來的金多多一愣,旋即喜笑顏開:“想不到我在小師弟心里如此高大威猛,倒也不免我一番苦心栽培了?!?p> 王大寶回頭一看,頓時傻了眼,金多多變成了一位中年人,肚子大的如同塞了個西瓜在里面,生得五短身材,體重怕是有兩三百斤了,走起路來身上的肥肉一顫一顫的,就跟懷胎九月的老母雞一樣。
肩上忽然傳來溫暖之意,回首一看,正是孫行者和伍佰神色復(fù)雜地望著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小師弟啊,是師兄們的不對,竟不知道你還患有如此重病,等回去了,師兄去給你尋個醒腦明目的方子來,別天天吃你師姐熬得補身子的湯藥了,那玩意兒傷腦子?!?p> “不是!我.....”
王大寶哭笑不得,他哪里想到金多多會變成這副模樣啊!還不待他解釋,伍佰就打斷了他的話:“別解釋,師兄們都懂,這誰還沒個病災(zāi)的,你三師兄就虛火旺盛,整天一副暴脾氣,這都不礙事!”
“你還有臉說我?你自己整的跟個娘炮似的!”
“哎喲臥槽,罵我娘炮?我這小暴脾氣.....”伍佰擼胳膊挽袖子:“練練?”
“練就練,怕你不成?”
眼看二人不分場合又要大打出手,王大寶趕忙橫插到中間勸架:“二位師兄,咱們這次來是有正事的!要打回去再打!”
金多多挺著個大肚子走了過來,舔了舔嘴唇說道:“小師弟說的是,明日就是十天之約,咱們還是快些趕去客棧,聽聞棲霞山的虎骨湯味道不錯,去晚了可就沒得吃了?!?p> 虎骨湯可是大補,聽說吃下之后有各種好處,孫行者和伍佰也有些饞了,這一路上它們還沒正兒八經(jīng)的吃些什么,就算它們不用吃飯,可口舌之欲是不能罷免的,幾人打定主意,找準(zhǔn)方向之后向著棲霞山前進(jìn)。
方向倒是很好找,前面不遠(yuǎn)就是棲霞山,而那間客棧就在棲霞山正西側(cè),順著炊煙也就找到了。
望山跑死馬,看似棲霞山就在眼前,以為很快就能走到,所以王大寶幾人并沒有急著趕路,反而是慢悠悠地走著,結(jié)果足足走了一個小時才看到了那間三層客棧。
客棧靜靜地坐落在道路旁邊,周圍用木欄圍起,有一名小廝在正門口侯著,如果來了客人啥的,他便上前牽馬招呼。
看見森林里走出了四個人,小廝先是一愣,然后就打起笑臉迎了上來:“幾位客官,咱是打尖還是住店啊?”
“即打尖又住店,趕緊的,有什么好酒好肉盡管拿上來!”
金多多的穿著看起來像是商人,隨手丟了塊碎銀子到小廝懷中,然后便大喇喇地向客棧內(nèi)走去。
后面的書生和尖嘴猴腮相視一眼,搖了搖頭,沒說什么,拉起王大寶跟了上去。
從外面看,客棧不是很大,可只要走進(jìn)了院子就能發(fā)現(xiàn),這客棧別有洞天,光馬廄就有幾十處位置,大部分馬廄下的泥土還帶著幾分潮濕之意。
即便是大中午的,馬廄中都有十幾匹馬兒,伍佰和孫行者一走進(jìn)客棧,那些馬兒就開始不安地打著響鼻,草也不吃了。
青磚紅漆略顯斑駁,飛檐紅籠十分蹊蹺,跟普通客棧不一樣的是,客棧大門兩側(cè)高懸一紅一白兩個燈籠,只有紅燈籠在閃爍著光芒,白色燈籠黯淡無光。
門旁的旗桿上垂著一面旗子,看不清上面的字樣。
“四位爺,您里邊請.....”
小廝點頭哈腰的在前方引路,肩上的汗巾搭在胳膊上,笑的十分諂媚。
金多多背著手走了進(jìn)去,王大寶緊隨其后,入眼先是大堂,擺著幾方木桌,有三桌客人,其中一桌七八人,兇神惡煞,自王大寶四人一進(jìn)來就緊盯著他們,一言不發(fā),還有一桌只坐一人,明明外面天氣晴朗卻穿蓑衣戴斗笠,桌上放著一柄長劍,面前一壺酒、一碟毛豆花生,二兩牛肉,自斟自飲。
最后一桌更奇怪了,是兩位白衣女子,面攏薄紗,身材窈窕,這荒山野嶺的,看見兩位女子結(jié)伴出行的概率恐怕比遇上劫道的還低。
小廝問:“四位客官,您是請雅間還是大堂問座?”
大堂中彌漫著古怪的氛圍,金多多眼睛微瞇,摸著肚子笑道:“都是粗人,雅間就不必了?!?p> 小廝含笑點頭,白布擦過桌子說:“好嘞,四位爺請坐,酒菜一會兒就來!”
四人坐下之后,那群彪形大漢才收回了目光,繼續(xù)推杯換盞劃拳喝酒,白衣女子低聲交談,蓑衣男子抬起頭瞥了一眼王大寶,眼神銳利。
王大寶背后一寒,轉(zhuǎn)頭一看,卻并沒發(fā)現(xiàn)有人在盯著自己,這時金多多說道:“紅日白籠,請貴客迎門,咱們初來乍到,不可能是在歡迎咱們,二位師兄怎么看?”
孫行者正舉著茶壺喝水,聞言放下茶壺,擦擦嘴說道:“不久前就有一大批人馬離開這里,但燈籠沒撤,旗子高于屋檐,這是在引路,至于引來的是人是鬼,那可就不好說了。”
“不論是人是鬼,若是招惹咱們,管叫他有來無回.....”伍佰說:“等菜的功夫,咱們斗個地主?”
“師兄你們在說什么呀,我怎么聽不懂?!蓖醮髮毬牭檬且荒樏院?。
“呵呵,道上的一些規(guī)矩罷了,混過的都能看出來,不值一提。”伍佰含笑搖頭:“斗不斗地主?”
沒人理他,金多多對著不遠(yuǎn)處的蓑衣男子努了努嘴,說道:“晴日穿蓑,這是要見血啊?!?p> “俺倒是對那兩位女子頗感興趣?!闭f完,孫行者還沖著對方吹了聲口哨,兩位白衣女子先是一愣,旋即冷哼道:“嘴巴若是用不上,我倒可以幫你割了?!?p> “嘶,夠辣?!睂O行者豎起大拇指,倒是沒有繼續(xù)招惹她們。
“小師弟,明月仙子怎么說的,有沒有留下什么接頭暗號?”
王大寶點頭:“有,她們也是四人,一女四男,接頭暗號是只要哥哥長得好,三觀跟著五官跑?!?p> 金多多皺眉:“什么亂七八糟的?聽這話那明月仙子也不是啥正經(jīng)人?!?p> “六師弟此言差異,接頭暗號嘛,就是要出其不意,若是誰都能猜出來,那還叫暗號嗎?”伍佰擺了擺手,頓了一下問道:“斗不斗地主?”
“來嘞!客官您的菜,紅燜三角兔、清蒸赤羽雞、白斬疣豬肉、醬燒紫鵝,還有小店的招牌菜:十全大補虎骨湯,幾位慢用,酒這就給您端上來?!?p> 恰好這時客棧小廝將飯菜端了上來,眾人一下子忽略了四師兄伍佰剛才說的話,提起筷子便吃。
“唔唔!好吃哎,這兔肉怎么會燉的如此軟爛?”王大寶驚訝的叫了起來,這些菜實在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本來兔肉是沒有味道的,但經(jīng)過長時間的燜燒,湯汁都已經(jīng)融入到了肉中,一口下去,肉在口中融化,湯汁也滿溢了出來。
“這醬燒紫鵝也不錯,小師弟你嘗嘗?!?p> 金多多夾起一只鵝腿放到王大寶碗中,王大寶問道:“師兄剛才我看你付的是銀子,難道這邊貨幣用的是金銀之物嗎?”
“除了寶物之外,靈石是最有價值的東西,所以用它來交易物品,但總有些東西價值不到一顆靈石,這時候用到的便是金銀,十兩金等于一枚靈石,一金又等于十兩銀,剛才我給那小廝一兩銀子只不過是定金,咱們這頓飯,少說要花一枚靈石?!?p> “原來是這樣呀,那一枚靈髓能換多少顆靈石?”
“一千?!?p> 金多多塞了滿嘴,含糊不清的說道。
“對了小師弟,你那五百顆靈髓可要保存好了,千萬不要露了富!”
三師兄孫行者忽然大聲喊了一句,生怕別人聽不到似的。
大堂中忽然一靜,隔壁桌上的八個魁梧大漢眼神立刻掃了過來,就連那兩位白衣女子都有些詫異,然后遺憾地?fù)u了搖頭。
“哦...知道了?!蓖醮髮氂行┎幻魉裕€是點頭答應(yīng)了下來。
孫行者和伍佰交換了眼神,繼續(xù)大口吃菜大口喝酒。
就在王大寶四人即將吃完的時候,客棧外忽然響起了嘈雜的馬蹄聲,小廝急忙迎了出去,片刻后一眾打扮看起來像是山賊的漢子從門外走進(jìn),隔壁桌的八位大漢立刻起身,說道:“大哥!”
那一眾山賊的首領(lǐng)是個滿面虬髯的中年男子,面色黝黑,就如那田間的農(nóng)夫一般,看起來像是經(jīng)常風(fēng)吹日曬。
“嗯,東西呢?”滿面虬髯的中年男子掃視過大堂,開口問道。
“在樓上?!?p> “走?!?p> 一眾人烏泱泱上了樓,待到他們進(jìn)了屋后,小廝提了根木叉來,將紅籠挑下,吹滅了其中的蠟燭,點燃了旁邊的白色燈籠。
“店內(nèi)客滿,恕不接待?!?p> 金多多說道:“看樣子就是等的剛才這群人?!?p> “為首的那個是開光期修為,其他的大多都在金丹期以上?!蔽榘劭曜宇D了頓:“應(yīng)該是圻界里的一方勢力?!?p> “嘿嘿,看樣子他們是找到了什么寶貝,俺老孫可是想開開眼?!?p> 伍佰露出心領(lǐng)神會的笑容,“簡單,等著他們便是了。”
“六師弟,你保護(hù)好大寶,今天晚上不要出聲?!?p> 金多多一下子就猜到三師兄四師兄打算干什么,爽快的說道:“交給我就行?!?p> 王大寶覺得他們都在打啞謎,說的話云里霧里的聽不懂,但他倒也不在意,專心解決面前的飯菜。
用了飯,金多多跟小廝要了兩間上好的客房,之所以是兩間,是因為它要負(fù)責(zé)保護(hù)王大寶的安全,如果放任王大寶一人獨自居住,萬一遇上厲害的敵人,不好提早應(yīng)對。
太陽西沉,天色漸晚,皓月當(dāng)頭,休息了幾個小時的四師兄已經(jīng)恢復(fù)了精力,反倒是晚上來了精神,坐在床上百無聊賴,對孫行者說道:“要不咱們喊上小師弟他們,斗個地主?”
“噓!來人了?!?p> 門外的走廊里傳來腳步聲,聽聲音只有一人,腳步停在了門口,緊接著房門就被敲響了。
孫行者敞開門一看,發(fā)現(xiàn)是客棧的小廝,只見他提著一個托盤,里面放著白玉酒壺和幾碟小菜。
“二位客官,這是我們掌柜的送的,是小店新開發(fā)的菜品,請二位不吝品嘗。”
小廝微笑著說。
“好,幫我謝過你們掌柜的?!?p> “二位客官慢用....”
小廝關(guān)上了房門,孫行者將飯菜放到桌上,也不管有毒沒毒,夾起一筷子就吃,午飯過后這么久,伍佰也有些餓了,坐到桌旁跟孫行者一起享用起來。
在飯菜里下毒這種小伎倆實在是班門弄斧,只有蠢笨的黑店還會用這種老把戲,行走江湖的,誰會輕易相信別人呢?你若是在飯菜中下毒,別人只要是稍有警戒心的,一下子便能檢查出來,不僅目的沒達(dá)到,說不得還要壞了計劃。
所以孫行者更相信,這些飯菜是用來探測他們的虛實的。
借著送菜的功夫可以知道他們是怎么分配的客房,也好到手行動。
圻界的客棧,哪間不是黑店?
黑吃黑這種事情,早就見怪不怪了,換句話說,孫行者還巴不得對方黑吃黑呢。
誰是螳螂誰是蟬?
送完酒菜后,小廝并沒有回到后廚,而是徑直出了客棧,到了后院的馬廄里,這里有三個大漢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看見小廝來了,立刻收起了笑容。
“怎么樣?”
“回四爺,那尖嘴猴腮的和黑衣服的書生住在天字三號房,胖富商和他小兒子住在天字四號房?!?p> 先入為主的,小廝將王大寶當(dāng)成了金多多這位“富商”的小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