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北辰脩的顧慮以及他派人密切關注純熙夫人一舉一動的事,蕭雅絲毫不知情。還有兩日便是國宴之夜,蕭雅變本加厲地盯著舞樂師們排練,一個個細節(jié)去糾正,以求呈現(xiàn)出最完美的狀態(tài),這樣廢寢忘食的練習,讓一貫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宮廷舞樂師們叫苦不迭。
就在蕭雅恨不得把一天掰成兩天來用的時候,鳳舞閣卻是又出事了。她在行宮收到消息,急急忙忙趕回來的時候,看見白瞳瘋了一般拿著砍柴刀追著姑娘們砍。
“到底是誰干的!不說我殺了你們!”
“白瞳!住手!”
蕭雅見狀連忙喝止,確認了一周,發(fā)現(xiàn)并沒有姑娘真的受傷,知道白瞳理智尚在。
“怎么回事?”
白瞳停下動作,蕭雅上前奪過他手中的砍柴刀,輕聲詢問。
“小松……小松被她們毒啞了!”
聽到這個消息,蕭雅如墜冰窟,望著眼前少年因憤怒而變得血紅的雙眼,蕭雅也是渾身止不住發(fā)抖。
強行讓自己保持冷靜,聽白瞳將事情經(jīng)過細說了一遍。
是日一早,小松照常在練功房練功,沒想到突然咳出鮮血,請來大夫一看,便說是被人下了啞藥毒壞了嗓子,以后再也不能說話了。
白瞳得知噩耗,一心想要找出下毒之人為妹妹報仇,于是便發(fā)生了方才蕭雅看到的那一幕。
“誰能告訴我,為什么小松會中毒?”
要說蕭雅不生氣是假的,小松在自家的地方中了毒,這已經(jīng)不是小事,這次是小松,下次就有可能是她自己或者別的姑娘。
面對蕭雅的質(zhì)問,在場眾人沒有一個敢吭聲,大部分都是被蕭雅的氣勢和白瞳的行為震懾住,一個個哪見過這種場面,只顧著瑟瑟發(fā)抖。
見沒人敢站出來,蕭雅把事情在腦海中快速整理一遍,讓白瞳和綠衣找出小松今早吃過的東西,早膳是廚房做的,所有姑娘都吃的一樣并沒有查出什么,最后是在小松喝過的水里查出問題,而那水是綠衣給她喝的。
“不是……我不知道……不是我……”
綠衣望著白瞳那想要殺人的眼神,都快哭出來了。
“別急,你好好想想早上的事,慢慢說,我相信你?!?p> 蕭雅相信綠衣不會這么做,隨即輕輕拍了拍綠衣,又遞給白瞳一個安撫的眼神。
“早上的時候,小松說她昨日里炸果子吃多了,嗓子不舒服,我就把我泡好的茶水給她喝了?!?p> 綠衣現(xiàn)在是整個鳳舞閣里唱的最好的清倌兒,蕭雅便給了她一些護嗓子的藥材,讓她整日泡著當茶水喝。
“鳳舞說過,那茶水是護嗓子的,喝多了也不會害人,我真的沒想過害小松。”
蕭雅讓綠衣把剩下的藥材都拿出來讓大夫看看,這一下就驗出來了,這些護嗓子的藥材上面,都被下了毒嗓子的啞藥。
“綠衣,看來下藥的人原本是想害你,小松是無辜的……”
綠衣聞言,猛地跌坐在凳子上,一臉驚魂未定,抽泣著。
“要不是我……小松……到底是誰要害我?”
知道綠衣這個小習慣,并且能進入她房間的,一定是和她十分親近的人,與綠衣走得近的便只有……
想到這件事很可能是自己人做的,蕭雅不由得打了個寒顫,不管是誰下的毒,她想她都沒辦法接受。本想叫謝赫來處理這件事,卻得知謝赫這段時間不知道在忙什么,很少呆在鳳舞閣。
蕭雅只得召集了閣里所有人,把事情簡單地告知下去。
“是誰做的,自己交代,否則我交給官府處理?!?p> “為什么就一定懷疑我們?萬一是外邊的人嫉妒綠衣想要害她呢?”
不知道誰說了這么一句,蕭雅面色一沉。
“就算是外面人干的,咱們閣里一定也有接應的,否則你們以為鳳舞閣是什么地方?貓貓狗狗都可以來去自如嗎?”
說完這番話,蕭雅一直在關注她負責教導的那群姑娘,看到其中有一個人行為表現(xiàn)十分反常,出言試探:
“佩佩,你是不是有什么要說的?”
“沒……沒有……”
看見佩佩緊張到說話都結巴了,綠衣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
“我想起來了!昨晚佩佩在我屋里等我,說是有一句唱詞唱不好,央我教她……是不是你?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綠衣覺得十分受傷,怒視著佩佩,佩佩開始還抵死不認,不論怎么問就是不開口,直到蕭雅說:
“不會說話,舌頭留著也沒用了……”
佩佩這才終于崩潰了,歇斯底里地喊著:
“不!你不能這么對我!”
蕭雅一副你不想受苦就老實交待的模樣死死盯著佩佩。
“求你,我錯了,對不起,是我一時糊涂?!?p> “認了就好,送官吧?!?p> 蕭雅感到異常的失望,轉(zhuǎn)身要走,卻被佩佩拉住裙角,一通指責。
“鳳舞你這個騙子,你總說對我們一碗水端平,可是你和謝管事都把大權交給綠衣,明明我也不比她賺的錢少,你就是偏袒她,為了這點小事就要把我送官?!?p> “你說這是小事?”
“難道不是嗎?總歸她又沒事,如果下毒的人是她,你也會對她這么無情嗎?”
蕭雅氣極反笑。
“第一,綠衣不會這么做,第二,我改變主意了。”
看著下面不少姑娘聽信了佩佩這番偏激的言辭,竟有人露出贊同之色,蕭雅覺得自己若是再心思手軟,就真的徹底管不住了。
“可以不用見官,那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吧,雖然綠衣無恙,但你也需要給小松一個交代?!?p> 隨即蕭雅命人把那些有毒的藥材泡了一碗水端到佩佩面前,佩佩頓時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絕望。
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蕭雅讓白瞳親自把藥給她灌下去,整個鳳舞閣的人看見蕭雅這般殘忍的手段,終于是鴉雀無聲了。
直到小廝把再也說不出話的佩佩和她的賣身契一起丟出鳳舞閣門外,蕭雅這才冷冷地開口:
“希望各位引以為戒,做壞事之前想好自己能否承受同樣的后果,下次我不保證還會這么心軟?!?p> 這心軟起來便把人毒啞,要是不心軟豈不是要人命,當然這番話,在場眾人也只敢默默說給自己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