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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火燭明

第十二章 喘息未定

燈火燭明 芙茲 3646 2021-02-17 22:54:00

  黑色轎車飛馳在由雜草枯枝所撲朔的道路上,車輪碾壓的痕跡在,枝葉的吱嘎聲中逐漸顯現(xiàn)。

  車內(nèi),沉默的樂隊主唱著寂靜的歌謠,三個人的目光都潛藏著各自內(nèi)心的思緒。興致高漲,也不過單純的問候幾聲,湊合著,說說往事,聊聊人生。

  “那個,泠啊?!鄙酗L(fēng)兮撓著頭,一臉茫然的看著車前顯示屏。

  “嗯?什么事?”

  “我們這是要去哪兒啊,這群山峻嶺的。”

  泠慢條斯理的將一封信遞給了尚風(fēng)兮,隨后便將目光移交到了窗外。

  窗外的樹林,寧靜的讓人癡迷,彌漫的水汽,濕潤著每一處大地,而在一條條藤蔓交織的高樹叢中,嬌媚柔弱的花苞微微展出頭角。

  稀碎的陽光燦爛的照耀著山包,云霧繚繞的神秘轉(zhuǎn)變?yōu)閮A心的魅力。滿山遍野的山茶花將琉璃的面紗卸下,嬌羞著看著眼前的瑰寶。而在雨露的朦朧之處,橙黃的花蕊在花瓣的庇護下偷偷的探出頭來,散發(fā)著淡淡的清香。也許此景早已不再陌生,只需片刻,他們便重新沉溺在自己的世界,說笑著,歌頌著,贊美著,立于此處,這座歸屬于他們自己的樂園。

  泠癡癡的欣賞著眼前的美景,淡雅的微笑在她的臉頰浮現(xiàn),細長的睫毛懸掛著幾滴露水,一團溫柔的火焰綻放在她灰黑色的眼眸之中,冰冷的嘴角流露出一絲暖流。

  “泠......泠,泠!”

  尚風(fēng)兮扯著嗓子叫喚了幾句,沒見反應(yīng),用手推了推她的肩膀,來回幾次,才將她的心神拉了回來。

  “呼,看完了?”泠愣了一下,連忙抓來個話題來掩飾先前的尷尬。

  “嗯,看完了?!?p>  “感想如何?”

  “感想?感想就是我被開除人類籍,成為行走磚瓦機,哪里缺塊哪里移?!?p>  “嗯哼,還蠻押韻的啊,總結(jié)的不錯?!?p>  “難不成還真是這樣?”

  泠無情的點點了頭,嗤笑著安慰了幾句。

  “剛走出02研究所,怎么現(xiàn)在我又得去03了,擱這在玩大富翁呢。”尚風(fēng)兮無奈的抱怨道。他兩手交叉,腳不停的蹬著前座,用肢體語言告示了自己深層次的想法

  “別抱怨了,說實話,本來我也不打算把送你到南凝那個傲嬌所長那兒的。無奈,剛剛來了信息,伊內(nèi)斯的安全屋被查了,碰巧,前不久又碰到了那個家伙。沒辦法,雖說那次沒給他什么好臉色看,但他也不會小氣到拒收你的。好了好了,你也別多想,這選擇起碼好過把你塞進倉庫里啊?!?p>  “等等,你碰到他了?”

  “嗯?!?p>  “你答應(yīng)他要把我送過去?”

  “沒?!?p>  “那你不打招呼就將我送過去,這豈不是存在很多不確定因素,再者,這也很不禮貌啊,?!?p>  “禮貌?禮貌是對人的。況且,他作為個所長,區(qū)區(qū)小瓜葛也不會斤斤計較?!?p>  “???”尚風(fēng)兮像個愣頭青一樣的坐在那兒,稍稍沾了沾口水,頭擺到一旁,沒再繼續(xù)搭話。

  夜幕順著星河,悄悄的來到另一片大地,薄瞑的光景總是那么令人難忘。

  偏遠的書叢之中,螢火蟲低矮的飛過茂密的雜草,篤悠悠的??吭诒缓诎嫡诒蔚幕ü嵌鋬荷?。夜幕隱蔽著花蕊,不能見一絲顏色,但這卻更添風(fēng)趣了。

  遠處,一個光點脫穎而出。隨后,在啟明星的指引下,光點逐漸的向轎車靠近,一刻鐘過后,那枚光點依靠在車門上,緊緊的依附在那漆黑的魅影之間。

  “歡迎你們的到來。”南宮的聲音從遠方傳出。

  話音剛落,那枚光點剎那間膨脹起來,將轎車包裹進去,宛若包粽子一般,牢牢的將轎車裹到中間。實業(yè)之前,只留下無法直視的亮光。片刻鐘的時間,光芒才稍稍減弱,視野之內(nèi)才增添了幾筆濃墨。

  “歡迎各位的到來,我是這里的主任兼副所長,玥柒?!蹦蠈m莊嚴的介紹過后,便招呼幾個人固定好轎車的輪胎,清理車上的殘留。

  “誒?她不是叫南宮的嗎?怎么改名了?”伊得敲著方向盤,不解的轉(zhuǎn)過頭去。

  “正式場合叫她玥柒,非正式,那就叫南宮唄?!便隹粗矍暗奶幚砉ぷ?,不緊不慢的解釋著。

  當(dāng)處理工作進入尾聲,南宮便朝他們示意了下來的手勢。右手則放在衣服里攪拌了幾下,拿出三枚類似于玻璃彈珠樣的原型機械,遞給了他們。

  “這是交流球,放在口袋或是耳朵里,隨時聯(lián)系,免得打開手機?!闭f著,南宮便走上前,依次交到他們的手上?!澳牵@位先生?!蹦蠈m的眼神??吭谝恋玫纳砩稀!奥闊┠埾雀ぷ魅藛T去注冊個手續(xù)?!?p>  “哦,好。”伊得聽后,也沒多問,自覺的跟著旁邊的黃衣男子走進旁邊的屋子內(nèi)。

  “那接下來,泠,尚風(fēng)兮。二位請隨我來。”

  “嗯。”

  南宮引領(lǐng)他們走到電梯,順著電梯來到第四樓層。電梯上,尚風(fēng)兮納悶的問著南宮,為什么對他們這么客氣,明明是主任,又是副所長。南宮也沒明確的回答,只是湊合著應(yīng)付了過去。

  第四樓層的電梯門緩緩打開,照應(yīng)進眼眶之中的,便是那出乎預(yù)料的整齊和潔凈。

  屋內(nèi),各個桌子整齊劃一的并排放置,頂部的裝置調(diào)節(jié)的氣壓與溫度,必要的數(shù)據(jù)全都使用全息投影投影到各個桌子上,而鉛筆色號筆圓珠筆極其各項工作本都整齊有序的放置在各自的位置上.........

  “南凝是不是有些強迫癥?還外加點潔癖的那種?!鄙酗L(fēng)兮小聲的向旁邊的泠問道。

  “這還不算什么,等你真正認識他后,你就會發(fā)現(xiàn),他整個“人”給別人的感覺就跟個行走的爆米花機一樣,融洽的交涉已經(jīng)是最好的關(guān)系。但是,他應(yīng)該和你蠻合得來的,畢竟你不是臺磚瓦機嗎,都是機器,應(yīng)該心有靈犀一點吧?!?p>  “扎心了啊,我就隨便吐槽一下你還當(dāng)真了?!?p>  泠親哼一聲,徑直走出電梯門。

  “整個第四樓層都是所長的半個區(qū)間,所以別太激動,走遠了怕不好......”南宮見泠向別處走去,連忙提醒一聲。

  泠聽后,回過頭去,端詳著南宮,以一種異常輕松的語氣解釋道:“南宮,帶尚風(fēng)兮他過去就行,我又不是第一次來這兒?!?p>  南宮沉默了一會,斂聲屏氣。向不遠處的某地瞅了瞅,思考片刻,才點頭默許。

  “那,尚風(fēng)兮先生,請跟我來吧?!?p>  短短的幾步路之后,南宮便把尚風(fēng)兮領(lǐng)到了一個標有紅點的房屋內(nèi)。屋內(nèi),南凝坐在椅子上,端著咖啡,優(yōu)雅的品嘗著那甜與苦復(fù)雜交融在一起的奧秘。

  中央屏幕閃爍著日月星辰。寂靜的夜幕隱蔽著火一般的熱情。原先存有的事物,都在這般消磨中不斷改變著自己。

  “來點?”南凝抬了抬手中的咖啡,向尚風(fēng)兮示意。

  “不了,我不渴,也不喝咖啡。”

  “冰柜里還有啤酒,來點?”

  “斯斯......”尚風(fēng)兮心底暗自吐槽,眼神飄向一旁。

  南凝見尚風(fēng)兮一副糾結(jié)的樣子,還未等他回復(fù),直接就叫旁邊的南宮拿罐啤酒給尚風(fēng)兮嘗嘗。

  “啊,這不好吧?!?p>  尚風(fēng)兮推脫著,手卻伸向南宮手中的啤酒罐,等到罐頭到他手中的時候,不堅定的水壩便立刻被欲望的江水所沖垮。

  他向南凝使了個眼色,咽下一口唾沫。

  “啊!你還真夠意思。既然如此,我也不好繼續(xù)推脫了,恭敬不如從命,我就小小的嘬一小口,品味品味?!?p>  尚風(fēng)兮笑著,打開瓶蓋,氣體沖出束縛的聲音立刻回響在瓶口,幾秒過后,碳酸泡沫連綿不斷的冒出,酒精的氣味頓時彌漫在屋內(nèi)。

  “哈!懷念死我了,這口感,這味道,不錯,真不錯?!?p>  “這么喜歡,再給你幾瓶解解饞?”

  “夠義氣,南凝。泠那娘們老是詆毀你,可我偏偏不信,我就說,像南凝你這么好的人,不比泠她強個......”

  “強個什么?”

  不知何時,泠出現(xiàn)在尚風(fēng)兮的身后,她的面容變得冷酷,語調(diào)轉(zhuǎn)變的低沉,冰冷的聲音配上氣氛讓這短短的幾個字中,蘊含著不亞于槍彈的殺氣。

  尚風(fēng)兮霎時清醒起來,心咯噔的跳了一下,大氣也不敢喘,只是傻笑著,蝸行牛步的轉(zhuǎn)過身去。

  “……斯?!鄙酗L(fēng)兮的聲音小到連一旁的南凝也無法判斷,泠聽后,哼的一聲,一把將他手里的酒罐拿走,隨手丟到附近的桌子上。

  “誒誒誒!泠,你。啊呀!你說你,自己不喝,也還不讓別人喝。這事也就算了,可是你最起碼也把它放好吧,瞧瞧,撒了一地,你這多浪費啊,打掃起來很吃力的好嗎?!?p>  “爆米花機,現(xiàn)在還輪不到你來教育我?!?p>  酷寒般銳氣的雙眼死死盯著南凝,南凝他剛打算反駁的話語,也被迫壓抑在心里。

  他無奈的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衣物,將手中的咖啡杯發(fā)下。一抹殘陽如血色般掠過他的眼前,他長長的舒了口氣,藍色發(fā)尖在暖風(fēng)的吹拂下輕輕上揚,也正在此時,他偷偷的向南宮使了個眼色。

  “好了,言歸正傳。關(guān)于尚風(fēng)兮收留的事,我答應(yīng)了,但是......”

  “信息得全面公開?!?p>  “別打斷啊!泠墨裳,現(xiàn)在誰做主還沒分辨嗎……嘖!正巧,當(dāng)初咱們的事還沒結(jié)清呢,余下的等會得一件件來算?!?p>  “正合我意?!?p>  “麻煩各位?!蹦蠈m突然插在他們中間,打破了先前那劍拔弩張的局面。她給泠遞交了個眼色,又轉(zhuǎn)頭窺視下南凝,見他們都稍微冷靜下來,南宮才緩緩開口。

  “現(xiàn)在,我們的首要目地是討論尚風(fēng)兮先生的居住問題吧。”

  “哦對,沒錯。剛剛情緒上來了,搞得我都將這事忘了?!?p>  “切,你那無恥的表面功夫可謂是爐火純青啊?!?p>  “你......好了,不跟你爭了。尚風(fēng)兮,你也明白03不養(yǎng)閑人,也不是收容所,更不是養(yǎng)老院。你居住在這兒,得發(fā)揮你在伊內(nèi)斯的才能才行?!?p>  “???才能?我不久前才上崗,現(xiàn)在腦袋跟個漿糊一樣?!鄙酗L(fēng)兮捂著頭,將視線偏移開來。

  啊……

  從內(nèi)而外的疼痛感,如波浪一般由輕至重,他的左眼一直在跳,眼淚充斥在他的眼眶之中。

  “沒事,狀態(tài)不佳可以理解,而才能這種東西嗎,本身就是抽象的,潛移默化之中你也會自己發(fā)覺,無需關(guān)注。而工作,也很簡單,幫我抓獲火燭行蹤而已。你們伊內(nèi)斯最擅長的不是嗎,當(dāng)然,我也會給予你物資上的幫助,畢竟,你看看,現(xiàn)在你空著手,就算個體再強也得有點物質(zhì)上的支撐吧。”

  南凝瞟了眼身旁的尚風(fēng)兮,仿佛知曉了什么,嘴角輕輕上揚。

  “這,聽起來不錯,兩全其美?!?p>  說著,尚風(fēng)兮用那血紅的左眼瞅了瞅泠。

  泠撇了他一眼,心情不悅的坐到沙發(fā)上。

  漸漸緩過神來的尚風(fēng)兮調(diào)整好姿態(tài),隨后不緊不慢的挪步到南宮身旁,細聲細氣地說著什么,就像清泉潺潺地流淌,好似水墨丹青,畫卷留白。

  南宮聽完,遮著嘴,偷偷的笑了笑,輕聲的回復(fù)道:“南所長曾經(jīng)做過一件蠻對不起泠女士的事情,也正因此事,泠女士對南所長的態(tài)度一直不好,說他們老冤家都稍微有點對不上號。”

  見他們竊竊私語,泠先是感到有些厭煩,隨即便稍稍閉上眼,任憑微風(fēng)吹麥浪,心田灑掃無塵,等到心跳撲通的慢下,她才含蓄的睜開雙眼,徽墨色的眼眸重拾了昔日的冷靜與從容。

  清晨的鳥鳴澗底束荊薪。泠短嘆了幾聲,悠悠然的舒緩了一下,看著南凝注視著自己,秋霧般藍晶透亮的眼眸中透入出一絲苦思的神情。

  泠凝眸著他,宛若波瀾不興的黑海,漩渦著,吸引著,酷似攝人魂魄的深淵。片刻,等到眼角流露出一滴淚光,她才轉(zhuǎn)過身去,詢問起尚風(fēng)兮。

  “尚風(fēng)兮?”

  “嗯?什么事?”

  “你在03的經(jīng)歷會很好的幫助你今后的工作,而且南凝這家伙雖然看起來醉生夢死,但辦起事來都是完美無缺的,你可以多跟他交流幾句。”

  “嗯哼,你不說我也明白,畢竟我也沒什么地方去不是嗎?”

  “這倒也沒錯,但是,有點很重要?!?p>  “什么?”

  “不要過度信任某個人,就算是你最親近的人也可能會在某天和你劍匕相向,更不可對別人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記住,在這只為圖求利益而拋棄真理的世界里,過于頑固的忠誠與信任終將致你于死地。你手中握有的籌碼還不足以支撐你翱翔......曾經(jīng)也是,如今卻更加成為了一個棘手的問題?!?p>  “你什么時候這么喜歡拐彎抹角了?”尚風(fēng)兮疑惑的向南凝投了個眼神。南凝眉頭微皺,臉上迅速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

  沒等南凝解釋,泠便搶先將這個話題終止,打破了剛剛那緊張尷尬的氣氛。

  “你也無需在意,只是單純的提醒你幾句?!?p>  泠眺望著屏幕內(nèi)山崖的光景,喝了口水,緩下氣來。

  “還有你,南凝!當(dāng)初的事情你別以為就這么輕易的結(jié)果了,他如今落得如此田地,好幾分功勞可都歸于你啊,別跟我在耍詐?!?p>  泠瞪著南凝的眼睛,再次強調(diào)?;剡^頭,又向尚風(fēng)兮叮囑幾句。等到她自我感覺妥當(dāng),一切順利。便轉(zhuǎn)身離去,如同云霧一般,悄無聲息的離開了房間,好似從未來過。

  “南凝,泠這家伙什么意思?怎么和你一樣喜歡玩起謎語來了?!鄙酗L(fēng)兮的眉毛擰在一起,臉色像黃昏一樣陰沉,他的手拍在桌子上,古銅色的眼眸倒映出他搖擺不定的心靈。

  “這個啊,解釋的意思也就是字面意思罷了。你現(xiàn)在也不用過多的專研,畢竟,一碼歸一碼,等時機成熟,你自然會懂。”南凝無奈的聳了聳肩,自顧自的吹起了口哨。

  “你們這一幅幅胸有成竹還看不起人的樣子,搞得我以前像是造過什么孽降智了一樣?!鄙酗L(fēng)兮撇著嘴,怔怔的看著站在,直著眼睛注視著南凝。

  “硬說的話,確實?!?p>  “啊?”尚風(fēng)兮納悶的拿起桌上的啤酒罐,自個兒嘬了幾口。

  深夜的鐘聲敲響,打破寂靜的樹林。城鎮(zhèn)的燈火點亮,照耀無邊的黑夜。

  遠方,波濤洶涌的浪花從海平線上滾滾而來。它們打在礁石上,碎玉似的亂濺開來,滴撒在濕潤的沙灘上。而在那沙灘上面濺起的水花,點綴在一塊塊礁石之上,遠遠望去就像一簇簇海棠,安靜的,佇立在細長的枝丫。默默的,迎接著將至的風(fēng)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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