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朝陽。
東方云彩染上一層薄薄的紅暈。
溫暖的陽光照亮草屋,照到夕瑤身上。她很喜歡這種感覺,說不出的舒適。
“一夜沒睡嗎?”
顏梓云濤走了出來,伸了個懶腰,道:“你就是太多疑了,有你我在此,那人就是膽子在大,也是不敢回來的。”
夕瑤卻搖了搖頭,道:“我擔心的不是他?!?p> 顏梓云濤微微顰眉,不解道:“那你在擔心什么?”
夕瑤嘆了口氣,道:“你有所不知,此事牽扯頗廣,內(nèi)中勢力盤根錯節(jié)。不說其他,光是老掌柜與云家,就足已讓我們應接不暇?!?p> 顏梓云濤目光閃爍,道:“其實我來時,也聽到了一些風聲?!?p> 夕瑤看向她,好奇道:“什么?”
顏梓云濤嘴角抽動,緩緩說道:“云樵山莊莊主云志先已廣發(fā)英雄帖,邀各路豪杰與下月初三齊聚山莊,共商大事!
我想,他怕是要借此機會暗中下毒,將各路豪杰變?yōu)樽约旱目?,以此達到稱霸武林的目的?!?p> 夕瑤閉著嘴,沒有說話。
她心中已有了猜測,卻生怕自己猜錯,害了大家性命。
她離開了草屋,獨自一人回到濟南城中。
蓉兒想跟著她,卻被她婉拒。
顏梓云濤想湊湊熱鬧,也被她躲開了。
她回到太欣樓,少見的點了幾壇酒水。
她不喜喝酒,因為她討厭那種如火中燒的感覺。
但今天不同,因為她已經(jīng)有了這種感覺。
既然有了感覺,那就不在意讓它來的更猛烈些。
夕瑤功夫雖好,但酒量卻差的嚇人,不過才喝了幾碗酒水,就已經(jīng)有了些醉意。
忽然,一道高大身影坐到了她的對面。
夕瑤只是瞥了一眼,就再也挪不開眼睛,道:“你敢來見我?”
那人微微一笑,道:“為何不敢?你好像并沒有殺我的理由?!?p> 夕瑤卻搖了搖頭,道:“你們十二奇人已有三人死在我們手里,不是嗎?”
左丘昱。
這人正是十二奇人之一的左丘昱!
左丘昱卻顯得并不在意,他搖了搖頭,道:“我知道,你指的是‘白貓黑鼠’他們,可這與我有何關系?”
夕瑤奇怪的看向他,道:“你想說什么?”
左丘昱四下看了看,見無人注意自己,這才低聲說道:“我的意思是,我們雖同屬十二奇人,但卻并非自愿加入其中?!?p> 夕瑤眼睛一瞇,道:“你不會是想說,你要反水吧?!?p> 左丘昱笑了,道:“不可以嗎?”
夕瑤搖了搖頭,道:“不可以?!?p> 左丘昱笑容不減,道:“理由?”
夕瑤道:“這正是我想要的?!?p> 左丘昱沉吟片刻后,道:“有危險,云家小姐要對我等下手?!?p> 夕瑤眼神閃爍,輕笑道:“我就知道,那丫頭不是什么省油的燈,只是沒想到她會如此罷了?!?p> 她看向左丘昱,道:“說說看,不過我未必會同意就是了。”
左丘昱也不在意,他嘴角露出一絲笑意,用僅有他們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交代了幾句。
隨著時間流逝,夕瑤的臉色也逐漸變得凝重。
待左丘昱全部說完后,夕瑤更是沉思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輕輕道:“此話當真?”
左丘昱點了點頭,道:“在下愿以項上人頭擔保?!?p> 夕瑤橫了他一眼,冷冷道:“我要你這死魚腦袋何用?”
她沉默片刻,緩緩說道:“我是什么人,想必你心中清楚,若是你敢騙我,我保證,你一定會悔恨終生?!?p> 夕瑤這話說的很不客氣,甚至滿含威脅之意。
但左丘昱聽后,非但沒有任何不滿,反而大喜道:“這是自然!”
夕瑤點了點頭,就繼續(xù)喝起酒來。
見狀,左丘昱也不再多言,他深施一禮,便快步離開了這里。
夕瑤看著他的背影,低聲道:“走的還真急,看樣子......倒也有幾分可信......”
說完,她便兩耳不聞窗外事,大口的牛飲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夕瑤的雙眸已經(jīng)變得有些迷離。
忽然,門外隱隱傳來馬蹄聲。
“砰!砰!砰!”
幾扇窗戶被人踹破,三道人影從中躍入酒樓,還有一人守在門口。
這四人一人持刀,一人握劍,還有兩人赤手空拳。可無一例外的,四人均是眼露精光,內(nèi)息大成之輩。
夕瑤卻像是沒看到他們似的,只是喝著杯中的美酒。
她似是已經(jīng)有了些醉意。
持劍的那人看著她,眼中淫光一閃而逝,道:“什么江洋大盜,不外乎就是個借酒消愁的女人罷了?!?p> 此人名為溫繼勛,人人都知他是謙謙君子,卻極少有人知道,這是個“見色忘義”的卑鄙小人。
若是在人前也就罷了,可若是讓他遇到單身貌美的女子,那結果怕是就不好說了。
看他眼前這幅模樣,明顯已對夕瑤起了心思。
在他身旁的,則是“青山刀門”劉葉青,此人色心雖不及溫繼勛,卻也相差無幾,兩人臭味相投,向來是劉不離溫,溫不離劉。
至于剩下的兩人,則是一對同胞兄弟,喚做章從伯,章從仲,乃是綠林中響當當?shù)娜宋铩?p> 這兩人雖劣跡斑斑,卻也有自己的行事準則,絕不殺傷老人孩子,絕不欺辱女子,倒也算得上是一方豪杰。
借酒消愁?女子?
聽聞有人評價自己,夕瑤這才放下酒杯,看向了溫繼勛。
在酒水的刺激下,夕瑤面頰浮現(xiàn)出一抹殷紅,美的不可方物。
溫繼勛看直了眼睛,口水一口一口的往下咽。
夕瑤看向溫繼勛,眼神陡然凌厲了起來。
她或許并未認出眼前之人是誰,但卻看出了他眼中的淫穢之意。
夕瑤冷聲道:“你想死嗎?”
溫繼勛被嚇了一跳,竟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
劉葉青卻是眼睛一瞪,歷聲喝道:“動手,莫要等她清醒過來?!?p> 喝聲中,他已伸手成劍,向著夕瑤周身幾處大穴點去。
可他剛邁出一步,就被人攔了下來。
不知何時,章從伯已擋在夕瑤身前。
劉葉青臉色鐵青,道:“姓章的,你要做什么?”
章從伯怒不可遏,道:“做什么?這正是我要問你的。
我們來時就已講明,此行只為‘藥方’絕不傷人。你方一出手就是‘青山刀氣’,分明是要廢了她的功夫,到底是何居心?”
他看了夕瑤一眼,嘲諷道:“難不成是見了人家姑娘貌美,生出了什么別的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