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嚇得鮑勃臉色大駭,急忙伸手捂住了凱維斯的嘴,一邊朝著卡梅賠笑臉道:“我家大人這是喝多了,喝多了?!?p> 卡梅臉上同樣是震驚之色,但他心底不免涌出一種喜悅之感。
他身為亞海帝國邊疆重臣,投靠敵國,其實背負(fù)著極大的心理壓力。凱維斯的話,無疑是在為他開脫。甚至,他覺得這個新任軍機(jī)大臣可以策反,收為己用。
卡梅隨即笑道:“賢侄,你不必驚慌。此間除我們?nèi)酥?,別無外人。欽差大人乃是酒后胡言,我不會當(dāng)真的?!?p> “誰說老夫是胡言亂語?”
凱維斯掙脫了鮑勃的手后,怒視著卡梅,“老夫所說,皆是肺腑之言。而且,老夫也沒醉···”
說著,凱維斯還想伸手去端酒被,但手伸到半空中便落下了,整個人已昏睡過去。
“叔父大人,叔父大人?!?p> 鮑勃一臉焦急,輕輕的推動著凱維斯的身子,但是回應(yīng)他的,只有響起的呼嚕聲。
鮑勃忙向卡梅賠罪道:“我家大人酒力不勝醉倒了。城主大人莫怪,我等不得不先行離開,尋個酒店住下?!?p> 卡梅不以為意的擺擺手,笑容如同菊花般燦爛。
“賢侄啊,何必這么見外。我城主府雖不算大,但招待貴賓用的客房還是有的。你們不如就先在客房歇息。”
鮑勃再三推辭,可耐不住卡梅執(zhí)意挽留。
于是,在蘭姨的指引下,鮑勃背著熟睡不醒的凱維斯來到了客房。
客房位于整個城主府的西首,距離琳達(dá)所在的小樓挺遠(yuǎn)的,這讓鮑勃放下心,不至于被小姑娘認(rèn)出聲音來。
“兩位貴客便在此處休息?!?p> 蘭姨半低著頭,恭敬的一手將門推開,“稍候,我會派婢子下人前來服侍?!?p> 鮑勃眉頭微皺,拒絕道:“不必不必!”
“這是為何?”
“倒也沒什么。
”鮑勃自然不能說出真正的原因,隨便編了一個由頭說道,“我家大人是軍人出身,天生不喜歡有人服侍。你便不用派人來了,免得他老人家看著心煩?!?p> 蘭姨不敢多問,微微施禮后,告罪離開。
鮑勃走入房間,將凱維斯于寬大的床鋪上安置好了,再回身關(guān)上了房門。
接著,他躡手躡腳的在房間的四周轉(zhuǎn)了轉(zhuǎn),又將耳朵貼到墻壁上聽了聽,確定沒有人在附近之后,方才低聲說道:“凱維斯叔叔,我看差不多了?!?p> 剛剛還在發(fā)出鼾聲的凱維斯一下子睜開了眼睛,兩道目光如同閃電一般,除了臉龐還有一些潮紅之外,哪里有半分醉酒之色。
凱維斯在床鋪上直起身子,用手拍拍下邊的軟褥子,嘆息道:“果然是極盡奢華,光是這一床串珠天鵝絨的褥子,就夠?qū)こH思页源?shù)月了。”
鮑勃跟著附和道:“這個胖子的貪,絕對夠得上窮兇極惡四個字。”
“所以說,這貪官叛徒非除不可。”
凱維斯右手一揮,仿佛手中多了一柄利刃。與此同時,他的眼神里閃過凌厲的殺機(jī)。
鮑勃道:“不過話說回來,叔叔你在酒桌上的演技,真的是登峰造極了。狗官現(xiàn)在,一定還蒙在鼓里呢?!?p> 凱維斯無奈的笑笑,道:“為了帝國,免不了逢場作戲了。希望計劃能夠順利進(jìn)行。我們找的那頭替罪羔羊,才不算是白費?!?p> 鮑勃點點頭道:“一定能夠順利的,叔叔您話都說到那份上了。我尋思,狗官說不定正在琢磨著如何策反您。”
真實的情況,與鮑勃所預(yù)想的相差無幾??坊氐搅俗约旱臅浚业牧艘恢睗摬卮颂幍呢i草伯,與他商議凱維斯一事。
“什么軍機(jī)大臣,欽差大臣的。一并掐死便完了。”
豬草伯不耐煩的說道,他白日里長年潛伏于書房,早已呆的無聊了,恨不得戰(zhàn)爭馬上暴發(fā)。
“卡梅,你不是說你控制了城防軍的大部分嗎。那還等什么呀,直接干TNND!”
卡梅心中雖然對這豬人的粗鄙極為不屑,表面上還是耐心跟他解釋:“本座之所以遲遲不起兵,就是因為還有諾爾這個名義上的軍事長官。部隊之中,是有一些本座的心腹。但等到舉事之時,靠的還是底層的士兵?!?p> “那諾爾頗有些威望,到時候振臂一呼,士兵集體嘩變,那輸?shù)目峙戮褪潜咀??!?p> “謀大事,要做全盤打算,每一個細(xì)節(jié)都不能放過。有一處遺漏,都有可能導(dǎo)致滿盤皆輸?!?p> 卡梅這邊苦口婆心的解釋,那邊豬草伯聽跟沒聽一個樣,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口中濃烈的腥臭味噴了他一臉。
卡梅苦笑道:“伯先生,上次本座給您送去的漱口之物,可堪使用?!?p> “那個啊···”
豬草伯挖挖耳朵,似乎是想了很久才擠=記起來。
“被老子一口氣全喝了,味道還不錯,下次可以再送點?!?p> “這···”
卡梅一臉錯愕,接著搖了搖頭道,“先不說這些了,當(dāng)務(wù)之急,是要想法子策反這名軍機(jī)大臣?!?p> “無論如何,這軍機(jī)大臣也是絕品的高官。若是能讓他為我所用,那起兵一事,便能大大加快進(jìn)程了?!?p> 卡梅其實也很是焦急,他收到了來自王都的密報,說是皇帝陛下決定,一月份就發(fā)起聯(lián)合攻擊。也就是說,他要趕在下個月之前,做好妥善的安排。
“那老子依舊無事~”
豬草伯大喇喇的在椅子上仰躺著,翹起腳來,搭在桌案上。
卡梅忽然想起了什么,笑道:“本座有一個好消息,您不是對之前老騎士逃走一事耿耿于懷嗎?他被凱維斯送還來了,真是給本座個大驚喜?!?p> “本座仍將他鎖在西北地牢當(dāng)中,就交給伯先生料理了。”
豬草伯聽到這個消息,果然大喜,從椅子上蹦了起來。用力過猛之下,咔擦咔擦,又踩壞了幾塊地磚。
看著卡梅肉疼的表情,豬草伯勉強(qiáng)擠出幾分歉然,然后獰笑道:“總算把這老崽子逮回來了,這回老子可不會放過他。”
他從書架后邊掏出一件斗篷披到身上,遮蓋住他的豬頭,走到門口,又突然停住腳步。
“你腦子好,你說說,會不會送來的是西貝貨。”
卡梅沉吟道:“本座覺得是本人,無論是年齡還是身材,都沒有問題?!?p> “也罷也罷,有沒有真龍勁,老子一咬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