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風(fēng)雨欲來
突如其來的扇骨射中聶壹的要害,徹底截斷了他羸弱的生機(jī)。
莫洛的眼睛立了起來,面色發(fā)白,挽住聶壹的長發(fā),將他的頭顱割下。
骨勇之人,怒而臉白。
割掉頭顱到無頭的身軀倒下,沒有一丁點血跡,因為他早就是一個無血的空殼。
莫洛冷著眼看向扇骨射來的方向,那里,渾身是血的聶貳從血泊中站了起來。
那些血,都是他的。
誰能想到,聶壹是死在重傷的聶貳手中呢?
其實一開始都在聶貳的算計之中……
他準(zhǔn)備假死脫身,卻沒想到莫洛竟然莫名其妙的把聶壹弄的垂死。
于是他決定收了聶壹的命再跑。
殺死聶壹,于他來說是終結(jié)自己的宿命。
從一出生就開始爭斗,總得有個收尾。
“吶吶吶吶吶……”
古怪的笑聲再次從聶貳的口中傳出,依舊肆虐,依舊絹狂,只不過聽上去有些中氣不足。
他狂笑道:“我真是小覷你們了,不過,謝謝你們幫我殺了聶壹這個蠢貨……”
他笑得聲嘶力竭,仿佛是什么極大喜事。
“天風(fēng)長舞!”
長風(fēng)浩起,將聶貳衰弱的身軀托起,他飄柔如柳絮,又準(zhǔn)備乘風(fēng)而逃。
可莫洛怎能如他愿?
十倍崩力!
轟!
地面崩裂,莫洛彈射而起,筆直的飛向懸在空中的聶貳。
聶貳嘴角冷笑,他早就計算過了,莫洛就算全力一躍,距他至少也有三丈。
這三丈就是鴻溝,就是聶貳自信能逃命的保障。
然后莫洛就向他丟了一個郭大王……
聶貳:???
我草了??!
郭大王如同老僧入定一般,一直盤坐在莫洛頭頂,如今被當(dāng)做秘密武器被扔了出去。
金色的猴子從天而降,有古怪的佛音響起,郭大王一腳蹬在聶貳臉上,將他蹬的筆直向下墜落。
面色發(fā)白,雙眼泛紅的莫洛出現(xiàn)在跌落的聶貳面前,手中的黑刀狠狠斬向他的脖頸。
黑刀鋒利,頭顱與脖頸分離,紅黑色的血液在地上流淌。
莫洛手中拎著兩顆頭顱,他面目猙獰,渾身是血,像極了來自地獄的惡鬼。
這一刻才讓人想起他的綽號來――
屠夫。
在這濃郁的血腥氣中,一昏急沖沖的趕了過來,看到這場景欲言又止。
“小和尚,你休要勸我留人性命,若是我落在他們手中,豈能留我性命?”莫洛的眼睛有些駭人。
這世界未曾有非黑即白,卻有你死我活,生和死你總得選一個。
一味的勸人向善才是世間極惡。
一昏卻仿佛失心瘋了一般:“未來果真是無法改變的么?”
“師弟,你著相了?!币怀奎c醒他。
莫洛倒是有些不信這話了,冷聲道:“你說的是什么未來?”
畢竟一昏過來勸莫洛手下留情,結(jié)果聶壹被聶貳弄死了,這特么……
你夢見個錘錘未來?。?p> 我信你個鬼,你個小和尚,壞的很!
一昏悵然若失的嘆了口氣:“唉,未來果然是冥冥中的定數(shù)……莫施主,你的生死大劫要來了。”
莫洛將手中的頭顱扔在地上,骨碌碌滾出許遠(yuǎn),他冷笑道:“殺這兩個人面獸心之徒,怎么?老天還要降劫罰我不成?”
“若是按你佛門說法,我這便是斬妖除魔!”
“彌陀佛,”一昏并沒有生氣,只是念了聲佛號:“莫施主,你可曾想過,這兩人只是古家給你準(zhǔn)備的餌?”
“你若是被他們殺了也便罷了,你將他們殺了,古家就會在你身上感受到威脅,勢必不惜代價將你擊殺?!?p> “他們不會放任你這樣的威脅成長起來,會采用極端的手法抹殺。”
莫洛終于驚醒過來,腦門上冷汗連連,面色變得陰晴不定。
古家,這樣的龐然大物,聶家兄弟不過是他們的走狗。
可莫洛沒想到的是,聶家兄弟只是用來試探他的,像是在試探用多少力才能抹殺莫洛。
殺雞用雞刀,殺牛就用牛刀。
從一開始,古家就沒想要莫洛活!
從莫洛剛從天骸山脈走出來,毒殺聶肆之后,他就陷入了一個死局!
原來他早就被那龐然大物虎視眈眈……
“莫施主,進(jìn)山還有一線生機(jī)?!币换栊÷曊f道。
莫洛長出一口氣,沉聲道:“諸位,古家的目標(biāo)是我,你們早點逃命去吧,免得受我牽連。”
多一個隊友,多一線生機(jī),這句話莫洛終究沒有去遵從。
又將郭大王塞到邱月月手中:“月月姑娘,拜托你照顧好郭大王?!?p> 一晨不樂意了:“莫施主看不起貧僧?這般棄你而去,哪里是義氣?”
呦,還是個講義氣的和尚。
邱月月也不滿:“你覺得本姑娘會怕這些鼠輩?”
“不,因為這是我的命,我想自己扛著!”莫洛堅定的拒絕。
面對古家這樣的龐然大物,莫洛實在不忍心將他們拖下水。
“諸位,活下去,我也一樣。”莫洛轉(zhuǎn)身邁入茫茫山色之中。
眾人并沒有去追趕,因為莫洛已經(jīng)嚴(yán)詞拒絕了,追上去也會被攆回來。
再說了,你不讓我?guī)湍?,那我偷偷幫不讓你知道不就好了?p> 邱月月忽然把郭大王塞到一晨懷里,囑咐道:“你們金光寺得罪不起古家,還是早些回山去吧。我去幫他,你們照顧好郭寶寶。”
這話說完,邱月月也步入山色之中。
邱月月一番話,確實說到點子上,一晨和一昏身后是金光寺,貿(mào)然幫莫洛只會拉金光寺下水。
這是兩個和尚不想看到的。
“吱?”郭大王有些疑惑。
一昏嘆氣道:“師兄,進(jìn)山吧。”
一晨點了點頭,兩人一猴三個僧徒,深一腳淺一腳的踏入茫茫山色中。
……
玄宇洞天的崩塌接近尾聲,那樣絕美的畫卷被撕的粉碎,在虛空中化作一座寶爐。
那是寒山國的至寶――玄宇爐。
玄宇爐出現(xiàn)的時候,鎮(zhèn)守三瀧之地的瓊羅神就已經(jīng)現(xiàn)身,巨大的神祗虛影占據(jù)了大片天空。
祂碧油油的眸子緊緊盯著那座燃著神焰的寶爐。
在天骸山脈的北方,悸淵神高大的身影屹立在地平線上,祂的身上燃起神火,戰(zhàn)意滔滔。
神戰(zhàn),似乎一觸即發(fā)。
嗡――
玄宇爐發(fā)出巨大的顫音,像是在宣告自己已經(jīng)解困,傳出蘇醒時的鳴音。
這座至寶,像是大日一樣熾熱,光芒通天徹地,照耀四方。
瓊羅神眼中碧光閃動,有神音響起,天空中的浮云忽然化作巨掌,抓向玄宇爐。
從地面向上仰望,像是有云之巨人在捉拿大日。
“豎子敢爾?!”
悸淵神怒斥,發(fā)出雷霆之音。
嗡――
玄宇爐再次震動起來,那云氣組成的巨手還未觸碰到,就被高溫蒸發(fā)的一干二凈。
虛空被灼燒的扭曲起來,玄宇爐搖晃,撞破虛空,直直往北方落去。
悸淵神見了,急忙轉(zhuǎn)身向北域追逐。
瓊羅神眼睜睜的看著玄宇爐飛走,卻沒有出手阻攔,因為這等至寶不是祂能夠染指的。
方才用云氣大手試探已經(jīng)是鼓足了勇氣。
占據(jù)天幕的神祗虛影消失,瓊羅神的真身正踏足在一塊廢土的半空中,身旁跟了個頭發(fā)花白的老朽。
一身玉甲的瓊羅神面色有些發(fā)白,祂對老朽道:“青伯,隨我去京城一趟。”
青伯有些詫異:“東家,你已經(jīng)好久沒有回京了,怎么突然……”
瓊羅神的臉上有青氣冒出:“這次是進(jìn)京面圣,向陛下請罪?!?p> 這次天骸獸潮和玄宇爐脫困,怎么說都得算在祂頭上,因為這里是祂鎮(zhèn)守的區(qū)域。
早點請罪說不定責(zé)罰還能輕點。
至于玄宇爐為何脫困,在瓊羅神看來,應(yīng)該是寒山國的武夫成功了。
如果拓跋灰聽到應(yīng)該會當(dāng)場哭出聲來……
一道翡翠色的神虹架起,化作流光向南方飛去。
……
次日,瀧川古城。
古家的一座宅院內(nèi),一位面容俊朗的中年男子坐在院子的亭榭中,焚香煮茶,觀看水池里的靈魚。
那水中的靈魚一青一紅,體態(tài)纖美,魚鰭像是翎羽一樣修長絢麗。
茶是靈茶,煮茶的壺是寶器,壺中的水是靈泉,這樣泡出來的茶,始一倒出來就茶香撲鼻,靈氣四溢。
中年男子呼吸間都縈繞著濃郁的靈氣,他端起茶盞,小酌了一口卻又立馬放下,皺起了眉頭。
這等靈茶,竟都配不上他的品味。
立時就有侍女上來,將茶水倒掉,重新沏茶。
此時正是早間時候,這中年每在此時都會坐在這里喝茶。
亭子外的長廊上傳來腳步聲,不一會兒就有一個青年男子走入亭子,恭恭敬敬的向喝茶人請示。
“二叔,族里剛剛傳來消息,聶家兄弟的尋仇蠱已經(jīng)死了?!?p> 尋仇蠱死,就意味著尋仇蠱的宿主已經(jīng)身亡。
喝茶人蹙了下眉頭:“真是一家子廢物。傳令下去,發(fā)絕殺帖?!?p> 青年小聲問道:“二叔,要發(fā)什么顏色的帖子好?”
喝茶人拿起新泡的茶喝了一口,開口道:“家主早就招待過我,這個姓莫的小子,要用紅帖。”
“紅帖?!”青年驚呼出聲。
要知道,紅色絕殺帖可是古家最高級別的絕殺帖!
這意味著,古家將不記一切代價,誅殺這位姓莫的少年!
青年有些納悶道:“二叔,這莫家賊子何德何能,承受的起紅帖?”
喝茶人冷冷的撇了他一眼:“不該問的別問!”
青年心中一跳,立即禁聲。
“玉劍書生和磨刀客有消息了嗎?”喝茶人看著水中游魚,目光又變回平靜。
那青年道:“還沒有找到他們,不過已經(jīng)得到消息,他們都在瀧??ぁ!?p> “嗯,”喝茶人點頭道:“看緊他們,這兩個人才是大魚,古家找了他們這么多年,這一次一定要把他們釣出來?!?p> 他的目光陰冷起來:“哼,磨刀客,這么好的餌我就不信你不來吃……”
……
明天的章節(jié)就不在凌晨發(fā)了,晚點發(fā),我要理清一下思路,想想要寫什么東西,如何表達(dá)。
看到別人的書都有角色,我搗鼓了半天,后來才知道要有運營官才有的,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