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一個兩個都瘋球了
趿拉著一雙白底黑面老布鞋,楚回哼唧著去了酒窖。
剛拉開酒窖的門,就有一股濃郁到?jīng)_鼻的酒香悶了楚回一臉。他轉(zhuǎn)過臉又猛吸了一口氣才走進去,看著橫七豎八空空如也的酒壇子,楚回一把抓住自己胸前的衣襟,他覺得他的心……在滴血。
“我可憐的青山醉——”
“還有我珍貴的紅牡丹——”
“??!我的云頂霜寒露——”
……
“啊啊啊啊啊臭小子!還不快給我滾!出!來!”
聲如驚雷,震落了一個酒壇子,露出一片用金銀雙線繡著云紋的墨色衣角。
楚回氣沖沖走過去,剛想劈頭蓋臉將糟踐他酒的臭小子罵一頓,卻在看見君珩閉目酣睡的臉時,有一瞬間的停頓,而在這停頓之后,他想罵出來的話竟都給忘了。
張了張嘴,他又十分寂寞地閉了上。
十分嫌棄得將醉死過去的君珩半背半拖地弄回了他屋里,楚回捏著鼻子三下五除二將他脫了個精光扔進了被子里,“臭小子,我一把年紀了,還要伺候你!”
第二日傍晚,君珩才暈暈乎乎地睜開眼。
錦被下一絲不掛的空蕩感,使得他黑眸大睜。
這事兒,也就楚回能干出來,君珩揉了揉額角。
裹著被子下地,君珩找出一身干凈衣服換上,又拿著一身去泡了湯池。
隔著氤氳的霧氣,他好像總能看見那張明艷靈動的臉。
手腕微微轉(zhuǎn)動,其上銀色光芒流轉(zhuǎn),越來越濃。
眾人只聽‘砰’地一聲巨響,守在湯池周圍的穹蒼弟子,親眼見到從湯池屋頂躥出了一道巨大水浪,那水浪沖破屋頂猛然直上,他們還沒回過神,就被‘嘩’地一聲淋了個通透。
“怎么了怎么了?又怎么了這是?”清點了一天都沒清點完自己到底被君珩喝了多少酒的楚回,聽聞這一聲巨響又風風火火地趕到了這里。
那些弟子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尊主在里面沐浴……”
“然后……湯池炸了?!?p> 他們說的算是比較委婉,連起來的意思就是——君珩把湯池炸了!
重修一整個湯池……那得多少銀子?哦,他根本不敢想。
“啊啊啊——”楚回覺得,這次他心態(tài)徹底崩了?!白靼勺靼?!我不管了,誰愛管誰管!”
他再次罵罵咧咧地走了。
屋外的動靜,君珩聽的一清二楚,只是他心底并沒有什么觸動。他覺得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沒意思極了。
為了楚回不會過早地被他氣死,君珩今夜并沒有打算去喝他酒的,然而他翻來覆去都睡不著。
他很煩躁。
煩躁的后果就是他顧不得楚回的生死了,他又去了酒窖。
輕輕一拽,他就扯斷了楚回新上的巨型金剛鎖。
與此同時,山門外,一個少年正呼哧呼哧地爬石階。
守山門的弟子見了他驚奇道,“逢爾?”
沈馥彎著腰,喘著粗氣拱拱手,“是、是我,兩位師兄有禮了,師父已經(jīng)回來了吧?”
那人點點頭,“尊主早在四五日前就回來了,你、你怎么才回來?”
“因為——”沈馥平復了一下心情,“因為師父交代我去辦別的事情了?!?p> “原來如此?!?p> “怪不得,這么晚了,快進去休息吧?!?p> “多謝兩位師兄,我這就先進去了?!鄙蝠バχ退麄儞]揮手,轉(zhuǎn)過身時,臉色頓變。
她磨了磨牙,“該死的君珩,看我怎么收拾你!”
沈馥怒氣沖沖地進了君珩的院子,卻撲了個空,又擼了擼袖子將清越從睡夢中拽起來,“醒醒醒醒!快點醒,再不醒我這就要扇你了!”
“干什么!”清越終于在掌風距離他的俊臉還有一寸的時候,猛然驚醒,他看清沈馥的臉,“哎你小子回來了?楚先生給你弄得易容術怎么不見了?”
“君珩呢?”她一字一頓,問得咬牙切齒。
“……啥?”這是他見過第二個在穹蒼敢直呼尊主名字的人,第一個當然是楚回。
“他在哪?”
“大、大晚上的當然是在睡覺了……”大抵是沈馥臉上的表情太過兇惡,清越結巴了一下。
“院子里并沒有!”
“那可能又去酒窖了?昨晚上就是楚先生把喝得醉醺醺的尊主從酒窖帶回來的……哎你干什么去?”
清越話還沒說完,就見沈馥風一般地消失了。
對著涼涼的夜風,他抽了抽嘴角,走之前也不知道給人家把門關上,他將被子往頭上一蒙,“嘖,一個兩個都瘋球了……”
如同旋風一般,沈馥破開了酒窖半掩的門,月光頓時傾瀉一地流銀。
一道熟悉的身影,就這樣披著月光正正地落入正斜倚在大酒缸上的君珩眼中。
他微微瞇起有些迷離的黑眸,從下往上一寸寸緩緩上移,在瞧見那張明艷靈動的臉時,他的心神皆為之一振。
迷蒙半晌,君珩又閉上眼,哂笑一聲,他喃喃自語似是在告誡自己。
“別想了?!?p> “都是假的。”
“她不會再出現(xiàn)了?!?p> “永遠不會了……”
沈馥皺眉,她滿肚子都是這幾日積攢的怒氣,她想她要是見著君珩,她一定先罵他個狗血噴頭!然而她攢了一路的臟話,全部在看見眼前情景的這一刻忘了個干凈。
眼神半闔,兩頰酡紅的美男懶懶地倚著身后的大酒缸,一腿曲起,一腿伸平,領口松散地露出一小片瑩白肌膚,衣服下擺凌亂地堆在腰間,酒壺搖搖晃晃地掛在男子兩根修長的手指間,墨發(fā)散亂,有幾根貼在了他的臉上。
沈馥張大的嘴巴也寂寞地閉上了。她甚至想將那幾根膽大的頭發(fā)拿下來,在她的手即將要落到君珩臉上時,她猛然清醒?!尽囊宦?,她打了自己伸向君珩的那只手,痛恨無比道,“讓你色欲熏心!挨打了吧,活該!”
這聲清脆的響動,喚回了君珩的一絲神志。他半垂的睫毛微微一顫,又緩緩睜開了眼睛。而眼前比剛剛距離更近的那張臉,刺得他瞳孔一縮。
兩指間搖搖晃晃的酒壺猝然落地,突然的響動嚇了沈馥一跳。她還沒來得及說些什么,就感覺一片陰影將她籠罩其中,突如其來的大力將她撲倒在地,眼前視線半旋,隨即一個重物欺身而上。
一個壇封好死不死地硌了她的后腰一下,沈馥整張臉都皺了起來,她明明是來教訓君珩的,怎么倒像是被他教訓了一樣!“你是想我死嗎!哎喲,疼死我了……”
“不,我想你活著?!本衲局?,卻一板一眼的回道。
“想我活還不快點從我身上起來!”沈馥揉著腰側,“硌不死也被你壓死了!”
誰知君珩在她上方眨巴了眨巴眼睛,非但沒從她身上起來,竟然還將下巴擱在了她的頸窩處,悶聲道,“其實……死也挺好。”
沈馥:“……”
趙行
我:明天吻戲安排一下。 君珩:時刻準備著! 沈馥:我能拒絕嗎? 清越: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我申請旁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