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騙風四良
風四良見我停下喝水,斜眼打量著他,抬起頭環(huán)顧四周,“那東西和我們一樣,是被迫困在此處的。你昨夜試符,他必定知曉,因此幻化尋你要破解之法?!?p> “你怎么知道我昨天是在試符?”
“我是修士?!?p> 我用衣袖擦著嘴,見風四良瞪了我手腕一眼,這才記起,身上這衣服是他的,“瞪我干嘛?回去干洗了還你。”
“不用,出陣便還我?!?p> 風四良將我遞還給他的水壺放入腰包,瞥了我一眼,似乎是聽見我罵他小氣的話了。
我有些尷尬的用一根手指撓著臉,“你剛剛去哪兒了?”
“找蠱穴?!?p> “?。俊蔽胰?,這真是藝高人膽大啊!“鎖子陣內你居然敢去找蠱穴?你找那玩意兒干嘛?”
“散蠱?!?p> “哦?!蔽一腥淮笪虻狞c點頭。
想想也對,這家伙這么恨妖靈,怎么可能見著一窩蠱蟲不滅了它們。
不對。
我眉頭微動,輕歪頭,“你能使用法術?”
“不太能?!?p> 不太能就是能啰。
難怪他可以和那猴子打成平手。
心中再次感嘆,和他這高境界的相比,我果然是個普通人。
至少我在這陣里,靈氣完全調動不了。
我偷眼打量著風四良。
要是這家伙好說話些,不是這一副總想讓我貼符的模樣。我真想抱著這貨的大腿,求他做我朋友,順帶教我?guī)资职 ?p> 我暗自嘆氣,見風四良盯著我,我有些發(fā)毛,“怎,怎么了,你不會還以為我是那猴子幻化的,打算收拾我吧?!”
“怎么破陣?!?p> 我暗自擦了把冷汗。
還好他沒有以為我是猴子幻化的,要真誤會了,就他對付猴子的那一套,我吃不下一招,就得交代在這里。
“鎖子陣,還能怎么破?要么找到陣眼破鎖,要么找到被困的主,咔……”我用手握成拳,伸出拇指在脖子上劃拉了一下。
風四良思索片刻,從腰間掏出一個與那猴子出現時,放入腰包里一模一樣的繡球,“被困的可是這金蠱王?”
我沒敢伸手接,有些警惕的看向風四良,顯然他察覺了我的異常,問道:“怎么了?”
“額……”我頓了頓,看著風四良那張極度讓我想貼符的臉,我決定實話實說,“剛才那猴子出現時,也有和這一樣的繡球?!?p> “正常?!?p> “這還正常?那什么是不正常的?”我有些意外,是不是什么事情對于這小屁孩來說天下沒有不正常的事啊?
“天下之道,皆有陰陽?;没g,調節(jié)陰陽掩生靈之耳目,見即能所化,你不知?”
我瞇著眼下巴微抬,嘴微撅就像是在說吁一般。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
老哥怕我學了幻化他找不到我,壓根沒讓我接觸到幻術。
“你……剛才說的口訣,能再背一遍嗎?”
風四良似乎無語了,他再次沉默了一陣,將繡球往我面前再次送了送,“鎖子陣的目標可是它?”
“你不是修士嗎?知道什么陣還不會破?”我撇著大嘴,拿過繡球,上下左右的打量了一番,在耳邊搖了搖。在手上顛了兩下,感覺像拿了個雞蛋。
金蠱王吸收了這么多人命,要是能把它的靈氣逼出來,說不定能補全石月逸的魂魄。
這蠱殼也是入藥的上等佳品,弄到暗市賣也可以換點恐怖屋的房租。
只是風四良搗毀蠱穴,單單抓了這蠱蟲是為什么?
他這種領著工資,還是世家子弟不可能是為錢吧。
我要怎么樣才能在他眼皮子底下,補全石月逸的魂魄,留下這個蠱蟲殼呢?
我偷眼觀瞧著風四良,裝模作樣一番后,拿起一幅世外高人的模樣,“這個啊……不好說?!?p> “怎講?”
我將驅靈刃插回腰間,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把玩著那只繡球,“符陣師派系眾多,想必你是知道的,派系之間的紛爭也可追溯到幾千年前。一千年前派系爭斗甚至到達頂峰,甚至影響到了當時人族的正常生活……”
風四良打量著我,“和這有關系?”
我抑制住瘋狂上揚的嘴角,轉身隨意的邁動著步子,“千年前,一位高人設下鎖子陣,將當時頗有名望的符陣師困于陣中,并留下字?!l能破除鎖子陣,他便協(xié)助那家符陣師滅其他派系。’”
我回轉身來,見風四良帶著疑惑耐著性子聽我胡謅,左唇角不由得輕上揚,“之后的結果,文書中并未記載。不過自那之后,破鎖子陣便成為符陣師斗法的關鍵。”
“破陣的符咒也是一個派系的鎮(zhèn)派之秘?!蔽疫~著步子看向風四良,“破陣符咒每家各有不同,不過有一點是相同的。那便是現場畫符?!?p> 我停住腳步,垂下眼瞼身子微微前傾,“你懂我的意思吧?”
“符陣師之爭?我從未聽聞過。”
“你才多大點兒,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我用年紀堵他的嘴。
“不少于千萬歲?!憋L四良用陳述渴了就需要喝水的語氣回答著我。
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這小屁孩也太中二了吧。
不少于千萬歲?
哦,他估計是說的風姐吧,那家伙確實說過她挺老的。
我輕咳一聲,稍微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符陣師之間的事,還能讓你們其他行業(yè)的修士知曉?在遇見你之前,我不也沒聽說過哪個世家是以繡花針為武器修煉的嗎?”
風四良垂下眼瞼看向我手上的繡球,我心就跟有熊孩子在瞎鬧騰一樣,砰砰直跳。
就當我以為風四良識破我的謊言時,風四良直接轉身離去了。
“若有危險,立刻喚我?!憋L四良淡淡的聲音飄了過來。
我下壓著唇角,“知道了!”
這能有什么危險,最危險的人應該是你吧。
風四良離開后,我拍著胸脯長長呼出一口氣,手將繡球一拋一接,“饒你本事大如天,照樣三言兩語把你騙?!?p> 為了防止風四良在我施咒時,發(fā)現不對勁,壞我好事。我忍痛拿出了十幾張符咒貼在周圍,弄了個小結界。
再三確認結界應該不會被風四良輕松破除后,這才放心大膽的將石月逸的魄符和繡球放在一起。
我跪坐在地,抽出一張合魂。想到石月逸若是補全魂魄后,將她封印帶在身上,難保風四良不會察覺。
到時候不好解釋。
按照那小屁孩對妖靈的厭惡程度,十之八九會翻臉,搞不好還要被他扎一頓。
思來想去又抽出了張渡符,我打算在補全石月逸魂魄后直接送走她。
想象是很美好的。
所以現實毫不客氣的給我一耳光,差點沒把我給扇背過氣去。
我將驅靈刃穿透繡球,一陣掐訣念咒之后,又將石月逸的魄符與合魂穿入驅靈刃中。
我閉上雙眼口中念念有詞,握住驅靈刃的手在空中畫出了合魂引渡的陣法。我猛然將雙眼睜開,手挽了個刀花,大喝一聲:“去!”
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將驅靈刃穿透渡符,深深的釘在了地上。
原本按照道理來說,此刻符咒會因我體內靈氣的引動而自燃。
可現在我體內靈氣就跟干了的水泥一般,完全引動不了。
現場什么事都沒發(fā)生,搞淂我好似中二病犯了一般,在瞎折騰。
我嘆了口氣,松開了驅靈刃。雙手摸兜,想要找個打火機。
我在風四良的風衣內兜里翻到了一個刻著奇怪花紋的防風打火機。
我抬眉,也并未多想,直接打開防風打火機的蓋子,打算將那些符咒點燃。
萬沒想到我將那蓋子一打開,一股灼人的熱浪直襲我面門。
我手下意識的松開,將那火機扔到了驅靈刃旁,那火快速將驅靈刃上的所有東西燃盡。
我雙眼因那熱浪灼得直流眼淚,順手用衣袖擦著淚水。
就這么個功夫,我再抬眼時,看見了穿著一襲白衣的石月逸向我深深鞠了一躬,隨后消失在我眼前。
與石月逸一起消失的,還有我體內臍輪中跟水泥墩子般凝固似的靈氣。
這一空,差點沒把我喘的氣給扯下去。
我軟弱無力的趴在地上,看著開始蔓延的火,我意識到了事態(tài)的嚴重。
風四良這人就不能用正常的修士眼光去看待。
恐怕他這打火機內的火不是什么凡火。
別他大爺的是三昧真火吧?
要真那樣,我驅靈刃就完了!
我心疼的望向被火焰包裹住的驅靈刃,有心想要將其從火焰中弄出來,全身卻癱軟如泥根本動不了。
山中小風好死不死的吹了起來,那火順著風就向我燃燒了過來。
我有心想要呼救,卻不等我張口,火焰就將我徹底包裹。
那重灼熱的疼痛令我失聲尖叫著,意識在快速被抽離。在我徹底失去意識前,我似乎看到了兩個人向我奔來。我設置的那小結界對于他們來說,仿佛不存在一般,輕松被破解。
令我覺得可悲的是,他們雖然突破了我所布置的結界,卻被那四處蔓延的火所困住。
我做著無用的掙扎,黑暗襲來,我徹底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