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麻雀大叔叨咕的聲音極小,但九黎仍舊聽了個真真切切。望天長嘆,
“不怪我們不努力,只怪?jǐn)橙颂珡?qiáng)悍。叔,我不為難你,明日一早,我等你接我回家~”
就這么將自己一手養(yǎng)大的羊送進(jìn)虎口,著實不甘心,最后橫了心道,
“走,咱現(xiàn)在回茅草屋去!”
一手牽著九黎,一手掐了個訣。瞬間抵達(dá)院門前。可到了門口,又停了下來。
九黎期待的看向麻雀精,“叔?叔?走哇!”
麻雀精方才義憤填膺的怒火,在見到茅草屋內(nèi),悠哉悠哉喝茶的山主大人之后,突然間不敢發(fā)了。不得已回頭跟九黎商量,“那個,黎兒啊,叔覺得咱們還是待咱們冷靜下來再……”
眼見著麻雀叔要反悔,九黎干脆推開院子的仿若裝飾的門,沖著里頭喊,
“師父,麻雀叔過來有重要的話要跟您講!”
麻雀精被山主一個眼神兒掃過來,忍不住一個激靈,瞪了九黎一眼,之后才不敢怠慢的一溜小跑兒的進(jìn)了山主的破屋。
心里暗自感嘆,他都來了多少次了,都不習(xí)慣這破敗的茅草房,更何況九黎。
阮尚將桌子上的糕點推了推,指了指在門口止步九黎,又指了指糕點。九黎會意,麻利兒的跑到跟前,護(hù)食兒的將跟前兒的盤兒捧住。
玉一般的材質(zhì),抱住以后的手感不要太好!幾塊兒乳白色的糯米糕放在上頭,也可口了幾分。
看在眼里的阮尚笑得“和藹”,伸手拍了拍九黎的頭,
“去旁邊吃,我跟你麻雀叔有幾句話要談~”
這話說起來沒什么毛病,但是在一旁候著的麻雀精卻隱隱約約的瞧見山主手上悄悄握緊的拳頭了。
九黎乖巧的點頭,捧著盤子經(jīng)過麻雀精身旁之時,麻雀精頻頻眨眼,無聲求助~
卻被一心撲在糕點盤子上的九黎,忽視了個干干凈凈。待反應(yīng)過來后,人已經(jīng)出了房間!
將玉盤藏好,再回來之時,師父房間里已經(jīng)被設(shè)了結(jié)界。
九黎拍著額頭站在結(jié)界外,心里替麻雀叔默默祈禱,“平安歸~”
這心愿尚未完成,就見一抹不明物體從茅草屋里被丟了出來。細(xì)看之下,竟真是麻雀叔。
娘咧,這次竟然一刻鐘都沒有挺住。九黎愧疚的蹲在麻雀精跟前。沒來的及寬慰他兩句,便感受到自己陷入一片陰影里。
回過頭瞧見一身瑕白無塵的山主大人腳不沾地的停在他們跟前。
九黎不知道他們在里頭交談了些什么,但是依照平日里師父揍人的這個程度來看,怒氣值已過半。
為了不殃及自己個,硬生生的逼著自己擠出一抹笑來,
“嘿嘿嘿,師父,您這鞋子著實不賴。哎呦,您瞧瞧,怎么能粘上灰塵呢,來,徒兒給您擦擦~”
嘴上說著,手上也不閑著,還真的就上手去擦了。
若是往常,還沒等她碰到他得鞋子,便會被師父給托起來,無它,嫌棄她手臟,可是這次眼看著已經(jīng)撫上他的鞋面了,竟然還沒有動靜。
“嘿嘿,師父,您不會真的……”仰起頭來,對上一雙不辯喜怒的眸子。
“所以,九黎你也覺得,為師對你有那么一絲絲不懷好意的心思?”
九黎脖子一僵,瞧瞧的將自己的脖子往回收了收,
“師父,那都是誤會。瞧您,一山之主,龍宮太子,腰纏萬貫,氣質(zhì)卓絕,卓爾不群,所閱美人兒無數(shù),怎么會,不會……”
麻雀精眼瞅著九黎這慫的一批,顧不得臉上以及身上的傷勢。強(qiáng)撐著一口氣站了起來,一把將崽兒扯到了背后。
躲在麻雀背后的九黎,瞬間覺得麻雀叔的背影高大起來,頓覺底氣十足。
單手叉腰,耀武揚(yáng)威,好生得意。
還沒來的挑釁,她家麻雀叔突然間蹲了下來。
一手捂著臉,一手按著地面,痛哭起來。
“山主,您就別拘著她了吧。小九黎她在您這兒都已經(jīng)住了這么多年了,如今,孩子大了,該讓她到處走走了?!?p> 呵呵,他拘著九黎了?
怕觸及山主大人的逆鱗,忙又改口,“不過,也不用走太遠(yuǎn),在咱們山上到處走就好~山主大人,發(fā)發(fā)慈悲吧~”
九黎撓頭,這是什么情況,不是商量好要一起過來問責(zé)的么,怎么突然就慫了。
想要將麻雀精給拽起來,奈何紋絲不動。
九黎嘆氣,看來只能她自己親自出馬了。
往前走了一大步,睥睨阮尚,“我麻雀叔說的是,我要去別處走走,這茅草屋我住膩了,得換個環(huán)境試試!你今兒答應(yīng)也好,不答應(yīng)也罷,這話我已經(jīng)帶到了,至于其它的……麻雀叔我們走!”
現(xiàn)在敢在外人面前給他甩臉子了~
麻雀精一陣兒腳麻,站了兩次,都沒成功。有些可憐的看著阮尚,笑得勉強(qiáng),
“山主大人,您看,既然您沒有其它的指示,那小的就先帶著九黎走了哈~”
阮尚笑得如沐春風(fēng),向前走近一步。兩人俱是虎軀一震。
“師父,我知道您老人家舍不得我。雖說徒兒冠絕咱們鳳鳴山,私下也確實有不少的雄性妖精喜愛徒兒??墒?,您是看著徒兒長大的啊,這么算下來,不合適……”
一口氣說完,還不忘討好的笑了笑。“您說是不是?”
一口一個老人家,一口一個師父,他家徒兒倒是聰慧了不少。曉得用這些有的沒的,來拉遠(yuǎn)他們之間的距離,真是孺子可教!
“所以,這些都是麻雀精教你的?”
麻雀精在一旁嗷的一聲,當(dāng)即喊冤,“山主,這個不存在的,您是知道的,小九黎她自幼聰慧異常,這些東西都是她自己悟出來的,跟屬下絕無關(guān)系!”
九黎頭腦發(fā)懵,他們原本是有理有據(jù)極有優(yōu)勢的一方,是老道他心思齷齪,怎么此刻被人吊著審問!
拿出來平日里在鳳鳴山作威作福的狀態(tài),捏著嗓子道,
“阮尚,小爺我今兒就要搬過去住我麻雀叔的窩了,至于你這兒的破茅草屋,爺不稀罕。識趣兒的就放人,不識趣兒的,小心一把火給你點了!”
阮尚靜靜的等九黎表演完,笑容看起來依舊,只是嘴角卻下沉了些。
“所以,你要離開這兒?!”
九黎也是心驚膽戰(zhàn),但奈何騎虎難下,只能虛張聲勢,
“說,說的不明白么?麻雀叔你告訴他,我九黎今兒要跟著你回去過瀟灑日子的~至于其他的,不重要!”
麻雀精偷偷瞥了一眼阮尚此時的表情――波瀾不驚,但這話如何也不敢說出口,末了,嘆口氣,
“九黎,不如等明日,叔再來接你吧。山主大人,他最疼你了。咱不能不知感恩啊……”
說出這么違心的話,他也不愿,但山主大人給他使用的御獸訣他著實頂不住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