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自來自去憑心意
京城之內(nèi),陸府。
一輛馬車急匆匆停在陸府門口。馬車上下來一個人,雙手?jǐn)n袖,腰桿筆挺,步伐緊湊,和門口小廝說了兩句,就跟著小廝進(jìn)了陸府。
有些眼尖的下人,一眼就瞅出了來人身份,趕緊繞道讓行。
這小廝將這人帶到管家處。
管家是個婦人,金釵玉鈿,濃妝艷服。見了來人,管家心里一驚,趕緊笑著招呼人沏茶。
不敢與這人坐下閑聊,這管家只是笑著行了禮,“不知大人來意?”
這人坐在太師椅上,也不抿茶,笑道,“陸大人可好?”
管家點(diǎn)頭,“大人已醒了,正在休養(yǎng)?!?p> 這人聽罷,將一直藏在袖子里的雙手顯露,取出一份帛書,“陛下有旨,讓陸大人明日午時親自將宋楚送到長樂宮。”
這管家聽了,有些納悶。雖說最近京城市井常討論這南宮鄙和陸還一戰(zhàn)之事,但其中具體起因卻不甚明白。就算他是陸府的管家,也不甚知道。
只是既然這宮內(nèi)大人都說了,他也只能照辦。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管家鄭重其事地行了禮,接過帛書。
這人將帛書送到,也就沒了事兒,表情一下子就松了下來。
眨了眨小眼睛,這人擠了個促狹笑容,“明個兒天好,咋倆去茶館兒坐坐?”
這管家自是與這人有些私交,見這人神情,也微微放松下來,吐了口氣笑道,“你在宮中,倒是悠閑。我最近忙著些,實(shí)在走不開。”
這人無趣一攤手,起了身,捋了捋衣服,行了禮,就走了。
至于立在原地的管家,只是賠笑。等到這人走了,管家才急匆匆跑去內(nèi)院。
……
這寒冬臘月,內(nèi)院內(nèi)霜雪枯枝,無個精氣神。這陸還特意吩咐管家在自己寢房外栽了幾株青竹。
這管家一路小跑來到青竹小院兒,上了臺階兒,敲了敲門,這管家小心翼翼喊道,“大人?!”
大人沒搭理他。
這管家又叫了聲。大人好像睡著了,還是沒搭理他。
這管家就猶豫,既然都叫了兩聲了,干脆直接把大人叫醒罷!
故而這管家扯了扯嗓子,啪一聲大喊,“陸大人,陛下傳話?。 ?p> 這下子,院子內(nèi)的鳥獸都被嚇跑了。屋子內(nèi)傳來一聲響動。
這管家一樂呵,心想:大人終于起了。
結(jié)果這管家突然感覺一陣心涼,下意識猛地向后暴退。
啪地一聲,這屋門直接被一道劍氣轟碎!
只聽那屋內(nèi)有人道,“陛下說什么?”
這管家抹了把額頭的汗,咳嗽一聲,“大人,我叫了你三聲。”
這陸還躺在床上,眼睛遠(yuǎn)遠(yuǎn)瞥了眼屋外的管家,看不出表情,“你只管告訴我,陛下說什么、”
這管家哎了一聲,趕緊取出袖中帛書,攤開念道,“朕請陸大人明日午時將宋楚送到長樂宮來。”
“就這一句?”
這管家盯著帛書上的字跡,點(diǎn)頭,“就這一句?!?p> 這陸還仰面而臥,有些不甘,對這管家擺了擺手,“將帛書送回去,就說陸還明日親自去長樂宮?!?p> ……
他陸還控住宋楚,就是為了將南宮鄙引到京城來。只是如今雖把南宮鄙引到京城來了,本以為自己的實(shí)力沒問題,沒想到這南宮鄙這般強(qiáng)悍。
如今計(jì)劃泡湯,自己也丟了面子,還受了傷,這陸還心里要多憋屈就有多憋屈。
現(xiàn)在這陛下又要讓他親自把宋楚送到長樂宮去!這陸還想起那皇帝小兒,牙齒就是咯嘣響。你大爺?shù)模婏L(fēng)使舵。
只是他陸還再怎么不甘心,也沒辦法啊。誰叫他技不如人。
故而第二天,這陸還就將那宋楚找到,放了出去。
這宋楚呆在監(jiān)獄里悠哉悠哉,見陸還要來放自己了,也不冷嘲熱諷,挖苦一番,只是笑著揶揄了一句,“境界拔高了,心境還是不行啊?!?p> 這陸還不置一詞,只是請這宋楚獨(dú)自回芙蓉城。
宋楚自然能想到這陸還心思,也沒拒絕,只是給了陸還一個紙條,讓他將其交給南宮鄙。
隨后,這宋楚便震袖蕩風(fēng),翩翩遠(yuǎn)去。
這陸還站在原地,身邊站著一個獄卒。
這獄卒看著宋楚走遠(yuǎn),咽了口唾沫,忍不住發(fā)了句牢騷,“大人,這家伙賊得很!這些天沒少給咱兄弟惹事兒!”
這陸還一笑,沒搭理這獄卒。等到親眼看著這宋楚往芙蓉城而去時,才吐了口氣,也走了。
剩下這獄卒,站在原地,回頭瞥了眼空蕩蕩的牢籠,不知所以。
……
長樂宮。
這陸還按時來到湖中小亭,雙手負(fù)后,一襲白衫,頗為精神。
這南宮鄙正與這皇帝小兒談天下美食,見陸還來了,哎呦一聲,趕緊給其讓了個座。
皇帝小兒看了眼陸還打扮,又看了眼四周,心里有些怒氣,問道,“宋楚呢?”
這陸還真就坐下,拂了拂衣襟,隨口道,“回芙蓉城了。”
將宋楚留下的紙條交給南宮鄙,這陸還看向皇帝,“陛下可還有事?”
皇帝小兒眼皮跳了跳,愣了半天才說道,“陸大人可有急事?”
陸還也不隱藏,端坐說道,“我呆在南宮道長身邊,心里有些不自在。”
這南宮鄙就坐在陸還身邊,聞言,咧嘴一笑,收了紙條,無所謂擺手道,“沒事兒沒事兒陸大人傷還沒好,回去好好休息。這凡器損傷,修修補(bǔ)補(bǔ)便是;這神器損傷,卻得下大力氣?。 ?p> 陸還看都沒看南宮鄙,咳嗽了一聲,與皇帝行禮,就告辭離去。
等到這陸還急匆匆來,又急匆匆走了,這皇帝小兒看向南宮鄙,語氣有些責(zé)備,“道長,朕這番羞辱陸大人,以后怕是很難與陸大人和睦相處了?!?p> 這南宮鄙兩手一攤,一副關(guān)我什么事兒的表情,“陛下,這就是你們的事兒了。小道又不是菩薩?!?p> 兩人坐了半餉。
這南宮鄙晃了晃腰間酒葫蘆,哎呦一聲,嗖地一下站起身,把正在沉思的皇帝小兒嚇了一跳。
抬頭看向一驚一乍的道長,這皇帝開口道,“道長怎么了?”
南宮鄙晃了晃手中青皮兒葫蘆,吐了口氣,“沒酒了。小道也就走了?!?p> 這皇帝小兒沒反應(yīng)過來,剛想叫住南宮鄙,卻只見這南宮鄙捏出一張符紙燃盡,就沒了影兒。
趕緊站起身大喊了一句,“道長?!”
四下無人。
這皇帝小兒又喊了幾句。
等到確定這南宮鄙真的走了,這皇帝小兒突然一個踉蹌,癱軟在地。
抹了把額頭上突然滾落的汗滴,這皇帝苦笑一句,“總算是把這瘟神送走了?!?p> 一揮手招來一個護(hù)衛(wèi),這皇帝沉聲道,“將修建護(hù)城大陣的那幫牛鼻子道士給朕叫來!”
那護(hù)衛(wèi)見皇帝眼睛都快噴火了,一個踉蹌,趕緊跑去叫人。
……
至于這南宮鄙,出了京城,一路往北,直上芙蓉城。
城內(nèi)有個宋楚得去看一眼,城外有頭老牛也得溜一溜。
至于那個小妃子,他南宮鄙早就忘得一干二凈嘞。他南宮鄙會稀罕啥黃金大氅?笑話!
只不過見那小妃子天生麗質(zhì),他日必是天下美人榜前甲,故而微微幫了一下。
這宋楚紙條上寫的啥?
“冬令藏雪,除夕鬼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