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出院子,就見合戟候在外面。
“怎么了?”秦起第一反應(yīng)是不是歡兒出事了。
“侯爺,隔壁郡主住的院子走水了,現(xiàn)在正在滅火?!?p> “那還不快去幫忙,別燒到大伯他們的院子?!?p> 合戟頷首,“火不大,我們的人已經(jīng)去了,想來不到一盞茶連火種都可以滅了?!?p> 秦起往主屋望了一眼,“你看見夫人了嗎?”
“沒有?!?p> 秦起點了點頭,徑直走向主屋,合戟也跟了進(jìn)去。
等到天大明的時候,季楚還在睡著,最后還是蘇蘇過來把她叫起來的。
“姐姐,你怎么睡在這了?快點,我們?nèi)タ纯礆g兒今天好點沒?!碧K蘇硬生生地把季楚拽了起來。
季楚迷迷糊糊地起來了,卻怎么也找不到鞋,也找不到外裳。
“哎呀!”季楚瞬間清醒了,猛地拍了一下腦袋,卻忘了自己的手,“嘶……好疼!”
“蘇蘇,你去東邊的偏屋把我的衣裳和鞋子拿來?!?p> 蘇蘇根本沒多想,直接答應(yīng)了,“好的!”
一身粉色襦裙的蘇蘇剛轉(zhuǎn)過身,秦起就推門而入了,臂彎里掛著季楚昨天穿的紅色廣袖留仙裙,右手里提著季楚的繡鞋。
“蘇蘇,你先去前廳吧,早膳備好了,你姐姐一會就去?!?p> “好!”蘇蘇的兩個垂桂髻隨著她的步子一晃一晃的,“我早就餓了!”
屋里就剩秦起和季楚二人了,讓季楚感到十分不自在。
秦起將衣裳放到了床上,撩起衣擺蹲在了床邊,顯然是想給季楚穿鞋。
可季楚卻躲開了,“我自己來……”
秦起無奈地?fù)u搖頭,“你自己怎么來?你那手包成那樣,怎么提鞋呀……”
季楚低著頭,沒有說話,任由秦起為自己穿起了鞋。
“對了,阿楚你昨晚是不是進(jìn)錯屋了?睡下后又跑出來的?”秦起淡定地將自己的猜想說了出來,心里卻緊張的不行,萬一是他多想了呢……
“明明是你跑到那個屋里好不好!我睡在那,是你半夜非要睡在那的,把我趕出來的!”季楚的小脾氣上來了,這個秦起怎么還會倒打一耙了。
秦起蹲在地上,就像個受氣的小媳婦,半天沒說話,等穿好鞋后,站起身來,笑著說道:“我就當(dāng)阿楚不好意思承認(rèn)!”
說完,他扭頭就出去了。
直來直去的季楚還在糾結(jié)到底是誰的錯,憋了一肚子的氣。
讓玉愿梳了妝后,就去了前廳。
才從偏門邁進(jìn),季楚就看到了一個顯眼的月白色的迎風(fēng)招搖的影子,想起剛才梳妝時,玉愿和她說隔壁走水了。
“夫人,你可算來了,我們都快吃完了?!备唧室庖桓斌@訝的表情,用帕子擦了擦嘴。
“郡主吃好就行,你們吃完,我再上一桌就是了,畢竟這里是侯府。”季楚不想和她拌嘴,想著她可能也是就在這吃一頓。
蘇蘇已經(jīng)吃的差不多了,就剩半碗粥了,季楚還沒來的時候,她一句話都沒說,她不喜歡這個陰陽怪氣的郡主。
“侯爺呢?”高簌往偏門看了看。
一旁伺候的丫鬟回道:“侯爺正在喂小姐米粥,就不和郡主一起用餐了?!?p> 高簌得知后一臉理解,擦了擦嘴角后,她優(yōu)雅起身,“那好,你帶我去吧,我還沒來看望過侯府小姐呢,順便幫一下侯爺,一個人照顧很辛苦的,也沒人幫他……”
那個丫鬟不敢貿(mào)然行動,她看了看季楚。
季楚吃著油餅,沒有任何表情,“那你就帶郡主去吧……”
“是,郡主,這邊請。”
看著高簌離開后,蘇蘇忍不住了,瞪著大眼睛,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姐姐,你怎么能讓她去呢!她肯定對姐夫圖謀不軌!”
季楚抿了抿嘴,一臉不自然,“那我也不能不讓她去吧,也沒有理由呀,再說了,萬一秦起那家伙正喜歡她這一口呢……”
蘇蘇急了,帶著板凳又往季楚那挪了挪,“姐姐,你不能這么想,你和姐夫又不是伙計的關(guān)系,不用什么事都想個理由的,你是侯府的夫人,你想生氣就生氣,你不想讓她去,就可以回絕呀!”
季楚又喝了口粥,“哎呀,不想這些,你快吃,吃完和我去看看店面。”
“店面?”
“對,我前段日子給母親回信讓你過來的時候,也給金陵寄了封信,讓外公把楚閣的店印分授給了我,這樣的話,我就可以借著外公本來就打開了的牌子,楚閣在江南很出名的,可是在北方卻沒有涉及,我想著反正有這么多錢,試試嘛。”
“楚閣是不是那個首飾胭脂鋪,我聽我娘說過,每次姐姐的舅舅過來的時候都會捎一些楚閣的首飾胭脂,我娘可羨慕了,每次伯母送給她幾樣,她都能和那些老姐妹炫耀好久,在青城楚閣的首飾可是很難找?!?p> “是的,這兩個月外公在給我勻出工匠,他們會帶來楚閣的一些經(jīng)典樣式的圖紙,還有胭脂的配方,我也找一些巧手,接承那些師傅們的手藝,日后嘗試創(chuàng)新?!?p> “那姐姐,到時候可不可以送我兩件呀?”蘇蘇掛著討好的微笑。
季楚嫌棄地推著她,“你怎么那么沒出息,到時候我送你一套!”
歸梧院里,高簌輕輕地走進(jìn)了屋子,“侯爺……”
秦起回頭看了她一眼,便又轉(zhuǎn)回去,耐心地吹著勺子里的稀粥水,“郡主有什么事嗎?”
“侯爺,要不你先去歇歇,我?guī)湍阏疹櫚???p> “不用,別人我不放心?!?p> 高簌停在了原地,面上卻沒有絲毫不悅,她自然地坐在了一旁,就這樣靜靜地看著秦起,也不說話,也不打擾。
到了晚上,季楚才知道高簌竟然要住在侯府,說什么自己的院子燒了,又不好意思麻煩隔壁的秦端夫婦,說什么讓秦起給她一個小院子就好了。
她畢竟是個郡主,秦起給她安排在了歸梧院東面的東竹園。
第二日,秦起才到軍營沒多久,就來了個圣旨。
祁蒙聯(lián)姻,七月初一,大蒙使團(tuán)將從晉州入境,特命晉州的北境軍營做好迎接護(hù)送之備,大將軍王安統(tǒng)領(lǐng)全局,務(wù)必保證萬無一失。
王安恭敬接旨。
他是北境軍營的統(tǒng)帥,是大將軍,可是平日為人嚴(yán)肅剛正,從不拉幫結(jié)派,也很少收禮送禮。
他是為數(shù)不多秦起敬佩的人,雖說不是朋友,卻也不想成為敵人,平日里,王安在軍營里還是很有權(quán)威的。
“曹奔,你手下吳廣的隊伍訓(xùn)練的素來漂亮,到時迎接送親隊伍就交給吳廣了,到時陣型一定要漂亮!大蒙多年未來了,這次難免是想來探虛實,第一眼一定不能讓他們看低了?!?p> “是!”
曹奔也是將軍,只不過是三品的,吳廣是他的副將。
“秦起,你手下的兵向來善戰(zhàn)狠辣,到時抽個一千人和吳廣的兵一起,大蒙好戰(zhàn),在我們這停留的幾天,說不定會惹事端?!?p> 秦起點了點頭,轉(zhuǎn)了轉(zhuǎn)食指上的狼環(huán),“大將軍說的對,我們晉州位于北疆,而且還是祁朝漫長的北境的總兵營,他們難免有其他想法,到時候展示的時候要適當(dāng)掩飾近年來的新陣法?!?p> 曹奔撓了撓他的絡(luò)腮胡,“就是,他們公主長得一定五大三粗的,打著這個借口一定沒安好心!也不知道皇帝怎么想的,還愿意要這樣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