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楚環(huán)顧了四周,這是在樹林的深處了,一會要是那四個人尋來的話,該怎么脫身呀……
“抓不到小的,抓媳婦也行!”方臉男直沖向季楚。
季楚險險躲過,就這一斧頭,她就感覺這個人不像以前在萬鶴樓那樣的護院那么容易對付了。
這個人的身形和步伐,很像是經(jīng)過專業(yè)訓(xùn)練的。
季楚雖然會些功夫,可那對付些市井無賴可以,可是要說對付像這種專門以綁票殺人為生的人,她心里沒底。
在幾次過招中,季楚只是勉強避開,她心中煩亂,這些人是早早地等在這了嗎?那他們怎么知道我們會出城接秦起的?出城來來往往的馬車那么多,他們又怎么知道我們就是侯府的人?
十幾招下來,季楚已經(jīng)感到應(yīng)付不來了,一想到一會那四個人可能很快就會找到這,她越發(fā)焦躁。
與其一味躲避,不如放手一搏!季楚凌身一踏,借著樹干繞到了這男人身后,右腿膝下夾住了他的脖子,左腿放到了脖子的另一側(cè),想旋身將他掀倒再扭斷他的脖子。
可是當(dāng)季楚的左腿才搭上去時,就被對方看穿了想法,兩手握著季楚的腳踝借力打力地解開了夾著他的雙腿……
雨有些大了,春雨讓人感到陣陣寒顫……
賀川的東門,官道上的泥土已被打濕,路上的行人匆匆地趕著路,都想要在下大之前找個避雨的地方。
而玉愿還在馬車旁焦急地望向那片山丘,身上已經(jīng)全被淋濕了。
此時官路上忽然出現(xiàn)了一匹嘶鳴的馬,玉愿望去,只見剛才還沒有多少人的官路上忽然擁擠了起來,遠遠看去,好幾匹馬并駕齊驅(qū)著,遠處還有幾匹馬車。
是不是侯爺回來了!
待那匹馬奔回來時,玉愿驚呆了,急忙上去,幫秦歡解掉麻繩,“五小姐,到底怎么了?”
秦歡淋得渾身發(fā)抖,她急得跺腳,指著那片小丘,“那里面有壞人!”
“吁!”一匹棗紅色的駿馬在兩人身前停下。
玉愿抬頭一看,竟然是侯爺!
“侯爺!”
“這是怎么了?我剛剛遠遠看到一匹馬上綁著一個小孩才趕過來的,怎么是歡兒?”
秦歡見到了靠山,委屈地?fù)涞搅饲仄鸬膽牙?,抬眼時已經(jīng)委屈得鼻子都紅了,“哥哥,那片樹林里有……有壞人!他們套住了我的脖子,嫂嫂為了救我還沒出來,里面有一大群壞人!”
秦歡的脖子上有一道赫然的紅紅的勒痕。
秦起的臉色越發(fā)沉重,他將秦歡抱給了玉愿,“你將她帶回府,在這不安全,我去找季楚?!?p> “是!”
轉(zhuǎn)身,秦起跨上了馬,直奔那座小丘。
正當(dāng)玉愿將秦歡抱上馬車時,一輛馬車在他們車旁停了下來,對方的車簾掀起,車內(nèi)傳來聲音,“玉愿,這是怎么了?”
“曾公子?!”玉愿又驚又喜。
玉愿本還猶豫著要不要告訴他,但想了想剛才秦歡說里面有很多人,那多一個人去,小姐就多了一份保障!
“什么?!阿楚遇到歹人了?”曾鄴成急得下了車,卸掉了一匹馬,“我這就去!”
望著曾鄴成的背影,玉愿心中閃過了一絲悵然,小姐和他確實是造化弄人……
“彭!”樹林深處傳來了一聲悶響。
季楚重重地被踢到了樹干上,沉沉地砸到了樹根的雜草上,她不自覺地抽搐著,捂著肚子。
發(fā)髻全都散亂了,黏在了地上的泥水里,一身紅色廣袖棉裙也都惹上了泥濘。
方臉男人捂著自己的耳朵,狠狠地吐了一口吐沫,“性子挺烈!你起來接著和我打呀!不愧是重安侯的嬌妻,性子一樣的陰狠……”
說到這,男人停了下來,他蹲到了季楚面前,漏出的右耳有一排明顯的牙印,“聽說你們是新婚?”
他的眼睛在季楚身上四處打量著,又看了看四周,笑容漸漸猖狂,“想來滋味不錯……”
季楚此時渾身上下就像散了架一樣,根本沒有力氣還手,垂在泥水里的手緩緩收緊。
此時,樹林外圍,正在尋找同伴蹤跡的四個男子正巧碰上了飛奔入林的秦起。
秦起急急勒馬,這四人皆一臉警惕。
“你們剛才截住的那名女子呢?”
四人對視了一眼,想來這是重安侯的人,一定要留住他,為同伴爭取時間。
于是五人就糾纏到了一起,若說不知道剛才那個方臉男子到底有什么實力,這四個男人竟然有和秦起大戰(zhàn)三百回合的身手!
雖說秦起略占上風(fēng),可是這些人就像是打不死的一樣,倒了接著起來打。
此時曾鄴成騎馬趕到了……
四人見又來了一人,便想分出一人去攔,卻被秦起一腳揣倒了,“曾鄴成,你快去里面找她!”
曾鄴成皺著眉,重重地點了點頭,“保重!”
看著曾鄴成深入林中,秦起的心里微微安寧了一些,這些人像臭蟲一般,若不是自己沒帶兵器,這些人早就長眠于此了。
不等他多想,又有一人執(zhí)劍向他襲去。
曾鄴成順著林中的泥印往前走著,在一個路口發(fā)現(xiàn)了一堆雜亂的腳印,這三條路都有蹄印,該往哪去呢?
“?。?!”季楚的聲音忽然從不遠的地方傳來。
曾鄴成急忙駕馬趕去。
待見到人影時,只見季楚躺在地上,一個男子跨坐在她身上,正撕扯著她的衣衫,外面厚厚的冬衣皆被剝?nèi)ァ?p> 聽到聲音,那男人警惕回頭,拾起了斧頭。
此時的秦起也隱隱聽到了那一聲尖叫,心下不耐,被其中一人抓住了破綻,旋身一踢,踢到了他的胸口。
倒下的同時,他感到了胸前的一絲異樣,他摸了摸胸前,斷了……
他摸出了胸前揣著的玉簪,玉簪已然斷成了兩半,這是他在回來的路上,看著好看,給季楚買下的。
此時那四人不愿錯過這個機會,齊齊刺向他,可秦起卻如鬼魅一般,一下起身,繞到了一人身后,右手覆上他的天靈蓋,左手掐著脖子,電光火石之間,那人便直直地倒下,脖子像死去的鴨子一樣,無力地耷拉著……
他順勢奪過了這人的長劍,接下來不過十招,剩下的人便紛紛倒地。
秦起不愿耽誤,急忙奔向樹林的深處……
曾鄴成拔出了腰間的佩劍,兩手緊緊地握著劍柄,與那人對峙著。
季楚呆呆地看著曾鄴成,她這是快死了嗎?怎么看到仲奚哥哥了?
曾鄴成心里是十分懼怕的,不禁咽了咽吐沫,握劍柄的兩手緊繃。
“哈哈哈哈,書生?一看你就是沒用過劍的,你還不如這個娘子呢!”方臉男人壓根沒把他放在心上。
他揮起了斧頭,狠狠地砍向曾鄴成。
“仲奚!”季楚大喊。
曾鄴成閉上了眼,胡亂揮舞著手中的劍。
“彭!”曾鄴成再睜眼時,只見那男人被一把長劍穿心而過,直直倒在了地上。
他還沒緩過神來,呆呆地看著還在手中的劍。
看到了一旁的季楚,他立馬反應(yīng)了過來,扔掉了劍,急忙扶起了季楚,為她攏好衣服。
“仲奚哥哥!”一直以來的委屈再也忍不住了,季楚猛地?fù)涞搅嗽挸傻膽牙?,這些日子里的壓抑、陌生和剛剛遭受的絕望,在遇到日思夜想的曾鄴成時,便如洪水決堤一般,將她徹底淹沒。
就這樣,一白一紅緊緊相擁,曾鄴成的白衣濺上了點點污漬,格外顯眼……
“啊……啊啊??!仲奚……”哭的撕心裂肺。
就在曾鄴成身后不過十五步的地方,靜靜地立著一身黑衣的少年,身上的衣袍像是沒有在泥濘中走過一般,濺到上面的污漬一點也不明顯,他緊緊地握著手中斷成兩截的玉簪,隆起的青筋皆是不甘。
一身白衣但凡做出一點犧牲,沾到一點泥漬便會讓人覺得驚訝,感到惋惜;可黑衣呢,無論沾上多上污漬,沾上多少血水,別人都察覺不出,也不覺的有什么可憐惜的,你本身就和那些骯臟相配嘛……
一鵠淮水
我明天盡量保持flag不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