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鸞進入屋中,叮囑阿蘭,“你把她盯緊了,不要讓她離開你的視線,尤其是晚上,有什么異常告訴我。你自己也要提防著,她心里肯定憋著壞呢!”
青戈笑著道,“知道她憋著壞,不帶她來便是,阿蘭可不會玩那些個花花心思,別讓她被人欺負了去!”
青鸞在桌邊坐下來,“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她是二嬸那邊安排的,總要找個正經(jīng)的錯處才好打發(fā)。大姐可見著明慧大師了?”
青戈搖搖頭,“等著你一起過去,聽你說是明慧大師,我還當是個了不得的人物,聽說只是普通的僧人,我怕見錯了人,故回來約著你一起去瞧瞧。”
青鸞這才想起,明慧大師是在次年燕京城北發(fā)生地動之后,為災后的百姓治療隨之而來的疫情,才廣為人知的,如今這個時間,怕是很少有人知道他懂醫(yī)術。
“大姐等著,我去換身衣裳?!?p> 青鸞換了身淡青色的素服,頭上戴著兜帽,面上罩著同色的面巾。
青戈看得一怔,“你是怎么了?現(xiàn)在衣著怎么越來越素淡了,小小年紀,怎么搞得老氣橫秋的?裹得這樣嚴實,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院里的小和尚呢!”
青鸞淡淡笑了笑,“你妹子可是個名人,走到哪里都被人指指點點的,寺廟里還是不要引人耳目為好?!?p> 青戈想想也是,畢竟景王還虎視眈眈的盯著這邊呢。
見到明慧僧人時,青鸞也吃了一驚,他比她想的要年輕很多,最多不過二十歲,更讓她驚奇的是,他還是個難得一見的美男子,劍眉星眸,俊逸超凡,就算頂著一個大光頭,也足以讓萬千女子臉紅心跳。
青鸞入殿后,已取下了面巾和兜帽,明慧僧人見她睜著雙大眼睛直直看過來,不由微微側(cè)了側(cè)身,面上有些尷尬,青戈慌忙扯了她一把。
青鸞笑盈盈道,“沒想到大師竟生得這樣好相貌,還是出家人好啊,就算長得好看些也不打緊的,照樣可以靠著宣揚佛法,治病救人而名揚天下,還真是瑕不掩瑜呀!”
瑕不掩瑜?把好相貌比做瑕疵還真是頭回聽說,明慧僧人抬起頭來看向青鸞,一時心有戚戚焉,這位女施主如此絕色,定是如他一般深受其擾,才會這般說吧。
佛家講究無色無相,他到底是不能參悟,如今境界同這小姑娘相差無多。
“二位施主,是找小僧瞧病嗎?”
“是呀,我是京城荀侯府的六姑娘荀青鸞,這位是我大姐荀青戈,我就算了,你且?guī)臀铱纯次掖蠼憧珊茫俊?p> 青鸞有心想結(jié)識這位將來名滿天下的名醫(yī),故而將自己介紹的格外仔細。
明慧僧人看了看青戈的面色,又切了脈,奇道,“這位女施主看起來瘦弱,平日應該是有些畏寒氣短,食欲不振的,這些年恐怕也服了不少湯藥,但施主的脈相卻不浮不沉,和緩有力,并不像疾病纏身的樣子,就是久藥之后積累的毒素也探不出來?!?p> 青鸞聞言心中一喜,銅鈴又無聲無息的發(fā)揮作用了,更加喜笑顏開,“大師的醫(yī)術果然精妙,說的全對,您看看照這樣子下去,我大姐什么時候合適再要孩子?能否多生幾個?”
明慧僧人臉微微有些漲紅,這女施主的情況他都沒弄清,怎么就醫(yī)術精妙了?夸人也沒有這樣夸的。
而且,他救治的人一般都是從病癥出發(fā),一上來就問生孩子的問題,這還是頭一遭,大郢王朝也有男醫(yī)工專治婦人病癥,可他是個和尚,追著他問這樣的問題,真的好嗎?
青戈早已滿面羞紅,訕訕站起身來,想要出言拒絕,卻被青鸞拉住,“大姐,你清醒些吧,姐夫可是侯家的獨苗,總要開支散葉吧,既然你身體見好,可不得抓緊時間多生幾個孩子?現(xiàn)如今好不容易逮住這么大個神醫(yī),怎么能不問仔細了?”
明慧僧人的臉都有些崩了,“小施主過譽了,小僧只是略通醫(yī)理,且并不擅長——不擅長你所說的病癥。”
青鸞瞪了青戈一眼,嗔道,“人家是得道的高僧,六根清凈,不近女色的,再說了,在行醫(yī)者眼中不分男女,你這樣扭扭捏捏的,反而顯得不尊重?!?p> 她眼中閃著光,笑瞇瞇對著明慧僧人道,“什么擅長不擅長的?醫(yī)理都是通的,大師就說按我這樣調(diào)理著,我姐姐身體會不會強健起來就行,身體強健了,自然就能生孩子了?!?p> “如果脈相能一直這樣好,施主的身體肯定是會好起來的,這樣的話也就不用常常吃藥了,母親的身體康健,生下的孩子也會好?!泵骰凵诉B連點頭,腦中突然想到青鸞話中存在的問題,忙問道,“施主剛剛說按你的方法調(diào)理?敢問施主是如何調(diào)理的?可曾用過什么藥?”
青鸞有些張口結(jié)舌,青戈雖有些難為情,但聽聞自己身體好了,而且還可以再生孩子,心中十分歡喜,伸手遞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
“大師別聽我妹子胡說,她哪懂什么調(diào)理方法,愛吃倒是真的,這些銀子您拿去買些藥材,興許能救助更多的人,也是功德一件,還請大師不要拒絕?!?p> 明慧僧人并不在意什么銀錢,只照常接下來,遞給身邊的小僧人,他心里還是有些不解,看向青鸞,“小施主如果不介意,讓小僧也給您切切脈可好?”
青鸞心中一跳,她可是重生之人,她也想知道明慧僧人能否看出端倪,于是手一擼,露出一截皓腕,“大師請!”
方才給青戈看時,尚且隔了一層薄薄的紗衣,這位女施主竟將手腕直接露了出來,明慧僧人面色微紅,踟躕著將手按了上去,初時還有些不太好意思,切著切著眉頭鎖了起來。
“小施主不要太緊張,你過于緊張心跳會加速,這樣脈相就不準了?!?p> 青鸞嘴角一抽,不緊張才怪,你那是什么表情?任誰看到大夫愁眉不展的樣子,都會緊張的,更何況我還是死過一回的人。
如此兩只手來回切了好幾次,切的二人都有些臉紅耳赤了,實在不宜再看下去才停手。
姐妹二人齊聲問道,“可是有什么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