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冬連忙擺了擺手,眼神飄忽不定:“沒事沒事。”
說罷,她拉開了一步和容瑕保持距離。
容瑕看著她的背影微微凝眉,不對,容冬一定是有事瞞著,到底是什么事?
忽然,她偏頭看向床上的王嵐姝,腦海和某樣東西對上,眼神越發(fā)的冷冽。
一炷香的時間,容春找來了大夫,大夫一番把脈,等他坐起容春就迫不及待的詢問:“大夫,我家小姐怎么樣了?”
“無礙,只是曬得多了有些中暑,老夫開個下火的方子喝上兩回就好了?!贝蠓蚴掌鹈}枕起身,容瑕立即上前幫接過藥箱,帶著他去寫方子。
一聲驚雷伴隨著樹杈般的閃電,把陷入昏暗的房間照亮,同時也驚醒了床上的佳人。
熟悉的煙霞色幔帳,王嵐姝又掐了自己一把,疼痛提醒她這并不是夢。
容瑕過來看人,見到王嵐姝睜眼開心不已,“娘子,你醒了?!?p> 王嵐姝順勢坐了起來,容瑕立即幫忙調(diào)整枕頭,“娘子,你不知道你暈過嚇了容瑕一跳,好在只是中暑,大夫說了,我現(xiàn)在就下去給你熬藥?!?p> 王嵐姝靠在枕頭上,看著眼前有的人,不確定道:“容瑕?”
“誒?”容瑕不明所以的看著她。
“無事,你讓容冬來一趟。”
容冬又是容冬,手縮了縮容瑕心不甘情不愿的點頭出去了。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王嵐姝瞇了瞇眼,容瑕此人她記憶不深,好似那時候她醒來之后再也沒有看到了她了。
是被發(fā)買了好像。
容冬很快進來了,“娘子,你找我?!?p> “坐?!蓖鯈规p手交握,仔細看著年輕時的容冬,她被送到庵廟容冬是唯一一個跟著去了,她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姑娘,在那個冷漠的庵廟里是容冬護著她。
容冬忐忑的半坐在凳子上,王嵐姝不開口,她也不敢問。
主仆兩人大眼瞪小眼好一會,王嵐姝收回視線開口道:“我問你,我是不是醒來過?”
她偏著頭,眼里茫然的看著容冬。
“娘子不記得了?”容冬瞪大雙眼。
王嵐姝挑眉,“我醒來過?”
而后搖了搖頭,否認道:“我記得不太清楚了,我記得我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夢,但是又怎么想不起來說了什么,只覺得其中有一個玄而又玄的狀態(tài),好像醒來又好像沒有?!?p> “所以,我夢見了什么?”問這個話的時候王嵐姝一臉的茫然,好像真的不記得發(fā)生了什么。
容冬皺了皺眉,若是夢,那該是做了多可怕的夢,好在娘子不記得了。
“娘子別怕,沒事了。娘子確實是醒了過來,也說了一些胡話,但都不要緊,只是一些胡話,說什么容冬你怎么也在這里之類的,也只是兩句話?!?p> 容冬安撫著,她才不會告訴娘子你可能夢見自己去了的夢,這個夢不好,娘子忘了便忘了,她打定主意這件事情她要爛在心里。
王嵐姝見容冬一副娘子的夢我來守護的模樣,好笑之余還覺得容冬怎么還有那么好玩的一面,她以前怎么就沒有發(fā)現(xiàn)呢?
不,臉上的笑容收斂一點,她其實不是沒有發(fā)現(xiàn)而是不愿意發(fā)現(xiàn),到后來什么都沒有了,容冬也沒有了。
容冬不知道見娘子心情又不好了,不解問:“娘子,你怎么了?”
“娘子,喝藥了。”
容瑕恰好這個時候送藥進來,聞到那個味道她不由的皺眉,雖然和藥打過交道,她還是不喜歡藥味。
她接過碗,干脆一飲而盡,最后苦著臉把碗給放下,容瑕立即把蜜餞果子遞上去。
連續(xù)吃了兩三個才把嘴里的苦澀給壓下去。
外面下著大雨,雷聲不斷,醒來后的王嵐姝沒事可做就讓容冬找了本話本拿來打發(fā)時間。
好巧的是,容冬找來的那本書正好是講一個人重回過去的怪談小說,不過那人可以重回去的原因是因為他找到了一個逆天改命的方法。
王嵐姝其實到現(xiàn)在都只是半信自己回來的這件事情,她甚至懷疑是不是有人在作祟,這是別人給她編織的夢境。
但是很快她否認了,因為想要讓一個人和另一個人長得一模一樣的就很難了,還要去還原一個起居室,這可是大手筆,她是個無名小卒又怎么可能惹來他人的如此的費心。
不過她又很疑惑,她這樣毒殺了新皇帝的人,本應來說是犯下滔天大罪又怎么會有重來的機會?在庵廟帶了一年多的時間,王嵐姝有些信佛,但又不全信,更多的她信道家的因果一事。
啊。
王嵐姝把書放下,整個人倒在床上看著煙霞的幔帳,放棄道:“算了算了不想了?!边@件事無論如何都發(fā)生了,她想明白了又怎么樣,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能夠有機會重新來過,這一世就讓她好好的生活下去,不留下任何的遺憾。
打定這個主意,王嵐姝只覺得身上輕快了不少,第二日,天還未亮她便醒了過來,迷迷糊糊的推了身邊,當手下落了個空,王嵐姝倏然清醒過來,她睜開眼房間光線昏暗,不遠處的燭臺上蠟燭已經(jīng)見底,她估摸著時間怕是已經(jīng)卯時,教坊的姑娘都是這個時候起來的,而她在王家做姑娘的時候都是卯時三刻的時候醒,因為要去祖母院中請安。
容春躺在床榻上,昨晚是她守夜。
早三刻醒來容瑕放慢腳步的走了進來,她推了推睡著的容春,容春一個激靈瞬間醒了過來。
“容春,我來守著,你回去歇息?!?p> 容春點了點頭,兩人收拾了鋪在踏上的被子,容春打著哈欠下去了。
容瑕走到燭臺邊,想要在點一根,身后傳來了王嵐姝的聲音,她還沒準備好,手上一抖點燃的蠟燭直接掉在桌上。
容瑕慌亂的把它給撿起來,重新點燃了蠟燭,這才轉(zhuǎn)過身嬌嗔道:“娘子嚇到奴了,娘子今日醒那么早可要在歇一會?”
王嵐姝搖頭,“起吧,你把燈點上,我一會再穿衣服。”
“是。”
點上燈,容瑕又去把簾子打上,伺候王嵐姝穿衣服,每天穿什么衣服都是固定好的,換上后,聽著外面下雨的聲音,王嵐姝忽然問道:“這雨可是下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