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已經沒什么行人,車輛也極少。這樣的雨夜,似乎大家都更愿意窩在家里享受靜謐。
一場熱戀中的幻想還沒開始就結束了,夾雜著小小的失落和遺憾,同今晚這場大雨一般來去匆忙。秦思銘只得惋惜地吻了吻蔚寒初的臉頰,聽話地把她送回了家。
雨后的空氣清冷通透,回到家時,已經是凌晨十二點多。
屋子里漆黑一片,秦思銘踮起腳悄聲往臥室走著,生怕把熟睡的父母吵醒。
“怎么才回來?!鼻貪h低沉的聲音從沙發(fā)上幽幽地傳來,把秦思銘嚇了一跳。
“爸,你怎么還沒睡呢?”他有些驚訝,轉過身,瞇著眼睛在屋子里掃視。
“你過來,我跟你說幾句?!?p> 秦思銘在黑暗中摸索過去,借著灑進屋內的月光,眼睛逐漸適應了這個黑漆漆的環(huán)境,看清了秦漢神情嚴肅的面龐。
“你畢叔叔今天搶救的事我知道了?!鼻貪h的語氣聽起來有些沮喪。
“是不是顧醫(yī)生告訴你的?”
“嗯,我跟他溝通過,說有什么問題都要及時跟我說?!?p> 秦漢是個重情義的人,他從未忘記畢志陪他一起走過的風雨日子,也從沒想過放手畢家的事。他永遠記得他曾經對張啟輝一家的過錯,也自然不愿這種悲劇再在另一個好友身上發(fā)生。
二十多年,他也在彌補,似乎對畢志遠好一些,心里的罪惡感也能輕一些,哪怕知道這只是自己內心的幻覺?;蛟S只有這樣做,他才能好過一點。
“辰哥說是不想接受咱家的幫助了?!鼻厮笺戄p輕嘆了口氣,有些無奈。
“我知道。耀辰這孩子倔得很。其實我是想跟你說,畢婕……”
“爸,你別說了。我知道你想說什么,我勸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絕無可能。”
秦思銘果斷地打斷了秦漢接下來的話,他的語氣突然變得十分堅定嚴肅,似乎還有些不悅。
“是,我知道,我這也是老糊涂了,說什么呢?!鼻貪h嘖嘖地感嘆了兩聲,搖了搖頭。
“爸,時間不早了,沒什么事就快睡吧。”秦思銘不想再繼續(xù)下去這場對話,轉身向臥室走去。
人活著,總該是因為在這世上有什么掛念,一個人,一件事,一段回憶,一個期望。支撐著我們無數(shù)平凡而又近乎乏味的日子,讓我們有勇氣向前邁一步,再邁一步,直到終點。
秦漢常說,畢志遠之所以能在病痛中撐了這么多年,正是因為還沒看到最愛的女兒找到歸宿。這成了他的遺憾,也是他一次次在手術室里挺過來的唯一希望。
在萬萬種期待與希望中,兒女的意義總是大有不同,他是自我的延續(xù),是生命的傳遞。還未做父母的人,或許并不能十分理解這種執(zhí)著而深厚的情感。
但無論如何,秦思銘心里一直很清楚,過去,現(xiàn)在,乃至未來,他都不會和畢婕在一起,他更不會愚蠢到為了什么情意和孝道去毀掉兩個人的幸福。
更何況,不會有一個女人能夠撼動蔚寒初在他心中的地位。
他無比堅信。
她便是他平凡生活里的期望。
爾耳.
人活著,總該是因為在這世上有什么掛念,一個人,一件事,一段回憶,一個期望。支撐著我們無數(shù)平凡而又近乎乏味的日子,讓我們有勇氣向前邁一步,再邁一步,直到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