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家麒有一星期沒有主動理蔚寒初了。
他在努力思考怎么能讓鬼迷心竅的寒初回心轉(zhuǎn)意。
午后的公園里,許家麒翹著二郎腿盯著在草坪里拍婚紗照的男女,一會皺皺眉,一會搖搖頭嘖嘖地感慨。和院子里曬著太陽回顧人生的大爺如出一轍。
忽然,一個冰激凌出現(xiàn)在正前方視野內(nèi),擋住了他看女人婚紗的目光。
許家麒側(cè)過頭,抬眼看到舉著冰激凌的文楚恬正朝他擠眉弄眼。
“我愛吃抹茶的,這個原味的給你?!?p> 許家麒接過冰激淋,吸了一大口。
文楚恬從包里拿出紙巾,仔細地擦了擦長椅,坐了下來。
“畢業(yè)以后你想做什么啊。”
她的牙齒怕涼,只能一點點地舔著冰激淋,將它舔成一個綠色的圓球。
“沒想好,主業(yè)的話可能就隨便進個公司吧,我也不知道應用數(shù)學能做什么?!?p> 對于這種模棱兩可地回答,文楚恬是猜到的,但是那兩個字讓她有些驚訝。
“主業(yè)?你還有想做的副業(yè)么?”
“有,我想開一家酒吧,不對,準確地說是一家小酒館。”
“為什么,怎么會有這個想法?”
文楚恬沒有想到酒量不好的許家麒居然會有這個打算。
“因為,我想讓這家店叫微酣處,是不是很棒?”
說著,他打開手機打下這幾個字,驕傲地給文楚恬看。
微酣處,蔚寒初。
果然放在心尖上的人總是可以用一切來證明的。
冰激淋融化的速度超過了文楚恬對它的食欲,順著蛋筒流下來,從她的手側(cè)滑過,落到地上,瞬間被塵土湮沒。
“你沒想過你總這樣我會很難過么?”
“只有讓你死心,你才能回歸到自己正常的生活?!?p> “那你呢,不也一樣么。”
“我不一樣,我還有足夠的時間和精力可以繼續(xù)等?!?p> 許家麒微微笑了一下,又繼續(xù)說,“你知道我為什么喜歡蔚寒初么?我小時候個子很矮,也很瘦,在學校里永遠是被欺負的那個。說實話我挺認命的,我覺得校園生活也就這樣了吧。高一那年我認識了寒初,她是大家眼里又懂事又成績好的學生。直到有一天我看見她把議論她身世的兩個女生澆了一身水,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她也有這樣一面。她當時看見我還有點吃驚,走的時候跟我說你要是想去告訴老師就去,我不惹事但也不怕事。”
文楚恬一點點啃著蛋筒,聽著并不愿聽的故事。
“就是這一句話,讓我突然恍然大悟。我又沒有惹事,為什么要接受被欺負。但也恰巧,高一那年寒假我一下子就發(fā)育了,又高又壯,校園暴力這事就慢慢過去了。但是寒初就這么在我心里住下了。你聽著可能挺狗血的,也不是什么大事??墒侵攸c就在于它發(fā)生在那個一點小事就被看得很重要的年紀?!?p> 許家麒一臉回味地說著,看得出這段記憶對他來說尤為重要。
年少便是如此,任何一個撥動了你情緒的人都可能在心里一住就是永遠。
想一想,這樣的美好真是人生大幸。
“坦白講,我還有點羨慕你,我怎么就沒遇到過這樣的人?!蔽某耠p腳踩在長椅下的隔斷上,兩只手拄在膝蓋上托著腮,怔怔地說。
“是你太傻,以后擦亮眼睛,像你前男友那樣的再也不要找了?!?p> 文楚恬托著腮扭過頭,“我擦亮眼了呀,所以喜歡你了,不是么?”
“那你再擦亮點,使勁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