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xiàn)在又該怎么去做呢?
李陵安現(xiàn)在知道平陽知府和那道士是在為太子效力,問題的關(guān)鍵點也就是在那整箱整箱的銀子上。至于百姓,他們的慘狀不過是這兩人所做的勾當(dāng)最好的保護(hù)傘。
可是自己又該怎么去做才能救百姓?難道就只能白白等雨降下來,讓那些百姓都白死了嗎?
他想為百姓討個公道,可是他不知道自己是該直接去質(zhì)問平陽知府,還是再等等。
書房陷入安靜的氛圍之中,直到陳伯看出了李陵安的心思,開口提議:“殿下若是不知該怎么做,不如寫信給娘娘。平陽城殿下根基不深,唯有以上治下,才能連根拔起?!?p> “求助母后?”李陵安突然覺得這也不乏是個辦法,“可是來去之間時間不會越拖越久嗎?”
京城和平陽相隔甚遠(yuǎn)。
“殿下不必?fù)?dān)心時間問題,三天內(nèi)娘娘那定會有回復(fù)。”陳伯和齊皇后一直都有穩(wěn)定聯(lián)系,傳遞消息也很迅速。
“那該如何與母后說?”
“殿下可先與娘娘說明情況,娘娘自會知道如何助殿下?!?p> “好?!崩盍臧颤c頭,“我待會兒就寫。”
“那我們下一步該做什么?”宋朝寧問到。
李陵安心里早就想到了:“他們越不想我們發(fā)現(xiàn)什么,我們就去發(fā)現(xiàn)什么?!崩盍臧蚕胂葘⑺吹氖虑榻鉀Q了,再等母后那邊的消息。
他又看向陳伯:“陳伯,你們來的時候有沒有注意城中唯一一家開的客棧?”
陳伯點頭:“自然看見了,那客棧經(jīng)營多年,現(xiàn)在名義上是那道士的客棧,但其實那道長也不過是接手了幾個月罷了。原來的掌柜并不是他。”
“陳伯也知這客棧掌柜是他?”
“是,現(xiàn)在全平陽城最不缺糧食和水的地方就是府衙、客棧還有我們這兒了。其實我們?nèi)齻€地方的水都來自同一個地方,也就是殿下進(jìn)城前發(fā)現(xiàn)的水源。”
李陵安的一舉一動陳伯竟然都知道。其實經(jīng)歷了昨晚,李陵安便也接受了這個事實。
昨晚陳伯派來的確實是頂尖高手,而且也不能說是派來的,人家一直都在旁邊守著。當(dāng)李陵安準(zhǔn)備走的時候,就從旁邊冒出,一看就是已經(jīng)等候多時了。
齊皇后早就交代,在李陵安沒有生命危險或者其他安排的時候,暗衛(wèi)決不能暴露自己的位置。
自從齊皇后去了毓秀山,這十幾年每年齊國都會派一些暗衛(wèi)潛入南國,所以齊皇后哪怕在毓秀山中眼線也是遍布整個京城。
“那里都有水,為何不給百姓使用?還編造一個山中有鬼神之說讓百姓都不敢進(jìn)山。”宋朝寧不知道山中有水,但她知道平陽城所傳的鬼神之說。
“因為山中,有不可多得的寶物——銀礦石。這片礦藏里有許多制作銀兩的白銀塊。平陽知府和道士做的就是將這些礦石挖出了,制作成銀錠,然后運(yùn)到京城。”
陳伯一來到平陽就將一部分事情查清楚了,之所以沒有馬上和李陵安說,是因為他發(fā)現(xiàn)李陵安其實早就想到了這一方面,就等著殿下自己琢磨之后來問他。
殿下此行的任務(wù)其實簡單,更重要的是磨練,等回到京城之后遇到的事恐怕就沒這么好解決了。
“那也就是說下游的水改道和水突然泛黃都是因為他們開采礦石的原因。之前只是發(fā)現(xiàn)并沒有太多動作但也鋪墊了一個山神之說嚇唬百姓,現(xiàn)在趁著旱情便開始明目張膽的開采和制作,反正也沒有人發(fā)現(xiàn)?!崩盍臧步K于將一切都想清楚了。
初入平陽那晚老伯所說的石頭應(yīng)該就是銀礦石。京城有人發(fā)現(xiàn)之后便開始逐步設(shè)圈封鎖整個平陽。雖然所有人都一直盯著這個平陽的旱情,但是一直沒有人來,想必也是京城的人從中作梗。
權(quán)勢,往往那么“厲害”。至于銀子,自然是越多越好,在達(dá)官貴族眼里,沒有什么是錢解決不了的事情。
那么昨晚還聽見他們所說這次會派人來接這批銀子,那么會是誰來?又是否應(yīng)該一網(wǎng)打盡?
李陵安拿不準(zhǔn)主意,故而又說到:“現(xiàn)在我想做的就是將水引下來。那日我和秦旌去看,支流的水是人為堵住,引下來是非常容易。那么至于這批銀子,是否要在他們交手的過程中拿下?”
“我倒覺得關(guān)于這銀子的事,現(xiàn)在重點不應(yīng)該是打斷他們的交易過程?!彼纬瘜幱珠_口,“我更覺得我們現(xiàn)在該做的應(yīng)該是把他們制作這銀子的地方拿下,這樣目的更為清晰。因為交易的地點可以換,但是制作的地方不會那么輕易換。”
陳伯看著宋朝寧眼里流出贊賞的目光:“宋小姐所言極是,這確實是現(xiàn)如今該做的?!?p> 這時秦旌突然想到了什么,激動地說到:“那我那天跟蹤他們?nèi)サ奈葑訒粫褪侵谱縻y子的地方!”
“不是。”容楚澆了一盆涼水熄滅秦旌的興奮,“那是他們的倉庫?!?p> 那天容楚看見秦旌,也跟了上去。秦旌在外面觀察,而容楚等所有人都撤離了之后又悄悄潛進(jìn)去看。
基本上都是水、大米之類的。但是確實有其他幾個箱子,那些人放在角落并未打開?,F(xiàn)在想想應(yīng)該就是銀子。
秦旌的興奮勁確實聽到這句話全散了。但是他也沒氣餒,發(fā)現(xiàn)倉庫也很好。
“那現(xiàn)在我們就有思路了?!崩盍臧材抗鈭远ǎ懊魈?,我們?nèi)ヒ鳎堤帲覀儾檫@批銀子的‘源頭’。”
既然都說到了這兒,李陵安決定親自去找平陽知府。
“陳伯備馬,秦旌我們?nèi)ジ谜移疥栔?,讓他帶我們?nèi)フ宜??!?p> 宋朝寧此時看著李陵安,李陵安注意到視線也回看過去,笑著說:“你就在這兒等我的消息?!?p> 宋朝寧會意,微笑著點頭。與旁邊的冰塊臉容楚形成了極大的反差。
說走就走,書房的談話就結(jié)束了,大家都去做自己該做的事情。宋朝寧和容楚也準(zhǔn)備回密室,但是槿姑叫住了她們。
“宋小姐?!?p> 宋朝寧回頭,等著對方繼續(xù)說。
“宋小姐,您和容公子不用去密室,殿下說宅院安全便讓老奴準(zhǔn)備了兩間客房?,F(xiàn)在帶你們過去吧?!?p> 其實昨晚容楚也未在密室里休息。雖然密室里有隔間,但是空間還是有點小。反正沒來南國之前他也經(jīng)常睡在小姐院內(nèi)的樹上。
“那就勞煩槿姑領(lǐng)路了?!?p> “宋小姐,這邊請?!?p> 槿姑領(lǐng)路,這客房的安排,離李陵安住的院子就有些遠(yuǎn)了。就是整個宅院的東西兩個方向。
在路上,槿姑一直有意無意的看著宋朝寧。宋朝寧也自然察覺到:“槿姑是有什么問題想問我嗎?”
槿姑彎眼,她就等著宋朝寧開這個頭:“老奴只是覺得宋小姐格外眼熟,像是之前在哪見過?!?p> 宋朝寧步子微頓,容楚也抬眼盯著槿姑。槿姑一直在京城,莫不是……
“是嗎?我還未去過京城呢,槿姑是在哪兒見過我呢?”宋朝寧繼續(xù)笑到。
槿姑神色不變:“許是老奴年紀(jì)大記錯了。不過宋小姐這貴人之相是藏不住的,倒像是宮里的公主呢?!?p> 這下容楚更加緊盯著槿姑,倒是這會兒宋朝寧隨意了:“槿姑真會說笑,要是我真是公主就好了,也不會被人陷害?!?p> 槿姑一笑,不再談?wù)撨@個話題:“小姐吉人自有天相,這兒便是客房了。”
“那就謝謝槿姑,不送了?!?p> 宋朝寧和容楚看著槿姑的背影逐漸遠(yuǎn)去消失。
“小姐,需不需要……”
宋朝寧抬手:“不必,不用去管?!?p> “是?!?p> 說完宋朝寧再次看向槿姑離去的方向,然后轉(zhuǎn)身進(jìn)入了自己的房間。
她也對槿姑,有了一絲印象。
——
李陵安和秦旌騎馬來到府衙。今天天氣真的舒適,相比之前不知道降溫了多少。但是因為李陵安突然造訪的平陽知府還是嚇得一身汗。
“殿下突然來訪,還恕下官招待不周?!逼疥栔牭较②s忙跑了出來迎接。
“沒事,反正不是一次兩次了。”李陵安熟練地走到了后堂,“知府這兒的茶不錯,我這一覺醒來就想著了?!?p> 李陵安不按套路出牌更讓平陽知府緊張。這時道士又不在,沒人給平陽知府支招。
“殿下要是喜歡,下官立馬叫人送去殿下那兒,要多少有多少?!?p> “知府大人真是大方。是只有茶葉要多少有多少,還是其他的大人都能要多少給多少?”李陵安玩味地看著平陽知府。
“這……下官不知道殿下在說什么?!?p> 李陵安看著平陽知府這囧樣,心中很是爽快:“我今日來其實是想問問知府大人這平陽城有什么好玩兒的。我初來乍到,恐怕還需要知府大人帶帶了。”
玩兒?整個街道冷清成什么樣子你會不知道?平陽知府腹誹,但是面上依舊諂笑:“這特殊時期確實沒有地方可供殿下玩耍,怕還是得委屈一下殿下了?!?p> “知府大人想錯了,我怎會想玩常人所玩的東西?!崩盍臧补首魃衩兀拔衣犅勂疥柍峭庥凶[鬼的山林,我自小在山中長大,還未聽過哪座山中鬧鬼的。所以我想去的就是那座山,知府大人不會不知道吧?”
平陽知府瞳孔微震,他并不知道他說話的聲音也開始顫抖:“殿下……要去哪兒?”
“怎么?有何不可嗎?我就喜歡,刺激的東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