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吃喜酒,哪里脫得了敬酒啊,這才是新婚新人的重頭戲。
小西跟著家杰一桌一桌敬酒,感謝親朋好友的遠道而來,百忙之中來,伴娘,伴郎,此時也不能歇著了,這一桌一桌敬酒下來,估計新郎新娘得抬著走了。
三個伴郎三個伴娘,這時候就派上用場了。遇到一桌一桌熱情的客人敬酒,新郎新娘抵擋不住,伴郎伴娘輪流上陣,給新郎新娘減少點壓力,結婚圖個高興,不是圖個醉,醉得糊涂了,也不曉得吃喜酒吃出個啥味道來。
可是我們的新郎官可不這么想,人生難得逢喜事,人生大事,大醉一場又何妨!
每一桌這么敬酒,才到一半的時候,新郎官家杰已經不勝酒力,醉得不知周圍事,每一杯,喝下肚子的,可都是實打實的白酒,不兌水。
伴郎們相互幫忙把新郎官家杰扶到一邊的酒桌旁休息。
剩下的敬酒,只有小西跟伴娘,伴郎一起給客人們敬酒,這是多么失禮的一件事,這是多么尷尬的一件事,這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在人生這路上,結婚這么重要的事情上,新郎官卻缺場了,走了一半,還有一半沒走完,那也算缺場。
小西的心,此時十分不是滋味,新郎官卻喝醉了,留個攤子給她收拾。
終于,當客人們都吃飽喝足,紛紛離開了,這酒席也終于散場了。
小西,伴娘,伴郎最后才圍坐在一張酒桌上,慢慢地吃著飯菜,這幾個都很累了,雖吃著飯,但也疲憊不堪,主要是剛才的敬酒,已夠他們喝飽了,身上都是酒味,這一桌,哪個身上不是酒味,小西心里,嘲諷一笑。
難道,所嫁非良人嗎?
客人們都散場了,新郎官還沒醒,伴郎之前跟酒店交代過,煮碗醒酒湯過來,新郎官是喝下去了,但這會兒也還是沒醒啊。
最后大家都散場了,家杰媽媽趕緊過來。
“小西,怎么回事?。考医茉趺催€沒醒?”
也許擔心新娘子不高興,留下個不好的印象。
不用懷疑,已經不好了,今天的印象分,心口一個叉字。
由于結婚前,小西從不跟家杰一起回家,也從不過夜,所以在家杰媽媽心里,小西是個正經姑娘,自己兒子表現不好,那是很影響婚后生活的。
“還沒醒,已經喝了醒酒湯。”
小西很想喊聲媽媽,但還是開不了口?;蛟S家杰媽媽知道自己兒子敬酒敬到半場,丟下新娘,讓新娘獨自面對那么多賓客,也是說不過去的,到底覺得自己兒子理虧,也不敢再多說什么。
在伴郎們的幫忙下,家杰被抬上了一輛早已等候在酒店門口的車子上,小西跟上,伴郎伴娘也跟上,先送新郎新娘回家,才是眼下最關鍵的。
其實,作為伴娘的三個女孩多少都能猜到,小西今天心里的委屈,畢竟同窗四年,多少都是了解她的性格的。
有事,會放在心里,直到把它解決掉,不然心里始終有著疙瘩,希望今天的事情,不會影響這對新人吧。
車子行駛幾分鐘,便到了縣城的婚房。伴郎又抬著新郎官到了婚房,才紛紛離去。
伴娘則安慰幾句小西,大抵是今天結婚喝酒高興,新郎官沒那么好的酒量,以后不會的了,今晚你就好好休息,從早上忙到現在,也累了,有空我們再聚。
亦紛紛上前擁抱小西,與她道別。
“沒事,我好著吶?!毙∥鬏p輕地說,似對她們說,也似對自己說。這條路,既然選擇走了,不妨再走下去,且看到底如何。
伴娘們也走了,樓下等候著送她們的車,還在等著她們。當她們上車時,伴郎也在,經過一天的相處,年輕人總有許多共同的話題,于是相互留下了聯(lián)系電話。
晚上負責接送伴娘伴郎的,還是衛(wèi)司祺,所以這個重要人物也少不了,也給大家留下了聯(lián)系電話,有啥需要幫忙的,給個電話。
衛(wèi)司祺先送就近的,再送遠點的,結果送到最后,就剩陽小慧一個了。
終于還剩一個了,今天的接送任務就算圓滿完成了,衛(wèi)司祺心里也算是輕松些了,一天都繃緊個根神經,生怕自己接送不及時,怠慢了客人,惹得客人的不快。
“對了,送完你,我就可以回家了?!毙l(wèi)司祺難得心里放松些,開口說說話。
“是啊,今天辛苦你了,忙著接送,估計也沒得閑,送完這個,又送那個?!标栃』鬯斓卮鸬?。
“還不知道怎么稱呼你?”衛(wèi)司祺心里想,這姑娘不錯,開朗,不扭捏。
“我叫陽小慧,你可以喊我小慧。你呢?”
“我啊衛(wèi)司祺,你也可以叫我司祺?!?p> “好啊,哈哈哈!”
“你是哪里人啊?”
“我市里,你得送我回市里?!?p> “巧了,我也是市里?!?p> “那你住哪個小區(qū)?。俊?p> “麗景華庭。”
“什么!麗景華庭!哈哈哈!”
“你笑什么,這個名字很好笑嗎?”
“我也住這個小區(qū),哈哈哈!”
“緣分哪里來,真是這樣來!以后就是鄰居了!”
“你好,鄰居,重新認識一下,我叫陽小慧。”
“你好,我叫衛(wèi)司祺,住你隔壁的?!?p> “小區(qū)豐巢那里有我的包裹,沒空拿,你記得幫我拿?!?p> “行,沒問題,給你拿,放家門口。”
“哈哈哈!太巧了!”
“是啊!送著送著送回自己的小區(qū)?!?p> “我在小區(qū),咋沒見過你???”
“我也沒過你啊!”
倆人就這樣一直聊,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也許,緣分就是這樣,該讓你遇見的時候,就會遇見,還不到相見的時候,自然不見。
等到車子緩緩駛入小區(qū)時,夜已深。倆人約好明天再見,去哪里玩,真是一對風趣的妙人。
這邊,小西在大伙兒都離開后,一人靜靜地待在婚房,床上的家杰還是睡得昏天暗地,對周遭的事情,一無所知。
她望著床上的這個,要共度余生的人,竟然毫無言語,也無新婚夫妻的該有的甜蜜心里,這個婚禮,這個酒席,呵,小西,心里暗笑,在客人面前失禮的尷尬,她獨自一人面對了,承受了,已經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