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老!”,看著癱倒在地的墨老,羽仙一行立馬趕至身邊,將他一把攙起。
此刻,墨老面向眾人,面具以下的肌膚浮起朵朵銅花銹紋,原先精神矍鑠的面容如今神色枯槁,一身中衣在形銷骨立的四肢襯托下顯得寬大松弛,仿佛彈指間便老了二三十歲;原先一身風骨的修真前輩恍然不見,眼下的只是一個彌留之際的老人。
“怎么會這樣?!”鳳舞影錯愕不已,一臉悲痛。
冰晴風與定覺相視無言,眼神里也盡是心酸無奈......羽仙見此情景,忽然明白適才冰晴風說的“時間不多了”是什么意思了......
“不用管我......老夫已是風燭殘年,一身陳皮朽骨換那一坨腥臭爛肉也是值當!”墨老死盯著遠處莫名出現(xiàn)的一大團繭狀物,連忙招呼道:“你們且去看看那臭蟲死透沒有!”
“定師兄,你在此處......照料墨老?!北顼L說完便起身。
“我與你同去!”羽仙、鳳舞影異口同聲道。
冰晴風一怔,羽仙、鳳舞影兩人也是微微愣神。感覺到鳳舞影探究的眼神,羽仙臉上微微發(fā)燙,但仍強裝鎮(zhèn)定,說道:“那五毒教主與蠱皇生死未卜,一人貿然探查太過冒險,我們還是一同前去,有個照應!”
“嗯嗯,還是你想得周到!”鳳舞影一臉釋然。
“羽師妹所言極是,是在下莽撞了?!北顼L點了點頭,示意二人跟上。
三人往那繭狀物緩步移動,冰晴風抽出純鈞劍走在最前,羽仙、鳳舞影二人也是小心謹慎,隨時提防蝶仙和蠱皇暴起突襲。
眼前的繭狀物大如土丘,呈饅頭狀,右半邊被墨老的紅梅蝶火灼穿個大洞,此刻還在冒著焦煙,洞內漆黑一片,難窺情狀。
到距離洞口三丈遠處,冰晴風攔下兩人,左手攤開,一股微型旋風在其掌心生成,且越轉越快,形成一道剛猛氣旋刃;接著手一抬,氣旋飛速離掌,往巨繭破洞內疾馳而去。
“嗖——嗖——嗖”,聽著氣旋刃在繭內四下飛轉的聲音,羽仙眉頭輕蹙,“剛剛我用神識探查,發(fā)現(xiàn)這繭竟有隔絕神識的作用,其中恐是另有乾坤?!?p> 羽仙話音剛落,只聽“咚”的一聲,氣旋刃像是撞上一物,聽聲音應該不是什么堅硬之物,氣旋刃被其所擋,彈射至巨繭內壁,登時劃破繭層,飛旋而出。
眾人靜觀其變,發(fā)現(xiàn)再無動靜。
鳳舞影不禁松了口氣,“這怪蟲應該是死透了吧!剛剛撞上的就是它的尸體”。
冰晴風不置可否,道出了另一個疑慮:“繭內似乎只有一具軀體,那蝶仙教主去哪了?聽墨老之意,她應該與蠱皇在一處才對。”
羽仙沒有回應,心思仍放在繭內,一聲輕微的“噗呲”聲傳到她耳內,就跟冰晴風的氣旋刃劃破繭壁的聲音類似,像是有什么東西破繭而出了。
“快退!”羽仙反應過來,急聲呼道。
就在冰晴風下意識地掩護二人后退的同時,巨繭“嘭”的一聲,四散裂開,一道黑影沖天而起。
幾在同時,冰晴風張開風壁,將羽仙、鳳舞影兩人護在身后;塵煙散盡,碎了一地的巨繭殘片中心處蠱皇赫然在目。
“你們看!”順著鳳舞影手指方向看去,蠱皇背部已裂開一道口子,一雙修長黏膩的綠色手臂正從裂口探出,活動了幾圈手腕后,雙掌隨即撐在裂口邊緣處,企圖借力將卡在蠱皇體內的軀干部分一并掙脫;而此時的蠱皇則一動不動,不知死活。
“不能讓它出世!”羽仙正要上前,忽感頭頂一道巨大陰影掠過,點點星芒墜落,還未觸及發(fā)絲,就感覺一股焦灼之氣激得頭皮直發(fā)麻。
羽仙下意識地想要凝聚水靈之力抵擋,又感一縷勁風拂過,之前的焦灼感頓時煙消云散。
“你沒事吧!”冰晴風回頭看了羽仙一眼,其中難掩緊張擔憂之意;羽仙心里一暖,但仍避開他的目光。
“我去設法封住蠱皇,余下的拜托舞影和冰師兄了!”說完,羽仙便疾身飛向蠱皇。
目送羽仙離開,冰晴風收回心神,將注意力集中在天上那個半人半蟲的東西身上。
從其面相看,依稀可以辨出正是五毒教教主——蝶仙,但那雙勾人的明眸已被一對蝴蝶的復眼取代,滿頭青絲也變得如雜草般蓬亂枯黃,頭頂上還長出兩支細細如鼓槌般的觸須,隨著風力感應微微抽動;尤為突兀的是,原本凝若瓊瑤的鼻峰也異變成一根纖長卷曲的管狀物;加上消失不見的雙耳,整個五官如今只剩嘴唇還保有人類的特征。
“哎喲,我還當是哪里來的妖怪!原來是咱們的蝶仙教主!”眼見蝶仙蛻變成這副模樣,鳳舞影一臉幸災樂禍,接著嘲諷道:“您這人不人、妖不妖的,我都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了——要不就叫人妖吧!”
“臭丫頭只會逞口舌之利!”蝶仙一臉不屑,傲聲說道:“也是天佑我教,最后關頭還是讓我完成了蝶變!”
原來就在墨老發(fā)動紅梅風暴吞噬蠱皇和蝶仙的瞬息,體內靈力突然散亂,神志也出現(xiàn)恍惚,導致風暴威勢驟減并出現(xiàn)偏移,蝶仙趁機驅動體內仙蝶幼蟲吐絲結繭,將蠱皇和自己包裹其中,并為自身爭取蝶變的時間。
“蝶變?”鳳舞影上下打量了會兒蝶仙,除了雙手雙腳還是人類形態(tài)外,其上、下半身私密處均失了女性特征,覆于其上的只有短雜絨毛,尾椎以下的臀部也凸起異化成了一根修長扁圓的腔管;配上通體幽藍色的皮膚,讓鳳舞影實在忍不住嗆道:“我看就是只中毒的大蛾子!”
“噗——!”鳳舞影的這一番形容,讓冰晴風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兩個臭小鬼,我要拿你們作仙君出世的第一頓口糧!”蝶仙怒不可遏,兩對冰藍色、半透明的膜質翅膀奮力撲扇起來,大量鱗粉在狂風的鼓動下如瓢潑大雨向冰晴風二人砸來。
冰晴風照舊撐起風璧結界,但被潑天的鱗粉擊中后“呲”聲連連,風璧上竟被燒出一個個圓形穿孔,眼看就要支撐不住。
“這次看我的!”鳳舞影見狀,刀刃向上,橫向抬起鳳舞刀,并指從刀柄劃至刀尖,一抹明焰隨之燃起,接著提刀斜垂向地,再從身前右下方向身后左上方猛然掄起,隨之一道流焰自她腳底沿著行刀軌跡躥騰而起,在頭頂劃過一圈后,化為一條流朱火螭,迎著如墜星塵的鱗雨盤空而上。
一聲爆裂巨響后,漫天鱗粉皆化為烏煙,蝶仙也為避開爆炸余波,飛向更高處。
“哈哈!蛾子都怕火!”鳳舞影喜笑顏開,拍著胸脯道:“冰師兄,你就看我的吧!”
“幸好有鳳師妹相助!”
剛才那一記應對,讓冰晴風也不禁對鳳舞影投來贊許的目光;聽見冰晴風稱贊自己,鳳舞影心里甜滋滋的。
“小蹄子一時僥幸,就不知天高地厚了!”蝶仙居高臨下,露出一絲詭譎的笑容。
“天有多高我不知道,你這高度我倒是夠得著!”一語話畢,鳳舞影提刀橫砍,一道赤光弧焰破空而去;緊接著,她又雙手握刀,竭力縱劈,第二道赤光弧焰接踵而上,與第一道弧焰衍合,化成一只五尾熾鸞,引吭高啼,振翼疾沖,轉瞬間就已沖至蝶仙近前。
看著鸞焰燒到眼前,蝶仙也不閃躲,依舊笑意晏晏,點點冰藍色鱗光發(fā)散開來,將其整個身子籠在其中,熾鸞就如焰沒寒水,觸之生煙,了然無形。
“怎么會——”鳳舞影一臉錯愕。“她的鱗粉不是火屬性嗎?”
就在她愣神的功夫,一道疾風氣刃從蝶仙側后方襲來;她堪堪避過,轉身怒目,原來是冰晴風趁其注意力全放在鳳舞影身上,悄然繞至后方。
蝶仙反手一記幽藍鱗光,冰晴風早有防備,側身躲過,原先落腳的地方赫然焦灼一片。
見狀,冰晴風心中已有計較,傳音至鳳舞影:“鳳師妹,我有一個想法,還需你配合印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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蠱皇這邊,羽仙已用玄冰咒將其背甲上的裂口封住,兩只外露的手臂亦被冰霜凍結??赡嵌咎ンw表粘液似乎有著極強的腐蝕性,玄冰被其沾上,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
不得已,羽仙只得將陰劍倒置懸停在裂口之上,默運玄陰訣;只見劍身周遭空氣中的水汽迅速凝結,化為寒露沿著劍身引流而下,匯至劍尖,滴水成冰,落于裂口的瞬息化為層層冰殼,持續(xù)加固快速銷蝕的冰層。
但這也僅是拖延時間罷了,如果不盡快尋得徹底消滅毒胎的法子,仙君出世也是遲早的事。羽仙也試過直接斬殺毒胎,但不論其受多重的傷,都能在短時間內復原;哪怕腦袋被削成兩半,都能在數(shù)息間愈合如初。
看著冰層下那顆蠢蠢欲動的腦袋,即使隔著朦朧霜花,羽仙都能感覺到它正用極其怨毒的目光盯著自己。
眼下稍定,羽仙將注意力分散到冰、鳳二人這邊。兩人似乎達成了默契,鳳舞影負責正面進攻,冰晴風則尋覓時機,發(fā)動奇襲。
羽仙觀察了片刻,也漸漸摸清蝶仙的攻擊機制:她的鱗粉似乎擁有寒/灼兩種屬性,其蝶翅的下半部分各有一個尾狀突起,其中生有一個茶碗大小的斑紋,當斑紋呈冰藍色時,鱗粉為寒屬性;當斑紋呈幽藍色,則鱗粉轉為灼屬性。兩種屬性貌似不能并存,但可隨意切換。
蝶仙畢竟乃魔教三大邪域之一五毒教的教主,其修為至少比羽仙等人高出兩階,應在元嬰初期巔峰。目前,在冰晴風和鳳舞影的配合下,雙方看似有來有回,但隨著靈力持續(xù)消耗,蝶仙與他二人在修為上的差距就會逐漸顯露出來,畢竟元嬰期與金丹期的靈力存續(xù)完全不在一個級別上。
再看冰晴風,他似乎一直在尋找一個機會,或者說是漏洞,每次在蝶仙利用寒鱗屬性反擊鳳舞影時,冰晴風都會伺機發(fā)動突襲,只是間隔時間不一,而蝶仙有時閃避,有時則直接切換灼鱗狀態(tài)抵擋。
“難道——蝶仙的狀態(tài)轉換不是無條件的?”羽仙腦海里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就在羽仙揣測之際,冰晴風趁蝶仙背向自己的一瞬,飛身臨空,運劍急抖,九朵青蓮幻化而生,隨風怒放,蓮瓣在純鈞劍舞的氣流引導下,紛紛涌向蝶仙;此時,剛應對完鳳舞影的連焱疊浪,蝶仙尚不及轉身,只聽其冷哼一聲,原地急轉,一雙蝶翅如同一對巨型蒲扇,扇動寒流將近身的蓮瓣吹得七零八落,空余一縷殘香在風中消散。
冰晴風面露異色,似乎不如他所料。在其愣神的檔口,蝶仙收勢急停,一根鞭狀軟刺朝其面門破空而來;冰晴風想要躲開,已然不及,只得避過要害,任由軟刺扎中右肩。
“呵呵”,蝶仙緩緩收回軟刺,重新卷縮至鼻尖,咯咯笑道:“你身體里被我注入了'寒灼雙魄',不消一刻功夫,就會因驟熱驟冷體溫失衡而死!”
冰晴風五官扭曲,捂住肩頭的手指縫間點點殷紅暈染而出,身體隱隱發(fā)抖,顯然是在強忍痛苦。
羽仙見狀,心內猶被滾油澆淋,甚至閃出一個念頭——要是能替他分擔此刻折磨便好;但她也深知,五毒仙君的幼體隨時都可能破冰而出,她若離守,一行人至今為止的努力都將付之一炬。
就在她陷入天人交戰(zhàn)之際,鳳舞影率先爆發(fā),攜刀飛旋而起,刀身赤焰爆燃,一陣灼烈氣流隨之席卷而上,最終匯至高舉的刀尖;伴隨一聲高亢鳳鳴,烈焰化形,一只赤炎火鳳身披流朱,翙翙其羽,盤旋在鳳舞影身側。
此時她雙目通紅,一片緋色從脖頸攀至兩頰,腦后馬尾沖天而起,炎流如波浪般將其環(huán)繞托舉,恍如傳說中的赤水女魃,怒目生輝,凰炎絕世。
羽仙識得此招,乃是當日對陣翠霞派弟子的決勝招數(shù)“鳳舞九天”,但此時之威,非當日可并論。
蝶仙也收起笑意,擲地有聲道:“好一個烈性女子!我倒要看看你能翻出多大的浪來!”
言畢,蝶仙疾扇雙翅,一時狂風驟起,在其掌心聚合下,擰成一股凜冽寒流,挾帶著顆顆森寒刺骨的冰晶,向鳳舞影噴涌而來!
羽仙的一顆心被猛然提起,眼看著極寒、極熱兩股氣流相撞,登時激生出濃厚水汽,將兩人身形雙雙掩過;一時間霧影綽綽,也不知那團水汽中是何情況,兩道身影靜若安然,仿若時間停止一般。
終究是修為差了太多么......羽仙橫下心,正要去協(xié)助鳳舞影時,一道破空之聲劃開沉寂,緊接著一聲驚叫乍起,聽聲音正是蝶仙。
“怎么會——”蝶仙雙眼圓睜,一臉不可置信?!澳忝髅髦辛?寒灼雙魄',況且——”
“況且你屬性切換的間隔時限已到,卻為何發(fā)不出灼鱗是么?”隨著水汽漸散,一副成竹在胸神情的冰晴風出現(xiàn)在蝶仙面前,而他手中所持純鈞劍深深刺進其心脈,并從背部貫穿而出。
“冰師兄!”眼見冰晴風安然無恙,鳳舞影高興地哽咽起來;羽仙心里原本像被一塊巨石壓住的地方,也瞬時輕快了。
冰晴風緩緩抽出純鈞,安然飄落至地面,而蝶仙卻在劍抽離胸口的同時,從空中重重摔下。
“不可能......我估算的時間不會錯,不然我也不會接下你這一劍......”蝶仙癱倒在地上,喃喃自語,仍沉浸在驚愕之中。
看其一臉執(zhí)迷,冰晴風眉頭微蹙,嘆息一聲,索性跟她講個明白:“其實在你化解鳳師妹的熾鸞沖擊時,我就看出你屬性切換的關竅——那一對尾狀突起!但至于切換是否有條件限制,我還需要進一步確認......”
“......于是你就讓這丫頭主攻,你在一旁觀察試探?!钡蓱K然一笑,心里已明白了幾分。
“沒錯——幾個回合下來,我就逐漸摸清你的屬性切換是有時間間隔的,最短也須五息過后方能轉換?!?p> “至于你的‘寒灼雙魄’——我壓根沒有中過!”冰晴風僅用右手解開胸前襟扣,露出里面一件銀灰色坎肩,面料水亮光滑,且有粗糙孔洞,不似尋??椢铩?p> “這是東海特有的龜息海綿,極其柔韌且富有彈性,觸之如同人體肌膚——是故你才會產生刺中我的錯覺。”
冰晴風頓了頓,又伸出左手并張開,露出掌心的一道淺淺傷口,“血跡也不過是我用掌心刃劃破手掌染上的”。
蝶仙靜靜聽他說完,臉上訝異、懊惱、憤恨、欽佩等表情一一變幻,最終只剩下了麻木......一層死氣曼延上她的整個臉龐,她卻似無知無覺,只緩緩吐出幾個字:“剛才那一劍,已然超出五息——”
冰晴風沒有急著回答,只是彎腰拾起腳邊不知從哪吹來的半朵殘花,拈在手中細細賞玩,同時意味深長地說道:“有時你以為的并不代表就是如此......”
此話一出,蝶仙如醍醐灌頂,腦中閃過片片青蓮花瓣,“是那時幻生的青蓮?!不對......當時沒有一片花瓣沾身——”蝶仙連連搖頭,眼中極盡痛苦之色,似乎眼下的一切快要令她崩潰。
“未聞花名,但嗅花香?!北顼L松開手中的殘花,一縷過路的微風拂過,將殘花帶到了蝶仙面前。
蝶仙閉眼輕嗅,一絲若有還無的香氣沁然入鼻,她也隨之釋然?!霸瓉砣绱藒”
“我的幻術只是輕微干擾了你對時間的感知,讓你以為五息已過,實際......卻不過三息之間?!?p> “那你又如何篤定,我會硬接你的殺招?”
“人在危急關頭,往往會選擇最直接、有效的自保手段。”冰晴風聳了聳肩,老實說道:“我不能保證你一定會接,但在正面危機驟消,后方突襲方至,且你的灼屬性鱗晶明顯克制我的情況下,直接拆招是最簡單有效的做法?!?p> “所以你處心積慮,步步為營,就是為了讓我敗在自己的自負之下!”蝶仙強撐起身體,雙肩不停顫抖,似在抽泣,又像在憋笑。
隨著蝶仙肩頭抖動幅度越來越大,胸口也開始劇烈起伏,她的全身皮膚開始泛起一層幽藍色的熒光,笑聲也越發(fā)明顯。
“你以為就你會暗度陳倉么?”“你們又以為我強撐這么久就是為了討個說法......讓自己死得明白么?”“哈哈哈——你們都錯了,都錯了!”伴著蝶仙幾近癲狂的笑聲,她身上的熒光越發(fā)明亮,且逐漸趨向白熾化。
“她好像在自燃……”鳳舞影有些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