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自從孔宣授首,佛門氣運便無端的下降了一截,這個變化引起了如來佛祖的警惕。
召來眾佛陀一起進行推算,卻也得不到結(jié)果,最后只能是歸咎于量劫的緣故。
靈山大雷音寺。
頂摩霄漢中,根接須彌脈。巧峰排列,怪石參差。天王殿上放霞光,護法堂前噴紫焰。
浮屠塔顯,優(yōu)缽花香、正是地勝疑天別,云閑覺晝長。
祥云金朵之上,身軀龐大的如來佛祖端坐正首,向下是諸佛陀眾菩薩,十八羅漢,八部天龍眾,三千比丘尼等等。整個靈山之上充滿了金色光輝,佛光照耀在每一寸地方,有大光明大極樂之景象。
云端之下是無數(shù)橫沙,每一粒橫沙之中都隱藏著一個偌大的佛國,其中香眾兆億,俱為狂信徒,時時刻刻貢獻著自己的信仰。
無數(shù)星星點點的香火信仰匯聚成流,最終進入佛門的功德慶云之中,作為其底蘊所在。
此時上空突然青光大作,一道身影從混沌中而來。
眾佛陀停止念經(jīng),將目光往上望去,就見到一個身穿宮裝的俏麗女子降臨到了大雷音寺之中。
“原來是媧皇宮的青鸞道友,不知來吾雷音寺可是圣人有什么教誨?”如來佛祖開口,聲音隆隆若驚雷。
青鸞斂衽一禮,微笑道:“見過如來佛祖,不知孔宣可在,我聽聞他入你佛門做了個大明王菩薩,怎么未見他的身影?”
“佛母孔宣平日里呆在金光明道場修煉,無事并不會來大雷音寺論佛誦經(jīng)?!币慌缘钠兴_開口回答道。
如來佛祖點點頭,表示認同。
青鸞見狀,也不好再次發(fā)問,出了靈山后便尋著孔雀山去了。
孔雀山上,金光明道場。
五座奇峰的光芒遠比平日里暗淡,無色神光也仿佛靈光受損,閃爍不定。
鳥喙童子在此呆了無數(shù)歲月都沒有見過這種情況,只是大老爺回來之前,沒有其他辦法,他只能焦急的等待著。
這時道場的禁制突然自動打開,鳥喙童子臉色一喜,“肯定是大老爺回來了!”
來人卻是一位青衣峨眉的宮裝婦人,面容雖然俏麗,但此時卻隱隱的透露出一種雍容華貴的氣度,令人不敢心生綺念。
“您是……”童子微微驚訝,回憶了片刻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您是祖母??!”
連忙跪倒在地,躬身不停地磕頭。
“原來是你這小雀兒,上次見你的時候還未化形呢,呵呵,不錯,竟成了孔宣的看門童子!”
青鸞笑著一揮手,讓童子起了身。
“你們老爺呢,不在家?”
“大老爺前幾日跟隨兩位菩薩一起出去了,到現(xiàn)在還沒回來呢!”
“哦?哪兩位菩薩?”
“是文殊菩薩和普賢菩薩!”
“童兒,看好門!”
“是,祖母!”
青鸞朝著五臺山的方向掠去,速度極快,一個跨越便來到了一處仙家福地之前。
落英繽紛下彩雨,白鶴引頸向月寰。
云霧散去之后,現(xiàn)出了一處隱藏著的道場,前有一塊石碑,正面刻著“清凈涼華”,背面用蠅頭小字記載著《大智文殊師功德妙文》。
道場入口處的禁制陣法已經(jīng)完全合攏,這個在修行界是要閉關(guān)修行的意思,容不得旁人打擾。
青鸞見此,微微一嘆,認為自己來的不是時候,正想轉(zhuǎn)身離去。
此時陣法卻突然開啟,滾滾濃霧翻騰之際,一道金色大門出現(xiàn),大門之上還高懸著一只碗口大小的佛雕銅鏡。
文殊菩薩從門中快步走出來,施了一禮道:“阿彌陀佛,貴賓前來,有失遠迎,恕罪!”
青鸞打量了一下那枚銅鏡便心中了然,那也是一個可以施展圓光術(shù)的法寶,能夠遠程觀察到洞府外的事物。
“文殊菩薩,本尊乃是媧皇宮青鸞,想來打聽吾兒孔宣的下落!”見了晚輩,青鸞沒有客氣,直截了當?shù)膯柕馈?p> 文殊菩薩面容一滯,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開口問道:“見過青鸞尊者,大明王菩薩沒有回自己的道場么?”
“吾剛才去尋了,那看門小童說已經(jīng)數(shù)日未歸?!鼻帑[心中突然感覺到了一絲不安。
“事情是這樣的,之前獅駝國的……”
文殊菩薩將事情的前后一五一十的敘述出來,青鸞在一旁心里越發(fā)的不安。
“也就是說,大鵬可能遭了難,孔宣去尋那取經(jīng)人的晦氣了?你們倆不想阻擋西游計劃,所以提前回了道場?”青鸞臉色凝重道。
文殊菩薩表情略微有些不自然,“是的,尊者,事情大概就是這樣!”
聞言青鸞點點頭,直接轉(zhuǎn)身化作流光消失在天際。
“恭送青鸞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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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僧師徒駕著馬車,一路上翻山越嶺,再往西便是平陽之地。
夏日流火,蟬鳴聲已經(jīng)漸漸收了去,再經(jīng)過一處山丘,視線的盡頭出現(xiàn)了一條怒瀾大河。
即便是隔著數(shù)十里,那道天水相接的分割線也顯得十分清楚,隱約間能夠聽到震耳欲聾的波瀾之聲。
往前走近了,那條河流的氣勢顯得更加磅礴,一眼望過去不見盡頭,其規(guī)模對于凡人來說就是內(nèi)陸海,寬度足有八百里,遠處的水浪似是從九天之上傾瀉而下。
眾人下了車,白龍馬也在岸邊停下。
“師父,這河可不好渡啊,也不見有船家在上面營生。”熊力逵走到河邊望了一眼,扭回身子說道。
豬八戒此時撈起了一捧水,想要清爽一下,水剛一入手胳膊一沉,發(fā)現(xiàn)了不對,“師父,這河里的水不一般,似乎是玄元弱水,船不能渡,鵝毛不能飄,看來我們只能嘗試在空中飛過去了?!?p> 孫悟空四下環(huán)顧,發(fā)現(xiàn)了一個生了青苔的石碑,見上面刻有三個篆字——流沙河。
又見到腹上有小小的四行真字,孫悟空便開口念道:“八百流沙界,三千弱水深。鵝毛飄不起,蘆花定底沉。師父,這條河叫做流沙河!”
玄奘早已清楚這條河的來歷,水底藏了個被貶下凡的卷簾大將,雖是被貶的仙人,但其本性卻是兇惡更甚于妖怪,吃人無數(shù),就連金蟬子的前九世都被其吞掉。
不光如此,前九世取經(jīng)人的頭骨還被他穿起來掛在脖子上把玩。
玄奘此時十分好奇當年的金蟬子到底怎么想的,一個護道者都不帶就想上路去取西經(jīng),這明顯想獨吞掉最大頭的功德??!
可是他明顯低估了西行路對于一個凡人的難度,前幾次可能由于元神的靈性未被輪回湮滅,才順利的孤身走到這個流沙河,但不幸的是每次都被沙和尚這個坑貨給當成食物吃掉。
總算熬到了第十世,還被穿越而來的江琦玉擊碎了元神,占據(jù)了新生兒的肉身。
這可能就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吧,金蟬子前世本體為六翅天蟬,乃是洪荒五蟲之首,外殼堅硬若仙鐵,法寶難傷,以六道之中的生靈為食,性格貪婪,永遠都吃不飽。
六翅天蟬一出世便帶有規(guī)則之力,能激發(fā)出生靈藏于內(nèi)心最深處的欲望,即便是仙神也難以免疫,吞吃了無數(shù)生靈,殺孽不小,幸虧被西方教教主接引道人收服,度化成為了如來座下的二弟子。
但其自身孽業(yè)過重,元神中屬于六翅天蟬的兇厲貪婪未被消磨干凈,身上也有業(yè)力纏身,心思不定;雖然天賦異稟,出世便帶有準圣才有的規(guī)則之力,但卻遲遲突破不了境界。
于是,此次佛教東傳的主角便選了他,一是讓其脫了六翅天蟬的軀殼,擺脫部分業(yè)力糾纏,二是借助功德之力洗刷掉罪孽,功德圓滿,以期為佛門再添一名準圣佛陀來增加氣運。
但佛門怎么也沒算到,這金蟬子轉(zhuǎn)世十次之后,竟然將那股規(guī)則之力也散掉了,當然其中似乎是有玄門的算計在內(nèi),而這匿身于流沙河中的卷簾大將,便是其中最為重要的一環(huán)。
這些,自然是玄奘胡思亂想出來的,具體實情如何,還需要一番驗證。
正思索間,天色漸漸變暗,幾只出來捕蟲的蝙蝠誤打誤撞的飛到了流沙河的上空。
白日里,幾人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這一段流沙河的上空似乎是鳥類的禁區(qū),那些飛鳥大都不敢飛到那河面上空,但這幾只蝙蝠卻是睜眼瞎,身體的飛行并不依靠視覺來定位,因此似乎來錯了地方。
“嘩啦!”
一只巨掌從河水中伸出,一把就抓住了正在捕食的蝙蝠,然后水下就傳來了“嘎吱嘎吱”的咀嚼聲。
水妖捕食的時候似乎發(fā)現(xiàn)了岸邊的眾人,急忙吞咽下那幾只蝙蝠,嘴角還殘留著暗黑色的血液。
雙臂一振,猛地分開水面,從河里鉆了出來。
孫悟空從耳朵中掏出了金箍棒,“兀那妖怪,生的這般丑惡,為何竄上來嚇人?”
水妖身高足有四五米,一頭爆炸般的紅色頭發(fā),眼睛瞪大若銅鈴,渾身皮膚呈一種不黑不青的淡藍色,一口尖銳的牙正呲開惡笑著盯著幾人。
脖子上掛著九枚頭顱串成的白骨項鏈,光著膀子,肋骨被一層薄薄的皮肉包裹住,背后生著一排白色骨刺,顯得兇悍異常。
“啊哈哈,今晚又能加餐了,好久沒吃到人肉了!呦呼,那個小和尚看起來真是細皮嫩肉,吃起來一定十分滑口!”水妖上岸之后便猖狂大笑著。
“在山的那邊,海的那邊有一群藍精靈,喂,你這大個子,是藍精靈么?”
玄奘走到水妖跟前,仰頭問道,臉上掛著人畜無害的笑容。
短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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