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有點沒緩過勁來,這么快到了自己選擇的時候,李馥問她有什么別的要求。
“平時會加班嗎?實習期能申請全托和宿舍嗎?”
這次輪到李馥驚訝了下,“有孩子了?”
丘杉點點頭,“需要自己帶?!?p> “可以,宿舍免費不過要保證每月住二十天以上才能申請,全托幼兒園是付費的,按工資和孩子的年齡收費。其他待遇還滿意嗎,對了工作模式,是這樣,入職后手機上會安裝上咱們的軟件,每個部門的同事都能通過這個軟件預約,基本上每天都會有工作,但咱們跟骨干部門不一樣,咱們不用加班,工作時間是上午九點到到下午六點,中午兩個小時休息時間,工作絕對不超過八個小時?!?p> 光可以申請全托這點就令丘杉心滿意足了。李馥大概估算了下她需要繳的全托費用,工資的三分之一,也算可以了。
李馥叫了人去打印合同,麻利的簽了,說有人預約按摩,叫丘杉跟自己一起去,順便帶她熟悉熟悉環(huán)境。
等李馥完事后只帶她參觀了她的工作環(huán)境,畢竟園區(qū)這么大,一下子也看不完,就讓她以后慢慢熟悉。
稍后帶她去辦理入職手續(xù)和申請宿舍和全托等一系列手續(xù),公司員工的辦事效率很快,但也不能一下就好,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丘杉心里開始焦慮不安。
被安排照相,丘杉心不在焉,眼神散的厲害。
李馥問她是不是還有什么別的顧慮。
“沒,沒什么,就是感覺挺不真實的,我以為會很不好進?!?p> 丘季醒了沒有,應該......沒有吧。
負責照相的妹子從電腦屏幕后面探出頭,安慰道:“有能力的人去哪里都不難的?!?p> 李馥說下午可以帶她去看全托和宿舍的環(huán)境,搬東西什么的可以打給后勤,住進來一切都安排好后明天就可以實習了。
各種手續(xù)下午也能辦好了。
得了話,丘杉連忙抽身趕往酒店,腳步從來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快到要絆倒自己的地步。
她一進酒店,就感受到了前臺異樣的眼光,顧不上多問,一頭鉆進了電梯。
到了樓層,嬰兒哭聲若隱若現(xiàn),丘杉更加著急,手哆哆嗦嗦的翻找房卡,到門口時哭聲更加明顯,是丘季在哭。她對不準感應器的時候差點跪倒在地上,揪心的哭聲越發(fā)嘶啞用力,仿佛下一秒就能哭斷氣。
門被打開的那一刻丘杉的心被生生劈開,掉在了血泊里疲于跳動。
丘季沒如丘杉所愿在床上熟睡,滿臉通紅的看著突然回來的丘杉,地上玻璃碎片上沾著的血觸目驚心。
好像回到了丘樹出事那天,滿屋子的玻璃和血,有人哭的沒了力氣癱在那里費力呼吸,有人心如刀絞不知所措。
她沖上去抱起丘季的時候委屈的哭聲浪潮般襲來,頭無力的搭在丘杉肩膀上,身子控制不住的抽搐。丘杉的眼淚瞬間從兩頰滑了下來,她閉上眼緊撫丘季的背部,試圖安撫她激烈的情緒。
她真成了丘杉身上掉下來的肉,一舉一動都牽動著她的情緒。
“不哭了不哭了......姑姑回來了......”
丘季漸漸平靜下來,抱著丘杉脖子的胳膊力氣緩緩抽離,眼皮也止不住的下沉。
但只要丘杉一動,她立刻清醒,全身所有器官像吸盤一樣粘住她,不許她再松開自己。
想到?jīng)]什么需要收拾的行李,算著時間也還夠,丘杉上床陪丘季睡會。
她一直縮在丘杉懷里,連舒展身體這種會離她遠點的姿勢都不敢做,幾次猛地睜開眼確認姑姑還在后又睡過去。
丘杉的恢復能力沒孩子快,在最后一串眼淚徹底干涸后丘杉已經(jīng)開始懷疑自己了,懷疑自己的行為草率。
她對方明其實是有所圖的,他能給她和丘季一個安穩(wěn)的生活環(huán)境,哪怕是她一分錢都掙不到方明都能不打折扣的把安穩(wěn)給她。
不用擔心半夜生病攔不到車,不用為奶粉和紙尿褲的錢操心,更不用擔心丘季會有機會自己在家。
這些基礎的,她現(xiàn)在都做不到。
丘杉無聲的笑了一下,還以為自己的愛多么純粹呢,才出來一天就認清了。
她摸出手機,把方明的電話移出黑名單。
入職后,丘杉和京海幾十萬上班族一樣打卡上班,開啟新的生活模式。早上也會因為踩著點上班差點錯過打卡,快到下班的時間頻繁看表,恐懼周一和期待周五的到來。
最難的一關不是適應工作環(huán)境搞好同事關系,而是送丘季去全托。
其他同事的孩子最小的也有一歲半了,丘季只有十個月,不僅不會說話,甚至簡單的指令都聽不懂,丘杉沒法像別的家長那樣承諾給她帶什么東西,她聽不懂,且對零食玩具沒自己的想法。
這可難壞了丘杉,她根本安撫不了,只要自己一有要走的趨勢,她就瘋了一樣的鬧。
好在育嬰師的經(jīng)驗豐富,拖了十幾分鐘就搞定了。
一個月后,丘季徹底不排斥這項活動,甚至會在出發(fā)前要照照鏡子,美美的出去。
等第一個月的工資一到,丘杉就帶她去買了對小銀鐲子套在手上,她看別人家的小孩都有,丘季也要有。
方明那邊,她表面上不原諒不回頭,也不肯說自己現(xiàn)在在哪里,但朋友圈照片里角落模糊的工牌,HE園區(qū)附近的特色茶飲,宿舍小套間的裝修前后,一點一點的把自己的信息透露給僅一人可見的方明。
說起來丘杉都覺得心機,她的微信朋友圈通常都是起對方明的暗示作用,這次之前的朋友圈還是引導他去火車站接自己那條。
這個時候丘杉已經(jīng)靠著身上薄薄的幾張鈔票艱難的熬過了壓工資的第一個月,捱到第二個月才有了生活費。五月初精打細算的給丘季過了生日,到二十三號自己生日的時候,方明終于捧著花出現(xiàn)在了她宿舍門口。
不管怎樣先道歉,這是從母親那聽來的建議。
打感情牌,提以前的開心事,這是小宇那小崽子的建議。
方明出來前被三申五令必須成功把丘杉帶回去。
而方明自己的辦法是討好丘季,他堆在她門口一大袋母嬰用品,都是這個時期丘季最需要的東西,丘杉一打開門那堆東西就倒了進來。見他也是費了番心思研究的,也沒多為難,只是冷著臉問他來干嘛。
他一臉真誠,叫人不忍拒絕,“我來接你回家?!?p> “我在這挺好的?!?p> “是我錯了,不生氣了好不好,跟我回去吧?!?p> 丘季已經(jīng)可以不借助外力自己走了,雖然也晃晃悠悠的,但是每次都敢邁步子,這么一會兒的功夫,已經(jīng)連爬帶走的晃蕩到門口了,小小的個頭使勁仰著頭看方明。
方明蹲下單手把她抱起來,她對他手上的花很感興趣,乖乖坐在他手臂上揪花瓣。
揪下一瓣先給丘杉,丘杉注意力全在方明身上,沒有去接。她也不惱,一瓣一瓣的往手心里攢起來。
“你說你錯了,哪錯了?”
“不該對你發(fā)火?!?p> “還有呢?”
還有?方明疑惑。
丘杉提醒:“你跟別的女人出去了,半夜才回來?!?p> 方明趕緊否認和她的關系,說只是工作伙伴而已,正巧她溜達到附近,就出去喝了一杯。
見丘杉有動搖的痕跡,方明趁熱打鐵。
“你走了之后小宇很傷心,我們都盼望你回去。”
丘杉卸下質疑。
方明追加致命一擊:“婚慶公司早就找好了,已經(jīng)通知可以去拍婚紗照了?!?p> 丘杉收了花,換衣服,鎖門。
方明帶她去京海最有名的情人餐廳過生日,全程一改正經(jīng)嚴肅的形象,不停地說話討丘杉歡心。他知道丘杉雖然表面上把那一頁掀過去了,但心里肯定還有疙瘩,畢竟她第一次被氣到收拾行李離開他的世界。
丘杉跟他回了家,但說好只是周末回來,上班時間還是住宿舍,方明雖然不愿意,但只能順著她。
關了燈躺在床上,丘杉白天端著的架子徹底放了下來,又變成了聲音溫柔語氣無奈的方明未婚妻。
“方明,以后咱們好好過日子行嗎,我做什么會盡量和你商量,不會擅自做決定了,你也不要跟別的女人出去行嗎?那天我去找你看到你們,真的,太難受了。”
方明把她攬進懷里,“好。下周末留出時間來去把婚紗拍了吧?!狈矫髀曇粼絹碓降?,“賓客名單我已經(jīng)列了一份,你把自己那邊的添上,酒店和婚禮流程也都安排好了,明天帶你去看......”
丘杉握住他往下探的手,想聽他繼續(xù)說。
“我們是一定要結婚的,你不在的這些天,才知道你多重要,丘杉,我們一定要結婚?!闭f到最后一句的時候他已經(jīng)翻身壓了上去。她走的這些天,他才意識到她是個普通的女人,會鬧脾氣也會離開自己。他對掌控權的自信和擁有她的安全感急需現(xiàn)在找回來。
“方明,等等。”丘杉使勁推他。
他迅速扯掉她的內衣,手摸索到褲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