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藍貴嬪下了命令,可殿內(nèi)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公公,膽小柔弱的宮娥被梵心冷厲的眸子狠狠一瞪,一剎間便望而卻步,哪里還敢去阻攔?
勇格爾都被她一指扳倒,他們上去豈不是送命?
眼看馬上就要跨出飛闕宮的門檻時,藍貴嬪身邊激靈點的宮娥早跑出去尋來內(nèi)宮禁軍,將梵心的去路牢牢圍堵。
藍貴嬪這會兒還算聰明,讓殿內(nèi)的人將勇格爾裝進木箱,讓幾個隨從從后門抬下去!
安排好勇格爾后,匆匆趕到時殿門外,見如此多的禁軍,心生一計,反咬梵心一口:“攔住她!這個女使妄圖傷害郕王府郡主,快將她拿下!”
趕來的禁軍陸江是認得李言的,畢竟方才就坐在御宴之上,身邊還坐著郕王世子,其身份地位可想而知。
陸江再看梵心一眼,這女使御宴時一直站在李言身后,因為她神情冷漠警惕,與其他柔美的女使不同,所以陸江對她印象深刻。
梵心見陸江并沒有聽信藍貴嬪的胡言亂語,于是拿出懷中郕王府的令牌:“我是郕王府李言郡主的貼身女使……郡主剛才在貴嬪娘娘這喝多了,我只是想帶她回府,并非貴嬪娘娘口中所言。”
藍貴嬪見梵心并沒有實話實說,而李言昏迷前也沒有見到勇格爾,若是梵心能將此事也掩蓋過去,那么現(xiàn)在放他們也不是不行。
藍貴嬪走到梵心身邊,壓低了聲音:“還算你聰明,今日殿內(nèi)之事,你若當做全然不知,今后,本宮亦可以放你一馬……”
梵心陰冷一笑,極其小的聲音如寒冰般飄入藍貴嬪耳中:“屬下可沒想……放過您啊……”
梵心說完,面色一轉,忽然跪下哭訴,“貴嬪娘娘,您就高抬貴手吧!郡主不過是撞見您幽會外男,如今還說屬下要傷害郡主,屬下冤枉??!如今郡主不省人事還是請御醫(yī)給我們郡主看看吧!禁軍大人,您若是不信,貴嬪娘娘殿內(nèi)有個后門,此時那外男定是躲在箱子里,被隨從抬走了,若是來得及,還能追上……”
“什么!”陸江帶著幾個禁軍沖了進去,確實在殿內(nèi)的后門發(fā)現(xiàn)四個抬著朱紅大箱的隨從!
藍貴嬪頓時傻眼,頹然跌坐在地,面容煞白,一雙美目混沌無神,這女使真真是要她的命??!
此時李乘州和關長霆匆匆趕到,這兩人的出現(xiàn)更是在藍貴嬪的心上狠狠扎了一刀,關長霆看了一眼梵心懷中的昏睡不醒的李言,快步上前詢問:“怎么回事?”
“是迷魂藥……屬下已經(jīng)封住了郡主幾處穴道,運功后可以將其逼出。”梵心并沒有說這是一種合歡毒,普通人中毒后必定心神意亂,在男女之事上變得十分主動,若是如此,李言定然羞愧,還不如就此隱瞞,幸虧沒有發(fā)生實質(zhì)的問題。
關長霆看著李言緋紅的臉頰,沒想到這些人居然對李言這樣柔弱之人也下此毒手,心中憤怒不言而喻,梵心低眉道:“屬下還是帶郡主回府休息?!?p> 李乘州上前一步:“既如此,還是本皇子親自送言兒回府放心些。”本以為梵心會回以感謝,沒想到她只是抱起李言,起身朝他走來,路過是冷聲對她說:“四皇子帶路?!?p> 李乘州何時被女子這般無視?聽到消息他可是一刻沒有耽誤就往這邊趕了,倒是哪里得罪了她?
馬車上,李言靠在梵心肩頭,臉上的緋紅褪去了些,李乘州見梵心閉目養(yǎng)神,試探地用扇子點了點她的手,梵心并未睜眼,只是淡淡道:“四皇子有事?”
“今日本皇子如何得罪了你?本皇子也不知道藍貴嬪會給言兒下藥?!?p> 梵心深吸一口氣,微微睜開眼,看著李乘州有所愧疚的眼神,心也軟了下來,緩聲道:“四皇子,這不怪您,當初我也沒想到藍貴嬪會在給您的沐膏里做了手腳,只是您要清楚,奪嫡是一個血雨腥風的過程,您應該有所準備,那些背地里的權謀盤算,拿不上臺面的骯臟算計,比起刺殺你的刺客來的更令人窒息,即使你有多么忠誠的心,在當今圣上面前,都難敵背后那雙至你于死地的手?!?p> “關將軍和李言郡主的婚事只是一個開始,既然你我協(xié)作,那必須全心的信任,關將軍是血戰(zhàn)沙場的英雄,對于來勢洶洶的敵軍,他可以嚴陣以待從容不迫,可這深宮卻不是他的戰(zhàn)場,更不是你的!你的戰(zhàn)場在廟堂之上,在社稷之上,圣上的后宮,我會找一個合適的人幫你?!?p> “心兒姑娘所言,本皇子定會謹記。”眼神很是專注,并沒有以往的輕浮之意。
梵心低眉思索了一會兒又道:“我看今日趕到藍貴嬪處的禁軍并沒有因為藍貴嬪所言而將我隨便緝拿,說明此人有分辨是非黑白的心,眼神干凈純粹,蔡延下馬后,禁軍內(nèi)部定然有一批人會被調(diào)換,此人可用?!?p> 李乘州蔡想起今日陸江的臉,眼睛瞇成彎彎的月牙笑道:“心兒姑娘慧眼,他是兵部侍郎陸千明的兒子?!?p> “看了四皇子心中已有主意,那屬下也就不多說了,不過有件事希望四皇子可以幫忙?!?p> “什么事?心兒姑娘盡管提。”
“我要見蔡延!”
梵心說完又閉上了眼,李乘州看她的神情多了一絲復雜的情緒,他身邊真的如梵心所言,能在朝堂之上幫他的人并不多,奪嫡這條路必定是暗潮翻涌。
“好,我來安排?!?p> 一路無言,將李言送回郕王府后,李乘州便離開了,良玉和梵心將李言送回屋內(nèi),梵心用運功將李言體內(nèi)的余毒緩緩排除,這時李言才有所意識。
“我這是怎么了?”李言昏昏沉沉,梵心將所見聞告訴她,李言頓時滿臉彤紅,她沒想到和關長霆的婚事能波及至此,憤憤道:“藍貴嬪竟做這些污穢之事,我要去母親那兒,讓姨娘治治她!”
等她準備下了床,良玉連忙將她按在床上:“我的好郡主,您現(xiàn)在呀,得好好養(yǎng)身子才行,這婚事也就十天半個月的事兒了,您別折騰了,今個兒您是沒見到心兒那委屈的勁,藍貴嬪被氣的都打哆嗦了!姑娘您呀只是在飛闕宮喝多了,正巧碰見藍貴嬪幽會外男,您去王妃那兒說什么呀?”
李言頓時笑開了花,“我這腦子一定是‘喝’糊涂了,那我得好好休息才行。”
李言握著梵心的手,輕輕拍了拍,今日這女使護了自己的顏面,為自己冒死闖了飛闕宮,“心兒,今日多謝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