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明前輩歷經(jīng)千辛,嘗試了萬般法子,甚至成立四蒙,也只是猜測就這一種法子有效,并未能找到應(yīng)龍前輩的傳承?!?p> 先諾飲聽到此處,問道:“焦明背了弒師之名,又無功于世,世人卻以他的名字命名此界,不知是何緣故?”
方伯還了手帕,恢復(fù)了原先那般云淡風(fēng)輕,道:“今天就說到這吧?!?p> 一行人正好到了泰峰山腳,翻過這片山,便不屬于庭山蒙管轄。
眾人找家店住下,焦溪影卻不見了蹤影。
等焦溪影再回來,已經(jīng)到了后半夜。
四師兄弟窩在一個房間,本來是屬于先諾飲的房間。
木白睡眼惺忪,打著哈欠問道:“老三,你逛完窯子了?”
焦溪影沒好氣的照頭拍的“當(dāng)”一聲響,向著先諾飲說道:“蒙皇派遣使臣進駐各大小礦場,之后楸梧圖統(tǒng)圖候陰恨被楸梧圖的三位將軍綁了。”
想要的驚訝并沒有等到,只換來先諾飲跟程逸鄙夷的目光,焦溪影又在木白頭上錘了兩下。
先諾飲吭了一聲:“三師兄,老六這幾年變的越來越油腔滑調(diào),你要負(fù)主要責(zé)任,以后不許再帶他去那種地方?!?p> 焦溪影鬧的無趣,扔下一句話起身便走。
“楸梧圖叛亂這種小事看來你們幾個是沒啥興趣了,算了,我睡覺去了。”
程逸趕緊拉住焦溪影:“師兄勞苦功高,出賣色相,喝杯茶慢慢說?!?p> 焦溪影氣的吹胡子瞪眼,無奈被程逸一把摁在那里,他絕不能任由幾位師弟繼續(xù)調(diào)戲與他,趕緊言歸正道:“各個礦場其實都不愿欽差進駐,只是楸梧圖的三位將軍的反應(yīng)太過激烈而已?!?p> 先諾飲分析道:“暴亂是遲早的事,只是楸梧圖的三位將軍怎么會如此坐不住……”
“使臣進礦,肯定會逐步滲透,到頭來別說官家礦場各位將軍撈不到好處,就連私礦多半也會被蒙皇染指?!?p> “懸極閣預(yù)言一出,四大蒙皇都會坐不住的,等消息傳開肯定還會有更勁爆的消息?!?p> 焦溪影點頭認(rèn)可,只是他的疑問不在此處,他只是把打聽到的消息分享給幾位師弟。
他關(guān)心的另有其事,再起話頭:“先不管這個,今天那位方伯的說辭跟外界流傳的說法出入太大,大家一定要謹(jǐn)慎?!?p> 先諾飲接道:“首先,傳聞中贏木迪前輩有傳功之德,卻未曾聽聞他在對付幽昌大魔頭時出現(xiàn)過?!?p> “還有,傳聞中應(yīng)龍前輩應(yīng)該還活著,一直在煉化幽昌大魔頭,焦明前輩大義滅親也就無從說起?!?p> 程逸接道:“不錯,焦明前輩后來為了此界恢復(fù)秩序披肝瀝膽,為了幫助應(yīng)龍前輩解脫困境,更是孤身入了主域……”
木白聽到此處,大喇喇的說了句:“都無所謂……”木白站起身略一沉吟,“從司徒將軍的反應(yīng)來看,這幾位來自懸極閣不會有假,那么塔山之行也定不會空跑。”
幾位師兄都清楚木白的性子,只要有熱鬧可湊,他可不會在乎有沒有什么陰謀、陽謀。
“六師弟說的不錯,其他事情還需慢慢觀察,以……”
“誰?”
先諾飲話說到一半,被焦溪影一聲喝問打斷,只見焦溪影已經(jīng)奔向窗子外面。
“唉吆,你輕點……”
夢三小姐抬手打掉焦溪影揪著她耳朵的手,噘著嘴從門口繞進來,嘟嘟囔囔的說道:“誰稀罕聽你們那么沒營養(yǎng)的消息,都怪你們太大聲了。”
“你們說我?guī)熓宓膲脑挷恍枰鳇c防備嗎?”
坐在對面的先諾飲從懷中掏出幾塊陣牌,揮手打在房間各個角落。
“你們也太小瞧懸極閣,太小瞧我?guī)熓辶?。?p> 先諾飲又掏出幾塊陣牌,房間中陣上加陣。
四人齊刷刷的盯著夢三小姐,不發(fā)一言。
夢三小姐被看得心虛,不由得背著手轉(zhuǎn)起圈來,囁著聲說道:“我只是湊巧路過……嗯,你們要相信我的,我真的是湊巧路過。”
又湊到焦溪影旁邊,搖著他的胳膊嘟囔:“焦哥哥,你最帥,你一定信我對不對。”
焦溪影被叫的心中酥酥的,想要推掉拉著她的手卻又沒推開,從鼻子中蹦出一句:“三小姐大半夜的不要瞎逛,尤其是不要在別人窗口徘徊?!?p> 其他幾人用甚是古怪的表情看著二人,焦溪影狠勁推開夢三小姐,向外走去,又道:“反正老六有熱鬧肯定是要去湊的,其他的事改天再說?!?p> 夢三小姐卻不讓他走,又追過去把焦溪影拉過來:“不要三小姐三小姐的叫,多生分,我的名字叫九九?!?p> 九九很是自來熟,坐下隨手抄起一盞茶杯,給自己倒?jié)M一杯茶,邊喝邊說:“你們繼續(xù)說好不好,我就是好奇。”說著話并著兩根指頭舉起一只手,“我保證不會告訴的大姐他們的?!?p> “就說說你們剛說的那個什么圖的什么侯被綁了的事?!?p> 焦溪影實在拒絕不了九九那好奇的小眼神,腦中卻也升起一股疑問,慢吞吞的問道:“你不好奇我們說的贏木迪前輩跟應(yīng)龍前輩他們?”
程逸也補充了一句:“這可跟你們說的差別很大的!”
九九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抓起幾顆桌上的葡萄:“我喜歡聽現(xiàn)在的。”
焦溪影抵不過九九那求知的眼神,從焦明星四蒙十二圖開始,一直說到楸梧圖的統(tǒng)蒙侯陰恨。
“據(jù)傳夏曝牖跟午沉亭二位將軍受雁拾翠蠱惑,將統(tǒng)蒙侯陰恨綁了,想要以此要挾蒙皇撤回派使臣進礦的召命?!?p> 木白聽不下去,插話打斷這漫長的故事:“明天趕路有的是時間慢慢講,我先睡覺去了?!?p> 程逸也起身離開,三位夫人還等著他,不能回去太晚。
先諾飲徑直跨向大床,九九憋著嘴哼道:“沒勁!”
第二日一大早,眾人正在吃早飯的當(dāng)兒,九九突然提議:“大姐,昨晚我忽然有點感悟,要不今天咱們不爬山了,我?guī)Т蠹易甙???p> 夢含雨撇撇嘴,拿三妹沒有一點辦法。
九九搖著含雨姑娘的胳膊一直祈求,方伯道:“也好,就由著三小姐吧?!?p> 木白幾人被完全晾在一邊,沒有人征求他們一句。
方伯一答應(yīng),九九立馬轉(zhuǎn)向木白,像是發(fā)布命令:“你得幫我!”
木白忙著巴拉早飯,含著滿嘴的莽蛇煎餅嘟嘟嗚嗚的強調(diào)了一句:“小丫頭你應(yīng)該先問我們愿不愿意讓你帶。”
“我能帶著大家在虛空中找到甬道穿行,只要你幫我認(rèn)準(zhǔn)方向,那時你就可以在甬道中感悟你的道法,肯定能讓你流連忘返,不過你要有留在那里的本事才行?!?p> 木白幾人聽到這句話都大感驚訝,據(jù)他們所知,現(xiàn)如今也就久不出世的懸極閣能有如此本領(lǐng),可萬萬沒想到有如此本領(lǐng)的居然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娃娃。
即便她出自懸極閣,這也不符常理。
木白心中更是掀起千層浪,他昨天才剛剛步道,還沒來得及細細感悟就被三位嫂子打斷。
又在司徒景界的牢籠中費盡千辛萬苦抓到一絲道痕,卻也疲于逃命,沒能領(lǐng)悟到其中深意。
幸在昨夜終得閑暇,仔仔細細的梳理了大半晚上,可也是萬千思緒難理眉目。
木白慢慢咀嚼嘴中的煎餅,直勾勾的盯著九九慢悠悠的說道:“小丫頭你成功勾起了我的興趣?!?p> 九九氣鼓鼓的說道:“不許叫我小丫頭,我也十九了,我比你還要大個月了?!?p> 木白幾人又是一驚,一點也沒看出來這么可愛的小姑娘居然有十九歲了。
九九卻不愿和他們糾纏這個問題,直接說甬道的事:“我昨天從爺爺打開的甬道中摸清了陰陽分爭的痕跡……”
夢含雨無辜哼了一聲,九九又怯生生的改口道:“大概看出了陰陽分爭的痕跡,我保證我可以依此帶領(lǐng)大家在甬道中穿行。”
九九盯著木白肯定的說道:“只要你幫我認(rèn)清方位?!?p> 方伯適時說道:“如此也好,倒是免去了從庭山蒙進入章臺蒙的麻煩?!庇窒蛑景椎?,“還要勞煩小友?!?p> 方伯又向著先諾飲幾人道:“幾位小友覺得呢?”
先諾飲客客氣氣的回道:“聽方老的?!?p> 木白有點心虛,卻又中氣十足的問道:“你仔細說說?”